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真是心疼槿娘。可惜二爷的事情槿娘做不得主!”槿娘又换了一副笑脸,看着郭氏不悦的离去,又叫了绿柳上来,“去打听打听,如今府里有什么传闻,我竟是半点都不知道。”
绿柳也有几分尴尬,打听消息的事儿是她管的,不过这两日忙了些,竟是就出了这么多事儿,简直是让人措手不及!
槿娘深深呼了口气出来,又打起几分精神,郭氏碰了钉子,搞不好又要在老夫人面前给自己上什么眼药。
出乎意料的是,进了清草堂,却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景像。
徐老夫人见槿娘进门,不由笑着冲她招手,“快过来,帮你婆婆看看,这哪一柄如意适合下聘?”
跟乔家定亲不过几日的功夫,怎么这样快就开始挑如意了,按理,这如意是下聘的时候放在最前头的,自然要寻好的,像徐府这样的公卿世家,说不得宫里听说了还要赐下来的。
见槿娘不明白,桂氏这才得意的道,“也是那乔家自己做的好事儿,如今黎家的亲事没了,黎六公子又要出征,坊间都传说是黎家被拒婚,所以六公子才气得出征,得罪了黎家,那乔四小姐还能嫁给谁?自然是要早早儿出嫁,免得再有什么不好听的传出来!”
徐老夫人也跟着道,“既然乔家想早些办事儿,就随他们就是,隃儿也不小了,早些成亲也能懂事儿,省得整日里跟那些人学坏了!”
徐隃正出了正月就开始往外跑,说是去见同窗,左不过就是吃饭喝酒、吟风弄月,他本是侯府嫡子,手上银钱也宽裕,自有那破落的书生贴上来捧着,不过就是让他付帐罢了,倒让养出了几分清高的书生气,自以为水准极好,更是愿意出门。
于是,当日的话题便在徐隃的婚事上打转,从月底下聘到三月过门,桂氏竟是打好了算盘,槿娘主持府中的家务,却也少不了帮着打点,而郭氏也被抓去帮忙。
席间,郭氏几次提起徐陵和杏红院,却都被桂氏岔了过去!
槿娘看的分明,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桂氏瞪了一眼郭氏,让郭氏这才熄了心思。
桂氏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也知道几分?
这一天槿娘除了打发那些管事和妈妈,又陪着桂氏去库房看东西,直到傍晚才回了杏红院。
绿柳已是凑了上来,槿娘自知绿柳是打探到了消息。于是便也忍了疲累,吩咐了晚些摆饭,便跟着绿柳进了花厅,又打发了众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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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玉屏风 第一百五十一章掩盖
杏红院花厅里的春桃开的正艳,屋里飘着花朵的香气,却是桃花和茉莉花窜到了一起,槿娘嗅着这奇怪的味道,不由打了个喷嚏。
“去把窗户打开来,以后摆了桃花就别熏香了,弄的一屋子的香,让人受不了!”槿娘说着又要打喷嚏。
绿柳连忙去把窗户支了起来,又把门帘撑起,“洒扫一事如今是翠珍来管,奶奶一向不喜欢香味,她自是知道,只是今儿翠珍说肚子疼,想来是那些小丫鬟们不懂事儿,听说您喜欢用茉莉水洗脸,这才自作主张的在屋里洒了茉莉香露。回头我去说翠珍,自个儿病了,也不知道交待好下边的人,这个大丫鬟是怎么当的!”
“那这事儿也就别提了,她们也不容易,若是让翠珍知道又要挨骂,你只偷偷儿的跟她们说说就完了!”都是做过丫鬟的人,槿娘一向对下人很是宽容。
“也是奶奶心慈,翠珍那丫头,什么事儿都不上心,要么就是办错差事,要么就是得罪人,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要不是白老夫人赏过来的,恐怕她早就被撵出府去了!”
翠珍是出嫁前白老夫人赏下的陪嫁丫鬟,仗着是老夫人所赐,常自以为是的教训小丫鬟,除却刚进府就跟月华打了一架以外,平日里也常得罪人,可这人轻易又动不得,若是哪一天惹出事来,槿娘还要替她担着,连绿柳都替槿娘捏把汗。
槿娘却只是笑笑,“不用着急,祖母还没出京呢!” 翠珍虽说是老太太赏的,却只有一个哥哥在府里,却也在外头的铺子里当差,能被派过来,恐怕还是因着那爱得罪人的性子。白老夫人不过是给她添添乱,老太太拿捏她的地方,还是方如萱,而不在这里,没有老太太点头,方如萱的坟就只能建在野地里。
开了会窗子,觉得屋子里的味儿散了不少,绿柳这才又把窗子放下,放了门帘,只是门却没有关好。留了个空隙通风,这才过来跟槿娘说话。
“倒是真没打听出什么!无论是长春园还是碧芝堂,一个个都没说什么。奴婢也就奇怪了,若不是那些人嘴太严,就是真没有消息传出来,说不定大奶奶在长春园也是有眼线的!”
对这个结论,槿娘并不觉得意外。这府里的水若是浅了,她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查出那避子汤的来历?
绿柳见槿娘不语,便犹豫着道,“奶奶可要把月华叫来问问?不管怎么说,南春昨儿个过来寻她,今天大奶奶就找上了门。其中若说没有联系,恐怕连冬枣都不信!”冬枣比冬桃要笨一些,在吃上倒是极上心的。因在厨房帮衬,常有小丫鬟去跟她骗吃的,每回必中,绿柳也遇到过两回,连着冬桃也挨了一顿斥责。
槿娘依然沉默。她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联系,可又摸不到头绪。好像是一根长长的线找到了两个线头,中间却是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好,是时候见一见她了!”
月华被带进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惶恐,她把头低的几乎贴到了胸,手里紧紧的攥着衣角,让槿娘一下就看出了不对来。
一改往日对月华的不屑,槿娘客气的指了指身前的小杌子,“坐吧!”
“奴婢不敢!”月华不敢抬头,也不去坐,只是像木头似的立在那里,再没有往日的灵动与嚣张。
就算是将这四个美貌丫鬟打散,给了月华做只有小丫鬟才能做的传话差事之时,她也不过就是带着不满的敷衍自己,槿娘跟绿柳对视一眼,这其中定然是有问题的。
有冬桃在门口守着,绿柳便替槿娘发问,“有什么事情,快跟奶奶交待,这会子交待了,说不得还有法子救你,若是过了今天,你再犯了什么事儿,别说奶奶,就是我也饶不得你!”
月华犹豫了一下,“奴婢、奴婢哪有什么事儿,只是前两天吃坏了肚子,这几日一直不好……又怕奶奶嫌弃,把奴婢撵出府去养病,这才、这才没有说。”
这话里的惊恐敷衍连绿柳都听的明白,槿娘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想了想,却是歪向了身后的靠枕,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绿柳知道,槿娘这是要长篇大论了,便端了粉彩茶碗递到了槿娘的手边。
接过茶碗润了润嗓子,槿娘这才不紧不慢的道,“你是大夫人赏过来的,我进门之前你们就伺候二爷,虽说不曾问过,但我也知道二爷并不待见你们。所以,想在这府里做姨娘是不可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像雨珠一样,找个有前程的管事嫁了!”
雨珠毕竟长的漂亮,又得过郭氏的赏识,本以为,怎么也得配个大管事,却不想只能嫁个这样的人,长的矮不说,还只是个小管事。
虽说雨珠不愿嫁,但雨珠的哥哥却对这门亲事极为满意,待雨珠回家时劝了又劝,又将那铁柱平日的为人和好处说了一遍,雨珠哭了几回,这才点了头认了命。自从定亲,她就极少出来见人,前些日子已经出府备嫁,槿娘早就出银子备好了各色聘礼,又给雨珠添了箱,只等着出嫁那一日。
见月华不语,槿娘又继续道,“虽说出去的日子未必有府里好,但若是这管事做的好,倒也是有下人伺候的,怎么也是一院的主母,也不见得就比在府里做姨娘差。这院子里就数你年龄最大,雨珠眼看就要嫁人,恐怕下一个……”
下一个自然就是月华了,就算是有大夫人做主,可如今看徐老夫人对二奶奶倚重,挑个什么样的人家,还不是槿娘说了算!
槿娘笑的盈盈的劝着,却不像月华一改刚刚的惶恐,一下激动起来,她猛的跪了下来,抬起头看向槿娘,“奶奶。奴婢不能嫁人啊!”眼圈一红,泪水已是扑梭梭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这话又让槿娘听出几分不对,“你怎么又‘不能’嫁人?”
月华一时失口,连忙掩盖道,“奴婢是说,奴婢不愿意嫁人,奴婢要服侍您一辈子!”
“好!我好话说尽你不听!你若是一意孤行,我就不再管你,回头就禀了祖母,让祖母给你指一个。你看可好?”
雨珠出嫁,槿娘好逮还是包了聘礼和嫁妆的,又单独给雨珠添了箱。雨珠的哥哥对亲事也是极满意的,铁柱长的差些,却是个憨厚的,雨珠嫁过去,肯定不会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