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赏花,眼睛一溜烟地盯着江岚猛瞧。怎么看怎么好看,人比花娇。
江岚的伤感之情一下子没了,看来。今后她的日子就是如此了。
“江姑娘,你也出来赏花吗?”
“江姑娘,你喜欢女王花吗?”
“江姑娘,我家院里的也开花了,比这还要好看。你要不要来看看?”
“江姑娘……”
……
萧衍几人跑出来时,江岚已经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只是这回众人都很有节制,就算围住了她,也没人失礼,还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当然作出的一些事让江岚哭笑不得。
“我叫李强。今年十八,身强力壮,有力气能干活……”
“你得了吧。吃的比干的多,谁要你谁吃亏,看看我,我刘文,今年二十四。家有良田……”
众人发出一片嘘声。
“就你,你算了吧。你可是嫁过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好,我方鹏,身家清白,单身未婚,年方十七,出得厅堂上得大床……”
“小子说大话不脸红,就你这样能有多能耐,我,看我……”
“就是,就是,我们也是清白之身,你看……”
吵吵嚷嚷,稀里哗啦,江岚由开始的窘迫变成了轻笑。
忽然那人说着说着就拉开了衣襟,指着胸前一朵艳红的刺青说道:“看,看,我真是清白之身。”
其余之人纷纷仿效,露出胸口的女王花印记。
啥,这回江岚傻了眼,就看见一片片白花花的胸脯,一朵朵盛开的红花在眼前乱晃。
哎哟,真正是花枝开满山。
三子在外面跳脚,“这都是要干什么,你们给我滚出去。”他近水楼台还没得月,怎么轮得到他们,快给他闪远点。
“好了,好了,大家都把衣服穿好。”柯元良站在门口大声喝止。
众人这才讪讪地拉好衣襟,此时萧衍和严湛已经分开人群,挤到了江岚的身边,虽然他们不明白这些人都在干什么,但在女子面前当众拉开衣服露出胸膛,也实在是太无耻了,两人一脸怒容,就想发火动粗。
江岚急忙伸手,一手一个拽住了他俩,同时心里暗忖这些人到底什么意思,显然他们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为了让她看他们胸口的花印。
这个花印她也是见过的,在温道临和夏痕秋的胸口都有,她一直以为是什么刺青来着,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是……
奶奶的,不要这么猥琐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真是无地自容,神仙,这什么世道,有必要这样嘛。
她忏悔,如果有机会回家,她从此一定看些正正经经的书。
人群终于散开了,陆续被三子赶出家门。
“江姑娘早餐还没用,你们这么早就来打扰人家,好意思么?”三子义愤填膺,站在院子里数落众人,“快走,快走,都急个什么劲?”
“江姑娘,大家来用些早餐吧。”三子红着脸站在江岚面前,招呼着他们。
萧衍皱起了眉头,虽然一行人都决定暂时留在这里,但是再和别人住在一起,显然不太合适,他不想一大早就看到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男人盯着他的阿蛮瞧。
萧衍对柯元良抱拳,“柯村长,请问你们村里有没有空宅子,可否让我们租一个。”
柯元良回礼,“萧大侠,莫非是我等招待不周,有所怠慢?还请各位不要见怪才是。”大汉很是不解,想要挽留,一旁的三子更是满脸焦急,都是那帮讨厌的人。
萧衍并没有动容,嘴边溢处一丝笑意,“柯村长误会了,我们昨日商定先在这里安家,既然要长期停留,总是麻烦村长也过意不去,还是需要一个宅子的。”
三子在一边叫道,“不麻烦,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我们求之不得啊……”
柯元良连忙拉住了三子的衣袖,制止他往下说,“这样倒是好事,我们村有空宅子的,待会儿我就带你们去看。”虽然不留在他们家有些遗憾,但是能够留在柯家村就是一个好消息,这样大家才有希望啊。而且,夏公子怎么说都是前左相之子,柯家村将会有一番新气象了。
早餐后,萧衍和夏痕秋出去察看合适的宅院,其余三人留在宅子里。
严湛看了眼温道临,“你真是这个国家的皇子?”
温道临淡淡一笑,这个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对他总有点微微的敌意,“亡国的皇子而已,不值一提,都是过去了。”
“你明明是阿岚的师傅,怎么能……”严湛忘不了那块石碑上写的字。
温道临叹了口气,“世事难料,就像严将军,不也嫁给了小竹吗?很多事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严湛想要发怒,又生生忍住了,这人怎么说都是江岚的师傅,算是长辈,重要的是,江岚很敬重他。
温道临看了眼面前线条刚硬的男子,说道:“将军敌意太重,这样并不好,她也许会回去,也许回不去,但只要她还在这里,我们就该合力护着她。不管她最后会属于何人,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严湛沉默下来,这点他说得很对,不管如何,阿岚永远是最重要的。
江岚此时并不在屋里,她坐在山茶花树下,拿着地上的落花把玩,她需要新鲜的空气,也需要安静独立的空间,才能让她想些事情。
现在他们暂且是安全的,忽略各人之间的暗流,其实这样相处还是可以的,只是她知道这样暂时的平静是不可能持续很久的,迟早会被打破。
夏痕秋的提议她很明白,只是她不愿意。
一来她迟早要离开这个世界,当断不断只会把其他人拖入深渊。
二来她也不能这样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看小说是一回事,真正的生活又是另一回事,往往很多悲剧的源头,就从这里开始。
三来不要说她的意愿,就算她愿意,难道他们也会愿意吗?不会的,她知道,没人会愿意的。
她也不愿,她不想做这个世界的女子,娶很多夫婿,生很多孩子,要知道生育有风险,这样的生活有何意思?她既不享受生孩子前必经的这个过程,也不想承担后果。
她不是十九岁的小姑娘,如果她还是个真正的小姑娘,那么也许她就会为爱抛弃一切,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已经二十九岁了,她早就过了爱情就是一切的年龄。爱情是什么呢?爱情不过是一种荷尔蒙,就像枝头盛开的繁花,总有花谢的一天。爱情是有花期的,有长有短,如果幸运的话,花瓣飘零后还会留下一个果实,那就叫做亲情。如果不幸,风雨过后只留一地残花,零落成泥碾作尘,烟消云散。
江岚撑着头发呆,其实为啥要这么复杂呢,做个简单的同伴不好吗?像她看过的二战美剧一样,可以同生也可以共死,多么深厚的兄弟情谊,她为啥就不穿越成一个男人?
不过,就是穿越成男人也没用,那些穿越男人的文还少吗?最后还不是攻德无量万受无疆了?江岚叹气,真是怎样都是悲剧啊。
卷一 第209章花印的真相
三子犹豫地靠近她,在她身边不远处蹲下来。
刚才他一直躲在屋里偷偷地看着她,就见她不过一件最朴素的白衫,似乎还不是很合身,慵懒地坐在树下,却是人比花娇,满树红花也不如她眉间花蕊一点,那双捻着花瓣的纤纤素手,比他见过的所有玉石还要柔美,真想化作那朵落花,停留在她的膝头。
“你有什么心事吗?”三子见她眉目不展,开口问道。
江岚抬头,见他小心翼翼地弯着身躯,轻轻一笑,这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她摇摇头,“你来这里很久了吗?”
三子盘腿坐了下来,“嗯,我们逃难来的,母亲在路上就去世了,父亲们也只剩下了二爹爹,我和大哥的爹爹都死了,二哥也走散了,就留下了我们三个人,如果没有大哥,我也早死了。”
“外面的世道如此乱吗?”江岚惊问。
三子沮丧地点头,“是的,到处乱抓人,女人要抓,男人也要抓。”他看了眼江岚,认真地说,“你这样的更要抓。”
江岚扁了扁嘴,乱世无人权,她是越混越差,混到连门都出不了的地步了。
三子看了她一眼,大着胆子说:“你真好看,比我们村最漂亮的易蔚还好看。”
江岚有些诧异,不是说没有女人的吗?“易蔚是谁?漂亮姑娘?”
“不是,”三子摸了摸头,咧嘴一笑,“我们村没女人,那是个少年,长得很好看,像个大姑娘,我们就看着他那个幻想……嘿嘿……”
他傻傻的笑着。很不好意思,又见她一直拿着那朵碎花,就问道:“你很喜欢女王花吗?”
江岚点头,“嗯,喜欢,很好看。”说着又想起了清晨的那一幕,随口问道,“你们不也很喜欢?我看到很多人胸口都刺的。”
“那不是刺青,”三子猛摇头,“那是我们尊国未婚男子都有的标志。出生时就点上的,嫁了人就没有了。”他把手放在胸口的衣襟上,“我也有。你要不要看?”他说起这事时一点也不害羞,好象分外骄傲的样子,那是自然,因为他们特殊的国情,尊国的男子从小就被教育成要主动。否则僧多粥少,怎么轮得到。他又继续说:“以前没有这个标记出嫁都会被妻主嫌弃的,很多妻主根本就不会要这样的人,没有花印的人根本就嫁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