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找个皇帝做老公 完结+番外 (香辣肉丸面)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香辣肉丸面
- 入库:04.10
又思虑广西与贵州邻境,不得不预先设防,好在四姑姑与孙延龄仍驻广西,责其统兵固守想必并无大碍……
四川又与云南接壤,凡自云南入川的险隘之地,都必须坚守……
一时间事无巨细,样样想来,直至天色微明才反回暖阁。
时值深秋,白昼渐短,皇帝回东暖阁歇了未满三两个时辰,便又起身至乾清门听政。议政王大臣皆已候在乾清门前的广场上,皇帝正襟危坐,下旨召梁清标、陈一炳反回京师,停撤平南王,靖南王两藩,又分派前锋统领硕岱率每佐领前锋兵一名,兼程前往荆州,固军民之心,然后,由荆州再进至常德以遏吴贼之势;再令户部尚书米思翰负责将士沿途粮饷。又立授孙延龄为抚蛮将军,线国安为都统,命其统兵固守……样样安排妥当。
下了早朝便又直去了书房与众臣商事,令派满洲与蒙古八旗每佐领前锋各一名,护军各七名,骁骑各十名、汉军每佐领出骁骑各五名,领兵官员视兵数酌量派出。
至酉时又召近臣拟旨与西安将军瓦尔喀,四川与滇省接壤,今吴三桂已反,命瓦尔喀率副都统一员、全部骑兵,选拔将领,星夜赴四川。凡自云南入川的险隘之地,都必须坚守。大兵不日即进剿云南,待朝廷大军临境,贼势渐分,如有可乘之机,即与提督相机进讨。至于西安等处,朝廷当刻期遣发禁旅,前去驻防。
撤藩本是他的主意,眼下吴三桂兵变,眼见无辜百姓又要饱尝战乱之苦,他事必躬亲,又至深夜方回了暖阁。
李德全见皇帝靠在引枕头之上,微闭双目,便上前道:“万岁爷两天三夜就只歇了不到三个时辰,好歹歪一会儿也好,若太皇太后,皇太后知道了定要挂心。”
皇帝并未睁眼,只挥了一下手,李德全为难的瞧了一眼皇帝,并也不再言语。
再说那马庆福忽然消失,没了半点音讯,宫外与他接应的人便知宫中有变,报与杨启隆。这杨启隆自知自己并无很多本事,只想着吴三桂起兵,定会借着自己朱三太子的旗号,到时便可乘吴三桂之势成就大业,谁料吴三桂竟撇下他,自己号称什么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拉起大旗发兵北伐。将他处于尴尬境地,现宫中内应又销声匿迹不知生死,这杨启隆便将心一横,召手下千余人夜至亥时聚与德胜门,皆呼“铲除满清,光复大明”,手持利刃兵器直向宫城杀去。
一霎时京师内外,天子脚下,妇人惊呼,幼孺啼哭,人心动荡,凡富硕之家皆动思迁之心。守城御林军飞报与宫内侍卫,侍卫见非同小可,不敢怠慢,又告与奏事处太监,太监便一路小跑着到了东暖阁,叫起了值夜太监开了宫门,一层层报进去,进至内寝殿前,李德全提了灯出来,因连日云南起兵叛反,常夜里有折子递进,他便也几夜未曾睡实,眼圈已青黑微陷,接了折子道:“你切等着,我去请驾。”
皇帝因连日战势紧迫,神情焦虑,又思太皇太后之言及墨婉那日冷态,更是不得安眠,听见外面响动便坐起身来。
本以为又是南边驿递战事的折子,不想却是宫城之内变乱,忽的站起身来,只觉一阵眩晕,身子一歪,手中的折子落到地上。吓得一旁的李德全惊呼:“万岁爷。”忙上前搀扶,又叫人传太医来。
好在皇帝片刻便恢复,拦下传太医之人,只道:“不妨,只是起的急了。”又说,“传朕的旨意,急召曹寅觐见。”
没出半刻的功夫曹寅便到了暖阁,他在宫外早已闻听起事之事,料得皇帝定会差派他协办此事,便早有准备,此时领了旨意便胸有成竹的退下堂去。
李德全见曹寅退下,便躬身道:“万岁爷,夜还深着呢,您再睡会。”
皇帝哦了一声,进了内殿,躺在床上。
李德全吹熄了灯,依在西墙上,正欲闭眼,却听龙床幔帐内悉索的响动,便忙立起身子,只听皇帝道:“李德全。”
李德全忙应道:“奴才在。”
皇帝道:“掌灯。”
李德全一咧嘴,未敢多言,只应了声:“嗻。”便叫人燃了纱灯。皇帝起身,只穿了江绸中衣,在床上坐了片刻才起身向外殿走去。
深秋时节,凉意已深,外殿虽也是地炕,但到底比内殿里冷许多,他不免微微一凛,李德全忙取了缎锦大氅替他披上,说:“奴才狗胆说一句,还请万岁爷赎罪。”
皇帝道:“有什么话就说。”
李德全俯身跪倒,才道:“奴才知道朝堂上的事儿多,可再这样熬下去怕是铜浇铁筑的人儿也要磨亮了,奴才求万岁爷,好歹歇几个时辰。”
皇帝面露烦色,道:“朕睡不着,只坐一会,你起来吧。”
李德全暗自叹气起身,心思一动,偷瞧了一眼皇帝,又道:“万岁爷若是烦躁,召云常在来可好?”
皇帝一愣,将手抚上眉心道:“去吧。”
李德全听皇帝这样说,便是允了,才吐了口气,着人取了腰牌,往储秀宫传人。
秋夜风凉,瑾玉将翡色镶滚的披风为墨婉系好,又将她扶上肩舆,才目送一行人顺着宫墙往南去了。
夜色已深,个宫各院皆熄了灯,一片静谧,只留着银白的月光洒在红墙黄瓦上,那月色仿佛轻柔的纱罩,任是一草一木都被这纱罩住,模糊而朦胧。
下肩舆,至暖阁,有宫女引着到了内寝殿,见皇帝斜靠在炕上,墨婉便俯身施礼。
众宫人便退了出去。
皇帝见她罩着翡色镶滚的披风,眼角还留有一丝睡意,好似半醒,便心中一暖,嘴角一抿,含笑道:“深更半夜,你定是睡的香甜,叫你来,你没恼朕吧。”
墨婉却未抬眼,神色淡漠,道:“臣妾不敢。”
皇帝心下一紧,强笑道:“瞧你这样子,便是恼朕扰了你的好梦。”
墨婉依旧冷淡,只道:“臣妾不敢。”
皇帝本欲起身去揽她,却又觉得一阵眩晕,只好作罢,只伸出手臂道:“你不要这样,这几日举朝不安,朕夜里睡不安稳,只想瞧瞧你,你坐到朕身边来。”
墨婉抬眼,只三两日未见,烛灯下的皇帝却面庞消瘦,心中不免一阵怜惜,旋而又忆起梨香学与她红珍说的那番话,又恨自己情深心软,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整个人好似被那杂乱的思绪涨得裂开一般,将牙一咬,恨恨道:“皇上本待我不是真心,后宫女子众多,你又何苦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以赤诚心对你……”话未说完,眼泪却险些淌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又过12点了……╮(╯_╰)╭
☆、五十六、操劳的皇帝
话未说完,便已满目泪凝,只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墨婉转过头去,瞧着紫檀高桌上的金丝珐琅的熏炉,那靛蓝色的釉料上个用扁金丝勾勒出番莲饕餮之形,那表面被黄石及木炭逐次打磨的极为光滑,在烛光下显得肥厚莹润,此时看来却一片模糊。她狠狠的咬着嘴唇,眼泪终究忍了回去,目光幽暗的看着他,说:“墨婉不过是个奴才,不值得皇上动如此心思,既是如此,一切不提也罢。”说完便也不再望他。
皇帝只觉她身上有隐约的森森寒意,心下明白过来,她竟已经知晓了一切,却怎么也想不通她是怎样知道的,想自己八岁御极,十六岁铲除权臣,即便是吴三桂叛也未让他如此无措,心中茫然一片,纠葛如乱麻般,理也理不清,只怔怔的瞧着她,见她眼里一层雾气,却有说不出的坚毅冰冷,他便缓缓将目光垂了下去,目光只停留在她那碧色滚边的披风下摆上,那披风直垂至脚面,露出蜜色缎绣的花盆底,那鞋上密绣着的莲纹一条条一带带盘旋纠结在一起,直叫他觉得眼花起来,连着心口也好似有一股灼热直向上涌动,不能再看,不能再看,他只闭了眼睛,遮住了那满眼的哀伤。
墨婉也低下头不再看他,说:“若无他事,还请皇上允我回去。”
许久,皇帝深深吸气:“去吧。”那声音缺如梦呓一般黯哑。
她也不抬头,匆匆低了身子,施了礼,退出殿去。
月光也水,无处不可照及,那翘角的殿顶在月色下变成一片黑色,漫天的星星密密茫茫,又声息全无,月亮的轮廓却清晰刻露,那几丝墨云漂浮在月亮周围,好似浓稠的墨砚,深深浓浓的,化也化不开。
墨婉无力的坐在肩舆上,任凭抬肩舆的太监抬着向前行走,来时想好的话儿却只说了一半,又生生憋了回去,她心似江水翻滚,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悲怜,却不愿在他面前露出一分半毫来,只坐在肩舆上微微叹气。又想今日见他,虽在灯烛之下,他脸色姜黄,眼底泛青却看得分明,心中又禁不住的抽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