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的女子,身着白色宽袍,长发垂落,唯用一根长带轻系,挥挥衣袖,这举手投足之间,还真有股飘逸出尘的味道。笑着眯了眼:“难怪夫主喜好白衣,这是有道理的。”他笑着点头,带着她出了寝间。走了几步,刘玉忽然问道,“咦,不对啊,这府上既无人,哪来的早膳?”
“每到一个时辰,自有仆人前来。”他解释道。
唔,那不是叫外卖?
晃着他的手臂,嘿嘿笑着:“不过这太麻烦,夫主啊,不如你亲自下厨?”
王蕴之弹了下她的脑门,答得一本正经:“君子远庖厨。”而后笑笑,抱住了刘玉,往大厅走去,也不管她的大呼小叫,说道,“不过本君子倒很乐意喂阿玉用膳,也算弥补阿玉心头的遗憾。”此时的厅内的案上,已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早膳,还呼着热气,一看便知是细心备下的。经过昨晚的折腾,刘玉早就饿了,就颠着双脚想下来,可他就是不允,“小丫头饿了?想吃了?”
眨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然!”
“那亲为夫一口先。”他循循善诱。
为了美食,刘玉毫不犹豫地吧唧了一口,从他怀中挣脱,猛地扑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吃着。正在她吃着最欢时,王蕴之坏坏地将她抱起,安坐在他腿间,一手束缚住了她乱动的双手,另一手舀了一勺,轻声诱惑道:“可想吃?”待她点头,他将勺子凑过去,就要碰到她的小嘴时再快速挪开,见着她满脸的失望,他笑着哄道,“乖,亲一口,就给你吃一口。”
吧唧。
“嗯,阿玉可想吃那个?”
吧唧。
“嗯,那个也不错。”
脸上又是吧唧一声。
他哈哈笑了,这个小丫头,故意亲得他满脸都是粥。捏捏她的脸蛋,叹道:“哎,阿玉这可怎么是好?”见着她眼珠狡黠,满脸的得意,他故作沉思地又道,“阿玉这般浪费,他日为王家主母,岂不是要越发铺张奢靡了?如此,今日为夫就来教你一教,先从这粥开始吧。”拍了下她的小屁股,说道,“粒粒皆辛苦啊,还不快些。”
说起浪费,天下有谁比得上王家?
这厮这般说来,无非是想她去亲他罢了。忽的,刘玉红了脸,那粥已粘在脸上,亲哪里能亲得掉,他是想让她舔不成,绝对不成,要是在脸上开了个先河,难保这厮不会别出心裁,在别的地方也所以她抽出了帕子,胡乱地擦拭着他的脸,一想到昨晚这厮□地拿着毛巾在她腿间那般,她越发红了脸,手上的劲道也越发大了。擦完之后,王蕴之如玉的面容被折腾地泛红,他毫无怒意,反倒是饶有意味地等着她的解释。
摊开了手帕,认认真真地说道:“夫主,阿玉真是饱了,若然吃下,说不定会吃坏了肚子,到时再请大夫什么的,就是浪费了。”着重咬着‘浪费’二字,盯着王蕴之,他轻轻一笑,小丫头记仇了啊,点头,示意她继续说着,“不过阿玉虽不吃,却可以给院子过往的鸟儿啊虫儿啊吃,这样,也不算浪费了。”
“嗯,甚好甚好。”
刘玉起身,准备照做。
这时,他走了过来,一手覆在她肚子上,嗤笑了声:“为夫此刻才知,阿玉真有善心。”她疑惑地转头,神色不解,他慢慢道来,“为了不让院中鸟儿吃撑,阿玉竟然舍身,将早膳全然落入肚中。瞧瞧,这肚子,圆润异常,旁人不知,还以为阿玉身怀有孕了。”
他他是在笑她肚子有肉?
刘玉涨红了脸,窘迫万分,重重哼声:“夫主,你坏透了!”猛地推开他,快步跑开,还未跑开几步,就被他圈回怀中。她气得鼓起了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他哈哈笑了,捏了几把,刘玉越发来气,抬头挥开,“阿玉肚上有肉,很重的,夫主还不快些放开。”
“嗯,是重。”
“你!”这下,她气得瞪直了眼。
微勾嘴角,笑道:“不过为夫喜欢。”她猛地扭过头,鼻孔哼声,心中念着算这厮识相。他道,“好了,气也消了,随为夫一道练字吧。”刘玉耷拉了脑袋,显然失望至极,对练字作画这样的风雅玩意,她是毫无兴致,从前学些,不过是不想被人说成目不识丁罢了。见她这般,他解释道,“阿玉的字,啧啧,实在不忍视之,若不想被人指点,这字还要勤练才行。听话,这是为你好。”
好嘛,哪日成为王夫人,没有一手好字,到时连个请帖都不敢回了,这些她都明白,就点点头,乖乖应下。
来到了一个小厅,王蕴之施施然入内,在主位上坐定,轻挥衣袖,朝着刘玉招手。待她走近时,将她拦腰抱起,安置在他腿间,伸手从后握住她的手,提笔而作,不过片刻,一手漂亮的行书跃然纸上。刘玉赞道:“好字好字,夫主果然厉害。”
将笔递给她,摇头笑笑:“溜须拍马已无用,不如好好练字。”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哦’,接过笔,认真地在纸上写着。起初王蕴之还细心指导,但到后来,见她实在是块朽木,不禁胸闷气喘,只得连连叹气。揉着她的脑袋,像似安慰自己一般,“无碍,阿玉懂得赏字就好,至于写字,能入得眼就成。日后,若阿玉需要回信或者其他,为夫会从王家选一位女子过来。”
“夫主,你可有后悔过?”指指她满纸的狗爬字,她承认,她有那么一丝小愧疚。
王蕴之挪开眼去,只觉再看那字,真的要喘不过气来。弹了她的脑门,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胡说什么,再过几日,等外头平稳些了,为夫就准备娶你过门。”顿了下,又道,“只是,过程要简化许多,阿玉莫要觉着委屈才好。”
刘玉眼眸明亮,放下笔,扑入他怀中:“当真?”笑弯了眼,软软地蹭着他,“夫主真好,日后阿玉都听夫主。”
显然,这句是假话,王蕴之也知,但如今机会难得,不利用一下实在说不过去。扶正了她的身子,他躺下来,靠在案上,拍拍她的后腰,闭眼笑道:“那今日就乖乖练字,不得偷懒。”刘玉失望地张嘴,兴致缺缺地提笔,随手在纸张写了几字,不时地回头,见他安然入睡,她看看笔,又看看他,顿时勾起一抹坏笑。
62 狠狠压倒美和尚
提笔,沾沾墨水,转身向后靠去,还未动手,半躺着的王蕴之忽然开口:“怎的,又不乖了?”声色清润,饱含笑意,一听便知毫无睡意,刘玉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练起字来。
写了几字后,刘玉实无耐心,便放下了笔,笑问:“夫主,有件事阿玉不明白,为何夫主定要坑上赵”不对,如今也该改口了,“坑上义父一笔嫁妆呢?”照理说,赵穆收她为义女,王蕴之该心存感激才是,怎的还要反咬一口呢?
他睁眼,面对着她好奇的眼神,笑而不语。当初穆之那家伙,明明已经知晓阿玉为何不愿留下,作为好友,他不立刻相告,反倒姗姗来迟,害得自己赶赴梁州,历经险境。他为始作俑者,这笔仇,自然是记在他头上了。
而这时,廊上人听得刘玉的那个‘坑’字后,哈哈大笑:“女郎说的极是,子远恩将仇报,非君子所为啊。”一身黑衣的赵穆,清俊洒脱,他执扇而来,轻敲手心,笑容满面,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一阵愉悦的脚步声。仔细打量了他们二人缱绻恩爱的模样,他道,“难怪你不允他人入府,原来是想做对一对快活神仙了。”
听出了弦外之音,刘玉想起了这几日来的缠绵,微红了脸。反观王蕴之,淡定自若,缓缓起身,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慢条斯理地对着赵穆说道:“你既知晓,又为何而来?”
在案前坐定后,赵穆一顿,摇头苦笑:“你这人啊,今日我刚得一壶好酒,就想着要与你分享一二。你既不领情,那我这就走了。”
王蕴之轻哼:“酒留下。”手指轻扣案几,好半天,才不清不愿地补上一句,“算了,你也顺道留下吧。”赵穆笑笑,轻拍手掌,片刻过后,从廊上进来一个红衣女子,提盒而入,在距离他们几步之远,放下盒子,盈盈拜下行礼。待她抬头后,笑着轻唤了声‘女郎’,惊得刘玉怔住了身子。
自那一别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了府中人,心中之感,可想而知,就赶忙起身,快步走去扶起余姬。虽说父亲叛变,可早就将府中人等做了安排,只是,带走的都是常年服侍刘家的仆人,余姬为歌姬出身,并不在内。
“女郎。”她又道了声,语带哽咽。
刘玉神色动容,问道:“余姬,你可还好?”望向了一旁安然坐着的赵穆,她恍然大悟,如今,余姬是跟了赵穆了?余姬应了声‘女郎放心,一切都好’后,笑着松开她的手拿起了盒子,走到案前。见着案上摆放着纸笔,她动作轻柔地收拾了一番,躬身打开盒子,取出一壶酒来,倒了几杯,汩汩声中,酒香四溢。
执起一杯,微微晃动,那酒在杯中好似透明一般,饮了口,王蕴之点头,淡淡赞道:“不错。”抬眸,轻瞥了眼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