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切就绪,心娘提着珠子在卜达夫的面前不停的却又是有规则的摇晃着,一边摇,一边道:“卜大哥,你先放轻松,你不要移开视线,待会要是觉得累了就睡觉。”
“好。”此时的卜达夫就像是一个人偶,无论心娘说什么,他都会应一声好。
过了半晌,一直依言盯着珠子看的卜达夫慢慢的合上了眼睑,软软的趴在了桌上。
......
翌日日头正亮,苏若梦才幽幽醒来,兴许是昨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苏若梦此刻醒来依旧觉头微微生疼,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睡眼惺松的挣扎着坐起身,垂眸看了看旁边已空的床位。
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帷幔,阳光从窗外照进了房里,让苏若梦有些不习惯的眯起了眼睛,待到眼睛适应了那刺眼的阳光后,这才完全的睁开双目。
“夫人,你醒啦?”坐在桌前守着的骆冰舞听到床上的声响,立刻朝床的方向看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看着正在备洗脸水的骆冰舞,苏若梦轻声问道。
“辰时刚过,教主早上嘱咐属下在房里静候夫人起床,不可声响,教主说夫人昨夜晚睡,让夫人好好的休息,等夫人醒后再准备起程的事宜。”骆冰舞备好了水和帕子,转身走到床前手脚麻利的叠好被褥。
苏若梦漱完口,洗完脸,端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理头发,看着镜子里那个简单发髻,想着昨晚在月光下雷傲天替自己梳发挽髻,一张俏脸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伸手去拿梳子,却被梳子压着的一张纸条给吸引
住了目光。
执子之手( 077 连计反击,惩小人。
喂血留情,不尽忘,可相忆。毒暂无解,吾寻药,望珍重。万物随缘,缘来时,自相见。
注:每日取三滴指心血,连服三日。
——傅灵子。
苏若梦看着纸条上那龙飞凤舞的草字,一时之间,竟就愣愣的盯着条纸,久久不曾回神。
傅灵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雷傲天中了情毒,他又怎么会知道这种留住记忆的方法?纸条上说得很清楚,他要去为雷傲天寻药,而昨晚心娘亦从卜达夫的嘴里得知,这种情毒在西部有一种相生相克的药草可解。
她都是才得知不久的消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傅灵子还真的是神出鬼没,深不可测。
不过,她现在安心了,且不管傅灵子是什么人,但是凭他过去所做的点点滴滴亦可猜出他是友非敌。幸好他没事,看来自己还是看错了一些东西,这个傅灵子并非没有武功,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夫人,这是什么?”骆冰舞见苏若梦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久久不曾回神,便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后,探头看了一眼条纸中的字。
“没事!”苏若梦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骆冰舞,双眸微眯,红唇轻启:“冰舞,把这张纸条给烧了,待我梳好头发,咱们就出去看看那戏演完了没有?”
“是,夫人。”骆冰舞接过纸条,也不问为何要烧毁这张纸条,而是依言走到桌前,点了油灯,看着纸条化成了灰烬,这才重新将油灯吹灭。
她见苏若梦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乌黑亮泽的头发上也只有一支镶着珍珠的紫玉钗,但不减她身上那雍华雅致的气质,反而多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
果然人美,气质佳,怎么打扮都能一样的吸睛。
“夫人真美!”骆冰舞从屏风上拿下了一件淡紫色的薄披风,轻柔的替苏若梦披上,只见那紫色布料的披风摆角上用各色丝线绣满了各式动态的蝴蝶,乍一看,直觉是蝴蝶萦绕在上面,形成了一幅百蝶戏美图。
苏若梦浅笑着回了她一句:“小嘴真甜!”
听着苏若梦的戏谑,骆冰舞不依不饶的跺一跺脚,嘟起了小嘴,道:“夫人,你又笑话冰舞,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夫人现在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其实,骆冰舞说的全是实话,尽管苏若梦心系着雷傲天体内的情毒,但是,沐浴在甜蜜爱情里的女人,眉宇之间总会不经意的散发出一股小女人的韵味,脸上的光泽也是晶莹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哪有笑话冰舞?我说的也是大实话,冰舞的小嘴确实是越来越甜了。看来,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若梦低低一笑,若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
骆冰舞哪里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羞涩之中,连忙垂下了脑袋,那娃娃脸上宛如是两个红苹果。
“走吧,时间不早了,待会咱们还要赶路呢。”
“是,夫人。”骆冰舞拿起桌上早已打好的包袱背在肩上,紧紧的随着苏若梦的脚步,往那热闹的一楼大堂走去。
“……砰!”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一声拍桌的巨响。
苏若梦蹙眉望去,只见东里风双目涌现怒火,右手猛的拍向桌面,震得桌上的茶杯茶壶皆是滚落下来。随着一声‘唉哟’,那些装满热茶的茶杯和茶壶不偏不倚的落在俯首在地上的卜达夫头上,烫得他一个骨碌的爬了起来,狼狈的跳脚痛呼。
东里风看着卜达夫居然不请自起,还没有一丝形象的大呼小叫,那样子十足十就是一个戏猴的小丑。再轻扫了一眼大堂里那些看好戏的人,心火顿时蹭蹭蹭的速涨,伸出脚用力向卜达夫的小肚腿上一踢,卜达夫立刻就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真是丢人现眼,什么狗屁西部炼毒大师?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
昨晚下半夜这个狗东西居然爬到了南宫若琳的床上,被他抓到后,他居然还敢狡辩,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人都被现场抓住了,他还敢大言不惭。
果真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幸好南宫若琳大声的呼救,否则,还真有可能会被这个王八蛋给占去了便宜。且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南宫若琳,但是,南宫若琳怎么说也是他目前名义上的未婚妻。
卜达夫居然敢轻薄名义上的主母,这人分明就是活腻了去。
东里风咬着牙,手背上的青筋毕现,此刻,他不仅后悔当初收了卜达夫这么一个王八蛋进府,也同样后悔答应带南宫若琳出京城。她一个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在成亲前与未婚夫一起出入江湖,她的品性实在是差了一点。
想到这里,东里风转眸冷冷的瞥了一眼正红着眼坐在一旁的南宫若琳,心中更是厌烦了起来。她这副可怜的样子非但没有得到他的怜惜,反而让他觉得她一点胆识都没有。
她这个样子哪有苏若梦那种遇事不惊不乱的分毫?明明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胆识、性子、勇气怎么就相差这么多?如果说这世上有哪个女子可以与他一同俯视万物,那一个女子一定是苏若梦。
心中不自觉的拿她们姐妹略作比较,这一比较下来,东里风对南宫若琳便是连一丝一毫的怜惜都没有了。此刻,他的愤怒也仅仅是因为他体内的大男人主义作祟。
“王爷,属下真的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公子的房间里?请王爷明察啊。”卜达夫知道东里风正在气头上,一时之间,倒也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一边解释,一边求饶。
大堂里的众人听着他的话,心里皆是认定东里风这是为自己的小情人出气,想想他昨天与那个小白脸的举止,众人皆是认定了东里风是个断袖王爷。
“砰,唉哟。”又是一脚踢在肩头上,卜达夫这次可是学乖了一点,尽管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了下去,但他却是手忙脚乱的爬过来,重新俯首好好的跪好。
卜达夫心中很是不解,昨晚他明明就早早上床睡了,可怎么就会在快要天亮里跑进了南宫若琳的房间里呢?对此,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明知南宫若琳和东里风的关系,就是向天借一万个胆,他也不敢做这事啊。
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自己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无关之事高高挂的心娘,没有理会大堂里的热闹气氛,而是垂着头,神情认真,动作麻利的拨珠算账。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昨晚她拿到自己要的东西之后就离开了,她倒不担心卜达夫会记起昨晚她有找过他的事,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能够在她做过慑魂术后,还能记起那中间的事情。
只是,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卜达夫会出现在南宫若琳的床上?
悄悄抬眸朝另外一桌笑着看戏的人堆里看了一眼,目光与二护法不期而遇,瞧着他微笑着朝自己眨了眨眼,以及他那嘴角的笑意。心娘突然有些明白了,敢情这是二愣子干的好事。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都知道些什么?难道他昨晚就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可自己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着他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娘立刻就抽回了视线,凭着直觉朝楼梯上看了过去,却见苏若梦和骆冰舞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大堂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