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一路上竟然平安无事,连半个怀疑的目光都没有遇到,亏他还故意偶尔现一下真身——弥殇躺在山坡上,看着远空,沉思。
独孤九劫已经放弃了搜捕他?或者,他已经彻底脱离的独孤九劫的耳目?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独孤九劫会放弃,她就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是统一了整个中原和北方!
所以,他现在的处境,应该极其危险,因为,他竟然嗅不到独孤九劫的气息,也发现不到她的踪影,一旦她在暗处而他在明处,他的处境就真的很危险了。
就比如现在,他躺在山坡上休憩的时候,说不定独孤九劫已经潜伏在他四周,伺机而动,只待他稍为大意,便一刀砍飞他的首级——她要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他不敢大意,即使晚上入睡,也时时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稍有风吹草动,便惊醒过来,握刀以待——但每次都是他杞人忧天,数日下来,他真的有点疲惫了。
这个时候,蓝天白云,草地如茵,阳光和煦,大树下凉风习习,四周一片宁静,困意慢慢涌上来,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陷入这么多天以来最美妙的睡眠中。
他睡得很沉,就像一个孩子,连睫毛都不曾眨一下,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超级“逃犯”。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慢慢偏西,阳光越来越柔和,风越来越凉爽,这山野,越来越清爽宜人。
一阵风吹来,“叮~~~~~叮灵灵~~~~~~~”的声音,很轻、很细地随风而来,若有似无,树丛里的小兔子站起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听了半刻后便安下心来,继续在草丛里刨。
这么轻、这么细的声音,连兔子的耳朵都听不清楚,但是,弥殇却听到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跳起来,拔刀出鞘,一眨不眼地观察四周。
他以自己为圆心,在十丈以外的四面,从上到下,从树梢到草丛,都用极细极小的线,布下了三重陷阱——这些线,连接着极小的、隐藏起来的铃铛,如若有外力碰触或斩断,就会发出细细的声响。
为了避免蛇兔等靠近,他还在细线旁边放置了可驱蛇逐兔的药物,不会有小动物靠近。
那些线,设置得很巧妙,很难用肉眼看清,何况还是极其复杂的三层!然而,这陷阱却发出声响了,难道,有人进入了陷阱?
但若有似无的声音,很快就彻底消无了,仿佛刚才听到的细微之声,只是梦中的幻觉!
是幻觉吗?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这样,总是细微的声音、影子、动静、气味惊动,怀疑有人来袭,难道,这次又是他弄错了?
山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头发,淡淡的树影,在他脚下摇曳,其中,还有飞鸟的投影一掠而过!
不对,那不是飞鸟!
他猛然后仰,身体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举刀相架。
咚怦——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如泰山压顶,重重地压在他的刀口之上,震得他的手腕隐隐作疼!
好大的力道!如若不是他足够力大,只怕已经被压垮了!
那条如泰山般沉重刚猛的影子,眨眼间又如大鹏归窠,飘忽落地,几乎不生一丝痕丝。
独孤九劫,她终于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令他猝不及防!
弥殇看着眼前的独孤九劫,叹道:“你终于找到我了!”
独孤九劫手持一把缠着白布的长兵器,没有丝毫叙旧的迹象,狞笑:“我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杀你!”
说罢,她左手抓住长柄大刀的白布一角,猛然一扯,那白布就如流云般,一圈圈地旋转飞散,如一条白龙在风中飘游,优雅优美壮观。
而在那优美的、柔韧的“白龙”包围之中,悠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刺目的寒光,就像是白龙从深海之底带上来的深寒冰冷之物,令人打从心里生出寒意!
原来,那竟是一把比人还高的长柄大刀!
弥殇死死地看着这把刀,有种心神被震住的感觉——他认识这把刀!他见过这把刀!
在见到独孤九劫之前,他就先见到了这把刀——就是这把刀,砍飞了铁将军的头颅!
刀身虽已洗净,却仍隐隐地透着血光——煨了无数青国将士的血的刀!
那些青国将士的愤怒、不甘与悲鸣,似乎还附在这把刀之上,他仿佛看到了他们浑身是血、冲锋陷阵的身影,以及死亡和鲜血,他的身体,因此而颤抖起来!
这刀,似乎有摄取魂魄的作用,他是被这把刀镇住了吗?
不对!他只是受到了刺激——血债必须血还的刺激!
他的眼睛,慢慢地变红了,杀气迅速汇聚在他的眼睛里,他看起来正在变成一只凶猛的野兽!
如果他是猛兽,独孤九劫就是魔鬼!
刀一出鞘,她就低啸一声,举刀横劈!
那一劈,卷起一道狂风,足以开山碎石,如遇人体,必定被辟为两半!
弥殇迅速后倒,刀风凌厉地从他身上几寸的地方一扫而过,刀风,震开了他的衣领和袖口。
好可怕的兵器!好可怕的刀风!
刀风一过,他立刻朝外滚了几滚,跃起来,而独孤的大刀,又刺过来了!
他闪电一般地闪到大树之后,那把刀紧随而来,直接穿过树干,直刺他的身体!
足足有两人粗的大树,竟然如白菜般轻易被刺穿了,刀尖离他的胸口,仅有寸余!
在他的冷汗涔涔中,独孤抽出刀来,那棵大刀,竟然晃了两晃,摇摇欲坠。
力拔山兮气盖世!独孤九劫就拥有这样的力量,他要如何赢得了她的刀?
抽出刀后,独孤连喘气都不需要,反手一抡,这棵百年大树就被齐腰斩断,切口十分平整光滑。
巨大的树冠倒下来,差点砸中弥殇,他隔着这根树桩,与独孤对视。
反目成仇10
独孤狞笑:“看你往哪里逃!”
弥殇淡淡一笑:“我没打算逃!”
他早知道独孤会找到她,一直在准备着与她对决!
说罢,他猛然扯掉外袍,露出一身劲装,他的双臂、腰间、双腿都绑着铁块,看起来足有好几十斤重。
独孤盯着他,他以为他玩点花样就能战胜自己么?真是太幼稚了!
在她的面前,弥殇御掉双臂、腰间、双腿上的铁块,那些铁块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显然不轻。
这些绑在身上的铁块,几乎有近百斤重,为了锻炼自己的体力、耐力、敏捷度,他这段时间来一直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独孤一眼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冷笑一声,大刀一挥,就朝他冲去。
面对这样的长兵器、重兵器,他在这样的开阔地带没有胜算,所以,他转身就跑,朝山上奔去。
山上比山腰险峻得多,石头夹着树木,还有很多凹洞和峭壁,在那种地形中,长柄大刀很难有足够的空间,而他的宝剑,就派上用场。
去掉身上的铁块后,他的身体轻快了许多,速度至少比之前提升一倍,几乎凌驾在独孤之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跃到山上,弥殇跃上巨石,拔剑出鞘,盯着独孤。
他不想这么快与独孤对决,但独孤既然不肯放过他,那么,也只能提前决一死战了!
他的想法,独孤全看透了,她在心里冷笑着,举刀劈去。
他以为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之中,她的兵器就不能发挥足够的作用了吗?他果然还是太幼稚了!
大刀劈过来,弥殇迅速朝另一块巨石跃去,才刚站稳,他先前站的那块巨石,就被削掉了顶部。
真是削铁如泥的好刀!弥殇更不敢轻敌了,不断在石头上飞跃着,以惊人的速度绕着独孤跑动,寻找下手的机会。
终于,独孤的刀砍进石头里,被卡住了。
就这个间隙,弥殇闪电般逼近她的身后,挥剑刺去,独孤转身闪避,剑尖从她的腰侧划过。
手上没有刀的独孤,仍然很犀利,她的手脚,就像四把长在她身上的刀,处处直击他的要害。
几招以后,独孤找到空隙拔出她的大刀,再度抡起一阵阵的刀风。
弥殇边打边朝深处闪去。
山的深处,怪石嶙峋,乱石穿空,草木横生,山边还是一处断壁,很危险的地方。
两个人的身影,如两道闪电,在乱石间、林木间穿梭,一块块石头被劈碎,一棵棵树被砍断,凛哨的山风,在他们的刀风剑影面前,似乎成了伴奏。
他们杀得天昏地暗,时刻游走在死亡边缘,全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弥殇的身手与经验,还是比独孤稍逊一筹,但地形却帮了他的大忙,一路杀下来,两人几乎打成平手。
他们的头发乱了,衣服破了,身体上也都出现了伤痕和血迹,但他们的目光,却愈发狂热。
这场战斗,是压抑太久以后的彻底爆发,是多年来恩怨情仇的了结,两人都杀红了眼。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下来,山风越来越大,雾气也在慢慢升起。
他们的视线开始朦胧,但听声辩位的能力,仍然让他们能清晰地认清对方的位置。
但渐渐的,随着夜色越来越重,风越来越大,雾越来越重,他们的速度还是明显地慢下来,从快如闪电的疯狂攻击战,转变成边攻边防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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