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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恨 (大爱诺诺)



孟雅春牵着扉娘的手回到自己的小院,这一进去,出来时已是三日之后了。

两人携手出了小院,立在门口,孟雅春舒了舒腰身,长长叹道:“这三日辰光,过得怎么这般快呀”

扉娘掩口轻笑。

“你快活似神仙,自然觉得快,哥哥我在书院里可是度日如年哪”孟宜春声到人到,突兀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扉娘飞快地划了自己的大伯一眼,就是这张脸,令懵然的自己在秋千上凝眸多日,就是现在,若非春郎就在身侧,几乎要再次错认。扉娘脸孔微红:“我在前边等你。”

“你真的日日在书院用功?没有偷窥?”孟雅春不信。

“刚一走到门边,就被你的好奴才拦住了,说是你的吩咐,三日之内,连一条狗都不许放进来。敢情你拿哥哥我当狗了?”孟宜春愤愤地道。

孟雅春要陪扉娘回门,不愿多说:“现在你可以进去了……”说完大步朝前走了。

“院子都空了,进去看什么?”孟宜春不满的撇嘴,突然眼里有光一闪,朝立在门口的孟饭儿挤挤眼:“想不想进去瞧瞧?看这几日神仙怎么过日子的?”孟饭儿精神大振,能偷窥主子的隐私,是无聊日子中的一点作料。

于是两个少年不分尊卑地抢进院中去猎奇。好奇归好奇,他们还是谨守分寸的没有踏足新房正寝,而是走进次间的小书房。

书案角上有一张薛涛笺,上面题着一首小诗:

寄春郎

垂髫出闺中,结发承郎恩,

芳丛绽新蕊,此物恋春风。

书案正中摊着一摞画卷,每一幅都是实景。最上面一幅画的是小院东南角,梧桐树下一琴一几,一个韶龄女子高挽发髻坐于几前,露出一段优雅的脖颈,素色月华裙,流云袖里皓腕如雪,屈指作抚琴状,半垂的眼眸含羞带涩,有醉人的柔光莹莹。

第二幅取景于小院另一角,尚余残绿的老树下,大红衣裙的少女在烹茶煮茗,炭炉银铫,少女怡然含笑,一身鲜艳的衣裙与周遭黄土衰草一衬,分外鲜活灵动,呼之欲出。

“红配绿,俗不可耐呀”孟宜春摇头,心里却称奇,弟弟的画技什么时候这般长进了。

“我觉着挺耐看,红配绿是俗气,可在少爷这纸上,却一点也不俗,正合适。”孟饭儿为主人帮腔。

“每干一件事都画一张,真真的闲情逸致啊”看完画,孟宜春将它们顺好。

孟饭儿又摇头:“不对不对,少爷有件事干了却没画。”

“哪件?”

孟饭儿脸红了红,一本正经道:“如果每件事都入画,那么这里最多的应该是 ,可其实一张都没有呀”

孟宜春在他头上敲一记,大笑不止:“饭儿呀饭儿,你比我那粥儿可有趣多了……”

四下无人,两人放肆地笑着,出了文魁院。却见院门口孟积珍背负双手瞪着一双眼仰头往上面瞧。

“爹,看什么呢?”孟宜春一面问,自己也仰头望上看。

只见月洞门的门楹上,原先那经了十几年风雨的“文魁院”三个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墨迹未干的新字,想必是这几日才写上去的。

“铜雀台”,三个草书大字龙飞凤舞,盘踞于高高的门楹上。

看到这几个字,孟宜春哭笑不得,面上一阵抽搐。

“这写的什么?”孟积珍问。

“铜雀台。”孟宜春老老实实说了。

“铜雀台?那是什么台?”孟积珍继续追问,分明就是个院子,乱写

“是千年前一个皇帝养老娱情的地方。”孟宜春把这个合理的解释在肚里转了好几回,终究没说出口。于是岔开话题道:“台么,跟院子意思差不多的,古时候的人跟猴子牲畜一样,挖洞住着,后来嫌潮气重,又在地面上搭屋,到了夏商时候呢,贵族们还是怕潮气,便夯实了土台子,再到土台子上面盖屋,避潮气不说,还显摆,高高在上高人一等,比如说殷纣王的鹿台……”

孟宜春不厌其烦地向父亲灌输了一堆没用的学问,打发走了父亲。自己对着那三个得意洋洋的字望了好一阵,手一挥,向旁边犹自发愣的孟饭儿道:“搬梯子来,刷子笔墨伺候,这字,得改”


第二章 结缡(六)

第二章 结缡(六)

扉娘回到大何湾的姨母家,那一番热闹喜气自不必说,家里除了姨母夫妇、大丫二丫、三四五六七八这一串孩子之外,还有一个人静静立在角落里含笑迎她,扉娘目光一凝,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出现在自己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一瞬间的恍惚之后,扉娘脑中一片清明,新婚的喜气霎时间冷去大半。

“银钿”

“小姐”

两个女子激动的扑到一起,再度分开后,两人面向而立,银钿满脸笑意,还有些羞怯,一张原本清丽的脸孔褶褶生辉,有一股动人的光彩往外流溢。

她变好看了,扉娘暗道,而且对自己的态度比从前亲热了不止一倍。

自复苏以来,银钿在自己身边,似乎就一直处于恐惧和疏离中,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不知自己是人是鬼是妖,疏离则是对自己这个主子谨守本分、不逾越尊卑界限的一种拘谨。单说那恐惧,时浓时淡,最浓时几乎吓得疯了,淡时也只是时过境迁后暂时掩藏起来,却从未真正消弭过。疏离就不必说了,她不会为自己的喜而喜,亦不会为自己的愁而愁,除非,与自己扯上了关系……

而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很为自己的喜事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扉娘问。

银钿低下头:“夫人送我来的……”

扉娘勉强一笑,有些涩涩的,真是明知故问啊她望了望孟雅春,此刻他坐在八仙桌旁,与姨父何长贵低声谈论什么,根本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扉娘把头转过来,一握银钿的手:“来了,就留下吧。”

银钿抬头,眼里有雀跃的光一闪,随即迅速地将头沉下去,扉娘暗暗叹气:“可怜的人儿”不知是怜银钿,还是自怜。

用过晚饭回到孟家大宅,天已全黑,孟田氏在灯火下把儿媳的陪嫁丫头扫了两眼,年纪差不多,看那身板却比扉娘着实厚实不少,满意地笑了笑。

回到小院,大丫打来一盆热水放在床边,刚要弯下身子,银钿突然道:“让我来吧”正待脱鞋袜的孟雅春手上一顿,略略有些不自在:“不用了,你伺候好扉娘就是。”大丫跟了他两三年,或许是习惯,他现在已不把这个丫头当女人看了,大丫在他眼里,是不男不女,又或是介乎男女之间的一种存在,有些事情由她来做,大家都自在。

银钿更不自在,还有几分失落,面上讪讪的,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一幅模样。扉娘看在眼里,吩咐她先回仆役房里去。

“姑爷,小姐,婢子告退了。”银钿福一福,轻声道。孟雅春一双脚泡在热水里,面上表情舒开了,闭着眼睛随口“嗯”了一声,银钿低头慢慢走出去。

她一出去,大丫就笑起来:“官家大宅里调教出来的丫头,就是不一样,模样神态说话都赶得上一般人家的小姐了嘻嘻……”

孟雅春被大丫一双小手揉捏得舒服,正闭着眼睛享受,听了这话便睁开眼睛望大丫:“你笑话别人做什么?说不准这会儿人家在笑话你没个女人样子呢”

大丫跟主人嬉闹惯了,大概也是跟主人一样心思,没把对方当男子看,这会儿她正起面孔,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问:“今日起少爷又添了个伺候丫头,点翠也有了伴儿,咱两个,少爷你说说看,更中意哪个?”

孟雅春为难了,迟疑一会才道:“各有各的好,都中意”

大丫不满意这个答案:“啥叫都中意,我看这叫都糊弄。”

孟雅春叹气:“怎么不能都中意?你们两个做事分工不同嘛,比如说,刚刚她要伺候我洗脚,我就没同意么?”

大丫这才满意:“往后书房里还是我的,成不成?”想到小书童孟饭儿,大丫心里就是一阵激荡。

“成啊”孟雅春明白大丫的心思,话说这事还是自己一不小心凑合成的,哪能不成全呢。

大丫眉开眼笑:“那银钿就负责寝房里啦,其实我知道,少爷还是中意那斯文些的人儿……”

孟雅春并不接腔,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脸上漾着惬意的笑。

扉娘看着自己的夫君,他的笑容很温和,只是,带给他笑意的不知是脚下这盆热水,还是别的什么?她坐在妆台前慢慢卸妆,心里扭成一团。

回到自己的小屋,银钿坐在床上双手绞在一起,发了好一会怔,喃喃自语:“难道他没有认出来我这个半日书童?”

“是你认错人了。”淡淡的声音飘来,扉娘站在门口,还是白日那身装束,去了钗环头发披散下来。

“小姐还不睡么?”

扉娘走进来,挨着银钿坐下。

“你在县学里见到的那个,并不是他。”扉娘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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