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没事?”苏流年还是不放心地问。
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虽然还是笑着,一切看似如常。
但是她知道,那一剑下去,很深,几乎要刺穿他的胸.膛。
燕瑾目光带着怜惜与自责,“不是重要部位,只要把剑拔出来,止住血,再休养一段时日就没什么大碍了!那和尚懂得医术,况且还有青凤在,还请了好几名的大夫,若七王爷想有事,也有事不起来!”
苏流年没有做声,只是心里难受得紧,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花容墨笙会以他的命来救她!
他说:“放心,有本王在,这一回,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的伤!”
她相信他!
真的,当花容墨笙在马背上这么对她说的时候,她就相信了!
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吗?
怎么会舍得用身子替她挡住那一剑?
还是因为她对于他还有用处,所以,花容墨笙不允许她死?
苏流年只觉得一阵混乱,双手捂着头,她突然看不清楚这一切了。
云里雾里,猜测不透他的心思。
可此时她最为忧心的还是花容墨笙的伤势。
那么久了,身后那一扇门还是没有打开的意思。
“我带你走!”
这一句话,燕瑾始终说不出口,至少不是这样的时刻带她离开。
她心里还有牵挂,这个时候的苏流年也不会跟他离开的。
燕瑾轻轻地握上她发凉的手,“流年,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七王爷这样的人,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于花容墨笙,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尽管不深,但也清楚花容墨笙绝对不会是一个可以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
但是当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燕瑾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震惊了。
“我不知道我好乱!真的好乱”
从燕瑾的手中抽回了手,苏流年双手依旧抱着头部,她想不明白花容墨笙的做法,为何要替她挡住那么一剑。
为什么?
还是这便也是他的计谋?他说过要让她爱上他的,莫非用的便是苦肉计?
可是危难之急,他怎么可能顾及到这么多?
可不论如何,她的心确实乱了。
苏流年想了很多,想得头疼,可依旧没有半点的头绪,现在她最想要的是花容墨笙会安然无恙。
燕瑾轻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
“流年,你别这样,你这样子我好难受!”
燕瑾抿着唇,神色忧虑,轻蹭着她的发丝,好久不见,她似乎又消瘦了。
或许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此时的苏流年干脆往地上一坐,无助地靠在燕瑾的身.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还是空洞的。
“虽然我讨厌他,可是,没想过要他受伤的。”
“不是说了他会没事吗?”.
燕瑾将她的无助看在眼里,更是搂紧了她。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是我替你挡了那一剑,至少你的担忧是因为我!不要担心了好吗?我燕瑾拿命做担保,七王爷一定不会有事!”
缓缓地抬头看着燕瑾,苏流年这才缓缓地点头,想到他之前受了不轻的内伤,便问,“你伤势可好?”
能扮成苏燕的模样,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燕瑾应该好了不少,刚才又杀死了那么多个黑衣人,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见她终于把心思放到了他的身边,燕瑾那双如溪涧明亮的漂亮双眸立即含满了笑意,眼尾那叫万千的风情。
他点头,很用力地点头,“好了!差不多都好了!”而后又觉得不对,摸了摸胸口,“还有点疼这里对的,这里还有点疼。”.
掌心停留在了胸.口的正中间。
苏流年顺着他手停留的地方望去,干脆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处,没有再说话。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花容宁澜带着焦.躁,他听闻花容墨笙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自是风风火火地赶来。
入了赏桃阁没走多久就看到了花容墨笙房门外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刚想大骂一声哪儿来的狗.男.女。
但是当他看清楚了来人,那是怎么也骂不出口。
竟然是他寻找了多日的燕瑾!
花容宁澜的步伐就这么停了下来,但是看清楚燕瑾抱着的那女子的时候,目光一敛,所有的欣喜之色皆消逝。
也不知为何一把火就这么在胸.口处燃烧了起来,他怒气冲冲地朝前走去,一把将他怀里的苏流年给拽了出来。
“谁准你们抱在一起的?谁准的?你这死女人,嫁给了我七皇兄,此时还这么勾.搭本王的阿瑾,还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苏流年被他摇得头晕,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倒是燕瑾见此,已经冲了上去,一把将花容宁澜推了开来,抢过了被她摇晃的苏流年。
“死.变.态,谁准你动她的?”
花容宁澜被燕瑾推了开来,满目委屈的神色。
“阿瑾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多天。”
“神经病!”燕瑾大骂出声。
而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来,苏流年神经一紧,朝着里面望去,几步走到门口,却见青凤铁青着脸。
“谁敢在此喧哗,就休怪我得罪了!”
而后房门一关,将苏流年隔绝在了外边。
苏流年看着紧闭的房门,自是清楚里边生死搏斗,而她则是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忤在这里,甚至还与他人在此喧哗。
花容宁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撇了撇唇,一边忧心着里面的状况,另一边偷偷瞄着身旁的燕瑾。
几日不见,他似乎又好看了许多,怎么看都不腻。
不论是男装还是女装,都是百看不厌,甚至是一举一动于他来说,都是惊艳。
只是却不敢吱声,就怕他一吱声,燕瑾又不给他好脸色看,其实,燕瑾可谓是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过。
燕瑾却是不理一旁的花容宁澜,朝着立于门边的苏流年走去,轻拉她的手,这一幕叫花容宁澜直接憋屈到了骨子里。
竟然当他的面拉别的女人的手!
可是他又无可奈何,难道还要再过去将两人分开?
花容宁澜一脸的哀怨,那双明亮的眸子甚至蒙上了一层雾气。
转而神色歹毒地看着那让叫羡慕嫉妒的女人,凭什么她就可以让燕瑾待她如此?
花容宁澜心中矛盾,他不止一次地觉得自己是不是断袖,可答案,他当真不知道。
于是只能憋屈地站于一旁,心里将苏流年咒骂了上万遍,目光如利刃一般,如果可以杀人,苏流年早已在他的凌厉恶毒的目光中死过万次了.
任凭他的性子,自是想要什么便是什么,可是在燕瑾面前,他收敛了起来。
竟然懂得委曲求全!
花容宁澜当真觉得自己变了。
因燕瑾不喜欢他射杀奴隶,那一日之后,他再不曾握起长弓对准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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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苏流年依旧立于房门前,之后一言不发。
燕瑾陪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几次劝她先去换身衣裳或是把鞋子穿上,在吃点东西,然而几次劝说之后,苏流年依旧站于那里,瘦弱的身影站得如雕塑一般。
燕瑾再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的身边陪她度过这段难熬的等待。
花容宁澜心里也特乱,怎么梳理都不见好转,沉默着,他的目光一直紧锁在燕瑾的身上,不曾离去。
见他劝说苏流年吃饭的时候,他也很想让燕瑾先去吃些东西,只是花容宁澜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就是他说了燕瑾也不会同意。
其实这个时候,他也饿了。
摸了摸肚子,但是见燕瑾不肯离去,花容宁澜便也撑着,就担心自己这一去,眼前的两个人会有什么逾.越的举止。
苏流年想占燕瑾的便宜,那也得看他花容宁澜肯不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当苏流年站得两.腿发麻发软的时候,眼前那一扇房门终于开启。
或许是因为期盼已久,等到门开的时候,她反而有些不可相信。
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幸好燕瑾一直拉着她的手,见她就要跌下立即将她往怀里一带,看得身后的花容宁澜一阵咬牙切齿!
装的!
她肯定是装的!
就是为了投怀送抱!
真是太不要脸了!
然而,花容宁澜并不想惹燕瑾不高兴,所有的恼怒,自己全给吞了!
苏流年站直了身子,看着开门的修缘,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修缘,花容墨笙怎么样了?他要不要紧?伤得很重吗?”.
修缘见此,微微蹙了眉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已经尽全力了!”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此跌倒,什么叫做他已经尽力了!
那么,可是
苏流年没敢再想下去,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修缘见此,忙上前将她扶起,与燕瑾一人一边,最后他道,“王妃误会了,小僧与几位大夫已经尽全力,王爷伤的位置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可至少现在没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