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见小姐与夫人又是争执起来,看着小姐美丽的脸颊上一个深深的巴掌印,忍不住上前,
“小姐,你居不要与夫人作对了,夫人——”
“啪——!”
又是一声,只不过这一声不是苟氏打向君荷青的,是君荷青打向紫衣的。
“我与娘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婢子!”
紫衣被打得委屈,转头看了苟氏一眼,苟氏朝她摇了摇头,紫衣撅起嘴,便低着头站到了苟氏的身后,再也不敢开口。
“我心意已决,这些年,我教与你的不仅是琴棋书画,甚至是兵家之法,与人周旋之法,我将我所有的教给你,不是让你做一个安分的小姐,嫁给好人家,一辈子安逸的,而你冰雪聪明,一点就会,娘将你放到那样一个环境里,你若是被激发,定也是能活出一片天地。”苟氏的话依旧生硬,但脸上却是柔和许多,“再者,看人看物,切记不能看表面,你怎么就知道你要嫁的人,就不是良人?”
苟氏说完,见君荷青依旧是同上次让他做陪嫁之时的倔强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嫁过去之后按我说的做,同时,或许你会发现,那金澜奕皇子,并非你所看到的那般荒诞无能,空有一副美貌。”
苟氏言尽于此,再多的不愿多说。
君荷青心里还是不情愿,但知道,老太君都是默认此事,自己做陪嫁已是改变不了了,只是忍不住不甘而发脾气罢了。
她没说话,苟氏摇了摇头,从梳妆镜前拿出一只白玉簪子,瞧了瞧今日君荷青盘的发髻,找了一个精准的位置,插了上去,白玉温润,衬得她也是肤白如雪,温婉大方。
“好了,用冰敷一下脸上的印子,随娘去你大娘那里看看,你大娘回来,娘以身子弱为由,一直未去探望过。”
“恩。”
君荷青低下头,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应了一声,便进去敷脸了。
苟氏见紫衣的脸上也浮起一个印子,便是让紫衣也那一块冰,敷一下自己的脸。
待两人离开后,这屋子里便只剩下苟氏一人,她坐下,打开梳妆桌右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木盒上面是锁着的,她从发上拔出一根与方才给君荷青插上的玉簪很像的玉簪,插进那木盒钥匙孔里,吧嗒一下开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方帕子,却是染血的帕子,上好冰蚕丝织成的帕子上面,大半印染了血迹,明明是干涸了的,却依旧是鲜红无比,苟氏拿起那一块帕子,在手里抚了两下,眸子里禁不住涌起恨意,嘴唇紧抿着,那眼睛里燃烧着的愤怒,将人撕裂,抓着帕子的手青筋突起。
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立即将帕子放进去,锁进木盒,放到那抽屉里。
“走吧。”
没多说一言,紫衣上前扶住她,君荷青亦是紧随其后,外面天刚蒙蒙亮,主仆三人却是往安良院而去。
或许这整个君家都是想不到,今日榕桦院里久病在床的三夫人竟是会起的这么早,前去安良院里看望夫人。
就是安良院的晴儿与小苏也是没想到今日打开院子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因为病痛缠身,总是在榕桦院里甚少出来的三夫人。
两人都是惊讶了一下,不过立即就是反应过来,赶紧就是让披着厚披风还是被冻得面色发白嘴唇发紫的三夫人进去。
“奴婢见过三夫人,外面天冷,三夫人赶紧随奴婢进去。”
苟氏点了点头,随着两个丫头进去,进了里面,也没脱下披风,整个人在晨日的寒露下,都是冻坏了的模样。
“三夫人身子弱,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晴儿给苟氏倒了一杯热茶,看着苟氏瑟瑟发抖的模样,一阵怜惜,自家夫人是突来的病,这三夫人可是久病缠身。
“大姐回来几日,都是未曾来过,现在小柒生死未卜,我心里焦急,睡不着觉,就过来看看。”
苟氏如是说道,晴儿与小苏两个丫头心里不禁感动。
说着她便朝君安氏的床走去,君安氏人早已清醒,听到外面动静也是知道谁来了,
“妹妹身子弱,无需多礼了。”她从床上起来,见苟氏行礼赶紧道。
“嗯,妹妹听姐姐的就是。”苟氏低垂着头,乖巧无比。
但,眸色中,却有一抹精光闪过。
【127】出洞
更新时间:2013-7-22 0:22:25 本章字数:5978
说着她便朝君安氏的床走去,君安氏人早已清醒,听到外面动静也是知道谁来了,
“妹妹身子弱,无需多礼了。爱残璨睵”她从床上起来,见苟氏行礼赶紧道。
“嗯,妹妹听姐姐的就是。”苟氏低垂着头,乖巧无比。
但,眸色中,却有一抹精光闪过。
躺在床上的君安氏自然是没有看到这一抹别有意味的光,别说是因为躺在床上是以没看到,就是君安氏温软的性子,也不会去察觉到这个平日里在君家柔弱无比,从嫁入君家来就是安分守己住在榕桦院里养病的三妹妹了。
“妹妹今日怎的起那般早?”君安氏让一边的丫头去给苟氏准备椅子来,这苟氏的脸色看起来太不好了,脸色苍白,人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去的模样,太过柔弱了,柔弱到让人忍不住就是心疼。
君安氏等苟氏慢慢坐下,坐在自己床边了,才是继续问道,
“妹妹身子不好,该多睡一会儿,姐姐的病,远没有妹妹来的严重。”君安氏说的是实话,她在调养几日,就可完全康复了,可这苟氏的病这么快二十年了,依旧是这样,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就会去了的模样。
苟氏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一下脸色变得通红不已,是不正常的红晕渲染在她的面颊上。
“姐姐,咳咳,妹妹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这病啊,已经是老顽固了,不是多躺一会儿就能好的,妹妹整日在床上也是躺累了,早上也是睡不着,趁现在还早,院子里的人不多,便是到姐姐这儿来看望姐姐。”
苟氏一边说着,一边隐忍着喉咙间就要涌升起来的咳意。
“晴儿,去给三夫人再去换上一杯热茶来。”
君安氏这人心软,可是看不得苟氏这样,看起来令人心疼极了,赶紧就是叫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晴儿去给苟氏再倒上一杯热茶来。
晴儿赶紧去倒了,苟氏在一边连连说不用,
“妹妹有劳姐姐多费心了,咳咳,妹妹能熬得住,咳咳,姐姐。”
“别说话了,看这模样,怎么是熬得住的模样,没事,晴儿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妹妹去倒些热水,也是正好。”大概话说的多了,君安氏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便将一只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放在一边。
苟氏见到君安氏的动作,笑了一下,
“看姐姐这模样,已是好了很多,马上就能下床了,”她说道这里,话里面有些羡慕的模样,目光悠远,“哪像妹妹,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了,都是没有好,咳咳,若是,若是来一个绑匪,将妹妹也绑了去,回来时,在床上躺上那么几天,这身子便可好了,那该是多好。”
大概苟氏真的是被自己身上的病给折磨惨了,这个时候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一边的君安氏哭笑不得。
看着苟氏那张这么多年来也是未曾变过的清冷面容,面上有一抹好笑,
“哪有像妹妹这样的,倒是希望有人来讲自己绑了去,再说,姐姐是被歹人别有用心得绑去,得不到目的,自是放了姐姐,可不是谁都能这样,万一妹妹被人绑去,那人害了妹妹,那可是如何是好。”
君安氏看着苟氏说着玩笑话,却是不知不觉就说出了些什么,但她自己却是不自知。
果然,苟氏听到君安氏这么问,柔美清丽的面容上有些疑惑,眉头微微锁着,看着君安氏的时候,眉梢上都是染着些许疑惑。
“可姐姐一个妇道人家,常年在君家不曾出去,身上又有什么是那些绑匪所要的呢?怎么会别有用心?”苟氏说道这里,话语一顿,正好晴儿也是倒了热茶水过来,她接了过来,两只手捧着暖手,见那茶水烫,掀开了吹了吹,又是道,“那绑匪也真是奇怪。”
君安氏被苟氏这么问的时候,心中升腾起一抹怪异,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怪异罢了,不多时便是淡了下去,她自己也没多做关注。
“绑匪自有绑匪要的东西,姐姐也是无奈。”君安氏叹了一口气,神色很是无奈,但依旧是没多说什么。
苟氏低下头,茶盖划了划,又是吹了吹手上热气直冒的茶水,抿了一口,整个人仿佛就是好了许多,这咳嗽声都是没了,才是又说道,
“那些日子,真是辛苦姐姐了。”苟氏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君安氏的时候,眼睛里蕴着一些疼惜,“好在也就过去了,就是不知道,那些绑匪可否还会为了姐姐身上他们想要的东西再来?”
君安氏放在外面的手,好像又觉得冷了一些,瑟缩了一下,又是收回了床。
“这个,姐姐也不知。”
苟氏见君安氏说道这里,神色之间似乎有些厌烦,但她知道,厌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一群不知还是否会再来的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