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两人知道事发了,都有点呆愣愣的,显然没想过这种情形,连衣服都忘记穿,就这样赤条条地站着。
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连最坏打算都没做好的人,也敢学着人偷情?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人傻胆大。
两兄弟都有点尴尬,转过身去道:“还不把衣服穿上。”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刘习义一把跪在地上:“大哥,三弟,饶了弟弟这回吧,弟弟这是第一次啊,真的,我敢发誓。”这时候,他还抱着幻想,期盼这事只有兄弟知道,能帮着隐瞒一下。不要惊动老爷子,这才有苦苦哀求的一幕。
刘文青咂咂嘴想道,这二伯还真有点枭雄的味道,有点急智,脑子转得不是一般得快,能屈能伸啊,可惜没走正道。
“老二,起来吧,爹都知道了,正等着呢,咱们过去吧。”刘习礼终究有点不忍心,相信自家的兄弟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放软声音道。
刘习义一听父亲也知道了,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沈姨奶奶也木然得跟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的她心里有没有一丝悔意。
进了瓦房,刘文青打量着爷爷,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背也伛偻了不少。
刘习义一进屋,就跪在地上,磕头认错:“爹,儿子错了,儿子这是被鬼迷了心窍,做下这等糊涂事啊,都是那沈氏勾引我的。”
“老大,去把族长请来。”三兄弟都惊讶地看着爹,这是不打算内部处理了。特别是刘习义,还在侥幸,认为只要他,认罪态度好,爹还能大义灭亲不成,虎毒还不食子呢,所以,他有自信这一关是有惊无险。听到爹说这话,也是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爹。”几人都明白请族长的含义,开口求情道。
老爷子还真有魄力,现在都不惧留言了,要是这事传扬下去,刘家的名声就彻底臭了,二伯也没脸做人了,这时候的宗族还是有很强的约束力的,特别是族长,在处理族人的权限上要远远大于里正,刘文青不屑地想,早干嘛去了啊,这时候晚了。
刘张氏的脑袋总算灵敏了一回:“爹,要是请了族长,事情就糟了,你还有几个孙女没嫁人呢。”
“咱刘家还有名声吗,老大,还不快去请,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连你也要爬到老子头上?”刘学止现在是见谁咬谁,显然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
刘习礼终究不敢违背爹的意思,屁屁颠颠地去请族长了。
“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这么取名吗?就是要你们记住礼义廉耻,到头来,这就是一场笑话。”刘学止苦笑着,像是自言自语。
“沈氏,你进门这么长时间,老头子我有没有亏待过你?要是你觉得伺候我这老骨头委屈你了,你吱一声,放你从良也不是不可能,不会强求你在身边啊,刘家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毁了它,啊?”刘学止止指着沈姨奶奶说道。
沈姨奶奶动了动嘴角,终究没说一个字。
“老二啊,你娘走得早,但自问你爹我从没亏待过你,一碗水端平,分家的时候也是花了心思的,就怕你们心生怨恨,你这是往我心口上插刀子,是在怪我没早早地追随你娘而去,霸占着这个家不放手?”刘学止摸了摸自己枯白的头发,厉声地问道。
“你要什么人没有,哪怕买个丫头,娶个小妾都可以,为什么要动爹的枕边人?这下好了,刘家完了,你是不是就高兴了。说吧,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说出来,能做的爹都给你搬到。也算全了咱往日的父子情分。不要跟我说什么真爱,我还没老糊涂。”
“爹。”刘习义叫得那个凄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是啊,二叔,说说看啊,刘家不是自诩书香门第吗?儿子和爹身边小妾扒灰,笑死人了。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比较二叔的手段,我家男人真是自愧不如哦。”刘张氏显然对把她贬为妾的事,存着一口怨气,借着机会发泄出来,反正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正文 48除籍
刘张氏的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就陷入诡异的沉寂中。
刘习礼抬手就给她一个巴掌,打得她脚步踉跄,退后好几步,显然是气急,花了大力气的:“一个小妾也敢评头论足的,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刘张氏恨恨地摸了摸被打得红肿的脸,看了看处在犹如狮子样,盛怒中的男人,终究没敢继续招惹。
肖氏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打,狠狠地打,现在两人可都是小妾,在刘习礼没娶正房太太前,谁都有机会。刘张氏越作,越沉不住气,她的把握就更大点。
族长还有几位族老,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刘学止上前和几个拱拱手。对几位的到来表示欢迎。
族长看着眼前的刘学止,老态毕现,也是,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就是个铁人也扛不住啊,看样子,他也在硬撑。以前族里因为出了个秀才,着实风光了一阵,被其他几个村高看一眼。可是前年清朝垮台后,新成立个什么民国的,已经不兴什么秀才举人了,秀才名号也就剩个空壳,连每月申领的米粮都没有了。现在儿子又做出这等丑事,唉,家门不幸啊。
“族长,各位,大老晚的麻烦了。”刘学止虽然身心疲惫,该有的礼节却是不会忘的。
“刘秀才客气了。”几人同样站起来拱手回应道。
“族长,逆子和那贱人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几人皆是点点头,表示已知道大概。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请族长秉公处理吧。本来谁家遇到这糟心的事,都应该藏着掖着,可惜儿子背着我做下这等丑事,可见眼里是没有我这个爹的,我实在不想看到这孽畜。”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族长也想尽快解决,这丑事要是传扬出去,损害地不光是刘秀才的名声,对刘家村同样是个打击,以后出嫁女或者娶外村的媳妇都容易被人说嘴。
“既然这样,那我就越俎代庖了,沈氏就沉塘吧,至于刘习义嘛!”说着,转过头来征询刘学止的意见,本来这种牲畜不如的东西,也一并沉塘算了,可惜不是他的儿子,要是他作主了,谁知道刘学止随着时间的流逝,会不会念叨这个儿子,到时候他这个恶人,难保不被恨上。
刘文青心下也是一紧,果然是旧社会吗!□被撞破了,会被浸猪笼,在现代,只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而已。有些人还在网络上洋洋得意地炫耀,引人围观。而且看族长这样的处置,女人总归是吃亏的一方,结局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氏听了族长的话后,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嘴唇颤抖着,硬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刘习廉听后也觉得那女人该死,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大清朝了,据说外面已经开始传什么新思想了,要讲什么民主。要是把她沉塘了,一时痛快,以后说不定有麻烦,于是上前道:“爹,沈姨奶奶咱们打发出去吧,外人毕竟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咱们也能博个好名声。”
刘学止考虑半天,最终将气憋了回去:“好吧,依你说的。沈氏,从现在起,你就不是我刘家的人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踏进刘家村一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看在服侍我这么长时间,准许你将自己的衣物带走。”
沈姨奶奶逃过一劫,浑身虚脱地,跪坐在自己的两腿上。
“至于刘习义,从今往后,咱们一刀两断,你不再是我刘学止的儿子,还请各位做个验证。”刘学止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爹。”刘习义顿时面无血色。
“还请族长将刘习义从族谱上除名,以后我作古,所有的东西也没有他的份。”刘学止对二儿子的哀求视若未见。
如果单单是不认爹,对刘习义的打击不算大,可是从族谱上除名,也就是他以后不是刘家的子孙,哪怕他现在改名,也没有人会理会。
而且以后家里的财物只剩他眼红的份,谋算这么多,为了什么,还不是爹手里的钱财,机关算尽,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既然他已经不是刘家的子孙,也就不适合住在原来的房子里,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都不自在。你还是搬离吧,这个房子我作主,以十五两银子买回,你尽快找房子搬。”想了想,刘学止补充道。
族长也没有置喙,说到底,这还是刘家的家务事,他不方便插手,要他做的话,赶出去拉倒,还给银子呢!
刘学止本不想这么绝情,三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不偏袒任何一个,他费尽心思。哎,儿女多了也是债,遇到这逆子,祖宗简直丢尽了脸。
老二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要是传扬出去,他刘学止就是个大笑话,一生从来没吃亏这么大的亏。没料到,老了,老了,反而折在自己亲生儿子手里。这都是命,前世欠下的,今生来还。
打发他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吧,要是换了其他人,早早地通知巡捕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