“什么时候？”程昭昭惊喜道。
“大半年以前。”
大半年以前，老磨还在无巅城，而后匆匆赶回了门派，难道是那个时候？
就听老磨继续道：“只不过当时我也没认出他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程长老。诶，总之，他让我来这里办点事，我就来了。”
“什么事？你如何才能再见到他？”程昭昭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磨再次打量程昭昭：“你这小友到底是谁？”
程昭昭道：“我叫程昭昭，程正是我爹。”
“什么？”老磨一脸不信，摇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我说的千真万确，否则我怎会对他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也没必要如此关心他？”说着将那些年程正的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一番。
“你说的的确是程长老无疑，他这人沉默寡言，可待人却是极好。”老磨压下心中疑虑。
这个女娃当真是认识程长老的。
这时，老磨同行的那个修士也已经清醒，老磨当下起身过去。
“老元，你没事吧？”
“死不了。”老元敲了敲自己的腿，道：“就是这腿怕是不好使了。”
老磨将其裤管掀起来，就见这条腿已萎缩的不成样子，所有的血肉都像消融了一般，只剩下皮包骨。
“怎么会这样？”老磨大惊，而后快速掀起自己的手臂。
老磨的手臂漆黑一片，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阵烤肉的焦香，只不过却并没有出现像老元这般情形。
通灵士也凑了过来道：“照理说，这些食阴兽只不过是吞噬修士身上的阳气，断不会让你的腿变成这样。”
老磨也问道：“在这之前你可还受伤了？”
老元思索片刻，摇头：“没啊，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这食阴兽变异了？”通灵士啧啧称奇。
周围的修士们都围聚过来，对着那条腿指指点点。
“去去，别围在我这。有什么好看的？”老元心情不佳，冲着围聚过来的修士喝道。
众修散去，神情不愉。
老磨拍了拍老元的肩膀，道：“老伙计，你可别自暴自弃，咱们修士缺胳膊少腿也没什么的。”
老元叹一口气，盯了自己的腿一会，问道：“你那可还有吃的？最好是再来壶酒。”
“都什么时候了…”老磨嘴里埋汰着，可还是迅速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应吃食和美酒。
很快，大殿里就响起老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声音。
“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么事情都吃饱了再说。”
安顿好老元之后，老磨又自觉的回到了程昭昭所在的角落里。
“哎，修士啊。有的时候就要认命。”
老磨看着不远处的老元，感叹一声，转头就见程昭昭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好，我说，被你这样盯着，也怪难受的。”
老磨搓了搓有些粗糙的双手，道：“他让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药王鼎。”
来这里的每个修士，恐怕都有将药王鼎放在寻宝计划之中。
见程昭昭不以为意的神情，老磨道：“你不信我？”
“您继续。”
老磨又道：“别人寻药王鼎，那是来碰个运气。而我，我当然是有备而来。”
说着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瓦片大小的铁片，道：“这就是当年存放药王鼎的盒子碎片。”
程昭昭接过，就摸到了上面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纹理，虽然他们身处黑暗之中，可修士的眼睛依旧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形状。
就在这时，凌百痕朝他们走了过来，他站在禁制之外朝程昭昭挥了下手。
老磨将隔音禁制去了，就见凌百痕从怀中取出一块铁片，当下站了起来。
“你怎么也有？”
凌百痕的这个铁片比老磨的要小一些，只不过很显然，无论是上面的纹路还是材质都能看出它们出自同一处。
他这声惊呼，也引得不少修士望过来。
老磨当下拉过凌百痕转过身去，道：“小伙子，你这东西到底哪来的？”
“捡的。”凌百痕指了指殿内一处角落，道：“方才在那里捡的。”
“你这什么运气？”程昭昭拿过他的那块铁片，将其和老磨的凑在一处，只见两块铁片一触碰在一起，就合在了一处。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通灵士突然喊叫了起来，他怀里的一块铁片也飞了出来。
瞬间凑到了这两块铁片中央。
三块铁片凑在一处，凑出了一整块方形铁片。
通灵士大喊着冲了过来，道：“还给我！”
老磨已是阻在了他面前，道：“这东西怕是还不出来了。”
第202章 咎由自取
通灵士也看到了凑在一处的铁片，震惊道：“这片铁片居然凑齐了。”
“怎么，你知道这是什么？”老磨问道。
通灵士当下道：“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在我这里可有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找到另一块，没成想现在居然凑齐了一片。”
他们这里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修士都纷纷走了过来。
“通灵士，你们在说什么宝贝呢？我们大家伙儿可都在，有好东西可不能一个人独享啊。”
“是啊，这地方这么危险，我们大家伙通力合作，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什么宝贝。”
“你们怎么说？”通灵士看向老磨和凌百痕。
“随两位。”凌百痕首先表了态。
老磨见遮掩不了，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让众修围坐成一圈。
“想必大家都听过药王鼎这个东西。”老磨道。
众修连连点头。
老磨继续道：“这药王鼎之所以这么多年没人找到，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找到当年的那处大殿。据说在危急时刻，鼎丹派的高阶修士们联手将这药王鼎封印了起来，连同当年的那处大殿都一起消失在了血池之中。
多年之后，有修士找到了这样的铁片，据鼎丹派，呃，就是后来的鼎丹堂中修士说，这东西就是当年置放药王鼎的大盒子，连着盖子，一共是有六片。
这些碎片呢，早年前东拼西凑的也凑齐过几片，而每一片上面都刻录着一份地图。
据说啊，就是指引后人们找到那处大殿的地图。”
通灵士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我来这里就是因为族中前辈有幸入过那大殿，据说里面埋藏着不少的宝物，只不过那些宝物都成了精，寻常修士根本取不出。”
大殿里的修士们议论纷纷。
老磨笑道：“什么叫成了精？那都是封印。那些高阶修士自知难道厄运，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就任人处置，于是乎都上了封印。
就跟宝物有灵是一个道理，符合高阶修士心目中传承人的修士，才能得到。否则啊，你就算是入了那大殿又有何用？还不是空手而归。”
“如此说来，有了这铁片上的地图，我们就能找到那处大殿？”一个瘦小的修士问道。
老磨笑道：“没错。”
话音刚落，那修士目露凶光，猛然抓过铁片，脚尖一点，一个起跃就朝外疾驰。
下一刻，他手中的铁片突然一亮，这修士的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当下松开。
与此同时铁片在空中旋转，锋利的划过他的脖子。
瘦小修士双目大睁，人还在奔驰的趋势，铁片就已带着他的脑袋飞回了大殿。
铁片被老磨抓在手里，不远处那修士奔跑的身体才轰然倒下。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众修反应过来时，就见老磨手上端着的铁片上，那修士的脑袋瞠目结舌，死不瞑目，热血流淌，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大殿内突得一静，所有修士都暗自戒备，神情很是紧张。
老磨突得大笑出声，将铁片上的脑袋向尸体处一抛，而后道：“各位道友别紧张，别紧张。”
说话的同时，那个修士的脑袋滚落在地，顺着大殿外的石阶滚下去。
咚！咚！咚！
程昭昭看向那铁片，问道：“你在这上面缠了什么？”
老磨将铁片上残留的血渍拭去，在周围一圈摩挲了一下，抽出一根极细的半透明丝线，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鲛人纱罢了。”
“你什么时候放上去的？”通灵士有些惊诧，这块铁片可是一直在他们眼皮底下，连他都不知道老磨缠了此物。
“就在方才决定拿出此物给大家看的时候。”
老磨说着环视一圈，扫了那些神情各异的修士一眼，道：“我们几个既然将此物拿出来，那便是做好了要带各位同去的准备。
若是你们之中有人，和方才那个修士一样，想要吃独食。呵呵，那老磨我可就要丑话说在前头，想死的尽管来试试！”
见老磨这是打开山门说亮话，其余的修士也都缓和了下来。
“老磨前辈既然说了愿意带我们同去，那就一定会带我们去，各位可千万别再做那等蠢事。”
“是啊，那个修士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老磨杀了他……”
凌白痕侧首对程昭昭道：“这便是他们方才说的因果，今夜过去，此地的怨气又会凝结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