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会我们一起去吧。”
童彤那起那瓷钵,打好汤,挑了两篓子面块,配上一勺肉沫,淋上佐料,把瓷钵盖好放进一只小巧的篮子里,和田伶曦往后门进了院子,由大门绕道向城西尾上的赵府走去。
“人不交道不只知道她的性情。原来我以为你表姐是个高贵傲慢的人,每次去送面时,她拿着那戒指便召见了我,还赏了我几两银子,说我们的刀佬面好吃,她喜欢吃肉沫刀佬面。后来我便每天给她送肉沫刀削面。每次她都会让下人赏我点有趣的小玩意或者些散银。”童彤边走边高兴地说。
田伶曦四下看看,小声问,“最近面铺没事吧?”
童彤扬扬疏眉,“没事。有赵大人罩着呢。”
出一小巷,二人上了一条大街。街上人影迷集,二人没觉后面有人跟踪。两个高大的人影远远地盯着她们,看着她们从大街走到西头的赵府。
两人在远处一座宅角,悄悄议论。一个脸色极沉,头戴一顶覆青布的斗笠,着一身宽大的乌袍,这是街上极普遍的打扮,“那姑娘就是姓田的?”
“想不到姓田的竟如此美貌!来头似乎不小。”另一个头上顶着一样的斗笠,却着一身麻衣,一只手提着一柄青布包裹的长剑。
着乌袍的脸上肌肉一动,嘴角泛起个怪怪的笑,眼神中掠过莫名的东西。
两人在角落等了许久,看到童彤她们从赵府说笑着出来,往面铺回去,暗中尾随,直到她们进了面铺,才向城东走去。
“大公子!”二人进了欧阳家的驿院,院里的两个下人恭敬地行礼。
欧阳庆扯下头上的斗笠往背后一扔,欧阳全在后边一把接住。
“二公子怎么样了?”欧阳庆急促地往房间里走。
“二公子自上次在城东外的竹舍,被那帮人惊吓后,一直生病不起。”欧阳全紧张地回答。
内院有一排精舍,欧阳真住在中间一个套房里。欧阳庆跑进房里,欧阳能和欧阳干跪伺在榻前,欧阳真奄奄一息的,脸色十分苍白,目光呆滞,似不见他大哥进来一般。
“真儿。”欧阳庆一进来就脱下身上的乌袍,露出里面舒适的锦衣来,一个大跨步来到榻前坐下,握着欧阳真的手,心痛得流泪,“原以为你是不想回家,装病在外,不想你是真的病了。还是娘有预知,她说她的寿诞过不过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想见到真儿,所以要我赶快来带你回家。”
欧阳真的眼睛半天才呆呆地转了一下,盯着他大哥,嘴唇动了动,闭上眼,却不想说话。
“真儿没对劲!是不是中了那帮人下的毒?”欧阳庆把了把欧阳真的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欧阳全得瑟道,“我原先也这么以为,还放过二公子的血检测,可是体内没有毒素呀。不信,我放点二公子的血当声检查给你看。”
“那是得了什么病?”欧阳庆急得打自己的头。
“大公子。小蝶她们到了。”长胜在外面报道。
“不是让她们在城北外的园子里呆着吗?怎么跑这来了?”欧阳庆烦恼不已。
小蝶从外面走进来,嗔道:“二公子病得这么重,怎么能没个丫环伺候?而且我也担心他的病得很。”
“你来看看他也好。”欧阳庆继续问欧阳全,“大夫如何说?”
欧阳全低头道,“大夫说二公子得了痴病。”
欧阳庆心中一凉,怎么会这时候得痴病?若是要得,弟弟早就该得的。
小蝶蹲点在榻前,摸摸欧阳真的脸,吓得手一缩,“二公子脸好冰。”
欧阳真看到她,嘴角微笑一下,唇齿间似吐着个名字,小蝶坐俯头聆听,惊得一弹而起,把嘴附在欧阳真耳边,“二公子在叫面儿。恐怕是面儿不理他了,他一急之下便得了痴病。”
第四辑、方便面 27卖宅
欧阳庆心慌气燥地抓抓襟领,背手在屋里徘徊一阵,对小蝶道:“你来得正好,好生照顾着二公子。欧阳全跟我来。”
“你要去哪里?”小蝶关切地问,一双幽眸充满忧虑。
欧阳庆摸摸她的粉颊,“我得去找好大夫来看真儿。”
欧阳干跪在地上怯怯道,“大公子,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二公子应该不是痴病。虽无中毒的征兆,可是那日他被童姑娘冷落后,虽然情绪低落并未到得病的地步,他还说要暗中帮助童姑娘。”
欧阳全连忙道:“因为田姑娘和赵大人有直接关系,又没有大公子的许可,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天也有暗查过田姑娘的老巢,只查到她和个丫环婆子住在城南的一幢宅子里,别的同党不知藏在哪里。而且田姑娘和她丫环,并不会武功。”
欧阳庆没出声,背着手出了屋里,欧阳全跟着出去,两人进了对面的一排房子。
屋里陈设讲究,是一等管事的屋子。欧阳庆在一张精致的雕花木椅上坐下,问:“你去拜访过管工部之事的副尹没有?”
欧阳全道:“我带着沈大人的信去拜访过肖副尹。对田家和赵大人是亲戚一事,他说并不太清楚,赵大人的二夫人温氏的确是北州人氏,是前年路过北州时娶的。温氏一向不太出门,也不和外界往来,所以没有人了解温氏和田家是否真是亲戚。另外说起个事,说薜国相的小妾逃跑了,正在四处追寻。”
欧阳庆点点头,心中已经大体明白,田姑娘与温氏不是交情极好的姐妹,便是真的亲戚,总之不会关系寻常。
“原来瓜州的府丞与我们熟。去年换任赵大人,这层关系我们一直没有再交际,所以现在也不好冒昧去拜访。薜大人和我们的交情极深,他这人风流多情,对女人宠爱起来当个宝,厌恶起来,当块粪,不过呢,我们要是顺便帮他找着了他的小妾,那倒是令私交更深。眼前先带二公子回家吧。这是眼前的头等大事。”欧阳庆嘴角勾起个笑。眉头却依然拧成个结。
欧阳真屋里,小蝶哄着他喝参汤,“二公子乖。喝了汤,身体壮壮地才有力气去看面儿,去帮她磨面……”
欧阳真脸部抽搐,惨淡的脸色和愁容得到几分舒解,嘴角泛起笑。嘴唇和面部肌肉却抖个不停,张开嘴,咬着小蝶喂过来的汤匙,嘴唇咬着汤匙不停地打颤,似乎喝汤都吃力。
欧阳庆看得辛酸,心疼地道。“真儿这样子真是得回家好好调养。”
听到回家的字样,欧阳真头一歪,口吐白沫。立即人事不知。
“二公子!”小蝶放下碗,上前狠狠一拳砸在欧阳庆结实的胸膛上,骂道:“你这么精明的人,说话怎么不长脑子?人家都哄着他要好起来去找面儿,你这时却提个回家……那不是绝了他心中的希望吗?”
欧阳庆后悔地解释。“我说的是回家把身体养好了,他才能做想做的事呀!”
欧阳能在一边颤栗地道。“大公子。恐怕回不得家,若是回家,二公子的心病便不得好了。”
欧阳干亦道:“是呀。现在治好二公子的病才是大事。”
随小蝶来的一个家医,蹲在欧阳真的榻前,用艾叶炙着几处穴位。屋里充满着艾叶的味道,欧阳庆急得跺脚,“唉。马上给青州送信回去,说二公子在瓜州贪玩,他要过完夏天才肯走。”
一会,欧阳真停止吐沫,嘴睛动动,没有睁开,却安静了下来。
“二公子好象醒过来了。”欧阳能松口气。
那家医道:“好在二公子自小喜欢艾叶灸穴,否则不知什么办法治他好了。”
“可有让人把山庄里的另两个家医叫来?”欧阳庆看着小蝶。
小蝶嗔道:“瞧,你让我们大家呆在山庄,要不是我带了家医和丫环来,现在怎么治二公子?这里的环境不好,还是先把二公子抬回我们的别院吧。”
“备马车!”
欧阳庆亲自抱起欧阳真,小心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屋外。欧阳正带着一干青衣厮赶着两辆华美的大车从后门进来,欧阳庆抱着弟弟上了前面的马车,小蝶跟随其后,另两个丫环和家医上了后面的马车,很快从城东出了城,绕道向城北的别院而去。
城北外有三座山,一座向东称为东水岭,因岭下有条小溪流往城南外的大青河,一座向西北称为西山坡,正北的称为北祖峰。瓜州城正北通往北州,一出北门,便有一条大道往北,左右各有一条岔道通往东水岭和西山坡。
蒙家的菜苑在东水岭下,占地有上百亩,西面的地界与正北的大道只隔一片柳林。
蒙家的一辆车在柳林和菜苑边停着,菜头和两个蒙家的农夫正把一筐鸡鸭放进马车里,听到大道上马蹄声嚣,透过稀疏的柳木,远远见到一队人浩浩浩荡荡地往北面行去。
“这队人气势好大。”一个农夫看清前面赶车的表情冷酷高傲,目不斜视,仿佛车里坐的王孙贵族。
菜头眼神犀利地盯着那两辆精美大器的马车上,“这派头莲薜臣相也不过如此。听说北面的枫香园是欧阳家的,该不是欧阳家的人到瓜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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