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又甜又脆,你们赶紧摘了吃。”小菲满意的点头,招呼着,又吃着手里半块甜瓜往西瓜地走去。
西瓜她都按结的日子做过记号了,轻轻的拍拍,摸摸,又招呼廖奎来砸西瓜。
廖奎他们本来就听话,今个见识了这位少夫人面对巡按的从容不迫,还有大骂那将军的凶悍,此时更加崇拜这位少东家了,让砸啥就砸啥。
管家就傻傻的站在田埂上,看他们在瓜田里忙活得欢。
别说,西瓜也成熟了,小菲叫大家品尝,这回大家都没客气,甜瓜他们不馋,谁家院子田地里没种点啊。
但是这西瓜,是等了好久呢,都看见她用葫芦苗接的,谁不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呢。
天啊,刚刚来了那么大的官儿,也不说摘几个瓜表示表示,这会儿竟然给长工们吃?管家不知道自家这位少奶奶到底咋想的。
当庄子里的王氏听阮婆子说,巡按走了以后,赶紧起身想找小菲问问,巡按到底俩干嘛,文慧姐弟刚刚回来,就去了先生那边。
王氏着急啊,哪想到找小菲没回来,管家也没有回来。她按捺不住,就往庄子外面走,还没到大门口呢,就看见小菲和管家回来了,身后廖奎他们挑来一担的西瓜和甜瓜。
“娘,你身子不好,出来干嘛,进屋尝尝咱自己种的瓜。”小菲迎上去说。
“官爷呢,都走了?”王氏哪有心思尝什么西瓜啊,问小菲。
“走了,这多清闲,不然还得留他们用饭。”小菲不在意的回应着,上前搀扶着王氏往回走。
“啊,这就走了?怎么不留他们用了午饭再走呢,讨要点墨宝也好啊,留给后辈瞻仰。”王氏很惋惜的说。
“娘,不过是个巡按,又不是皇上,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画家书法家,留他的墨宝有啥用。”小菲觉得很好笑。
“不过是个巡按?你这口气,小心惹祸。”王氏吓得往四面看,好在此时身边就阮婆子和管家。
阮婆子跟王氏一个想法,管家却是淡定多了,那样凶一个将军,巡按当然也不会放在眼里。当然,这件事王氏目前还不知道,还没人告诉她呢。
管家觉得这件事瞒不住的,那么多人在场看见,决定还是等下主动跟王氏说的好。
小菲见婆婆现在的精神好了很多,就哄着她往回走,说是去尝尝自己种的西瓜。王氏见今个儿媳出面应对这样大的场面,也真的没出什么大乱子,也就不计较什么墨宝不墨宝的。
傍晚的时候,王氏听管家说了白天发生的,原来不热情的招待巡按还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因为真正的大事是儿媳跟一个将军吵架?据说那将军似乎很怕儿媳,然后还把一棵树的树皮都砸飞一大片。
王氏听了以后,当时脸就白了,半天没缓过劲儿来,阮婆子吓的赶紧帮着抚摸心口后背的。
“去,去把那个胆大的给我叫来,平日怎么没规矩也就算了,也的看看什么场合什么人吧,这下好了,把她放纵的无法无天了。
咱家现在不过是个比一般人家稍好点的,亲戚靠不上,连个硬点的后台都没有,她倒好,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不行,这次再不敲打,敲打她日后不一定还要闯什么祸呢。”王氏顺过气,要管家去喊人。
“太太,先别急,先别急。这件事指定有内情,就这样叫了少奶奶来,她那性子,太太您觉得会怎样?”阮婆子比较冷静,示意管家先别走,然后劝着王氏。
“你是说她不会听?我是她娘,她敢?”王氏已经失去了理智。
管家也觉得就这样叫了少奶奶来,还真不行,得了阮婆子的暗示,也上前劝。“太太,少奶奶性子直,进府后您也看得清楚,但凡跟她亲近的,她不分上下都护着。
做的事虽然不合规矩,但却都是为了咱宅子好。这次的事,虽然不清楚,但是我老觉得那个将军跟少奶奶似乎以往就有矛盾,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是啊,太太,不弄清楚的话,奶奶那脾气,只怕不会服气,弄不好,弄不好。”阮婆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只怕怎么样?难不成她敢对我怎样?”王氏听了管家的话,已经冷静了些,但是还有些不甘心,自己是婆婆呢,她的长辈,她做错事训斥她也不行?
“旁的做媳妇的或许被长辈教导,没什么,即便心里不服气,还是会听的,咱这少奶奶,没有那能忍的性子,她会觉得冷了心,这个家只怕就留不住她了。”阮婆子一直看得清楚,没办法的说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事重重
第一百四十三章心事重重
啊?至于么,她惹了这样大的事,放在旁的人家只怕是要重重的责罚,轻的跪祠堂,重的直接一纸休书。
可是自己这当婆婆的训斥一下都不行?这叫什么事啊?不过,儿媳似乎真的会那样啊,王氏一下子就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竟然会到了今天这种情形?她匆匆的把儿媳进府后,发生的事一幕一幕的过了一遍。是啊,不是自己软弱无能,在得知她不按常理办事就能克制那边,自己又怎么会一步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胡闹。
也就是说,今天这个局面,归根结底还是怨自己啊!可是,不那样的话,大房这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呢?不管如何一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好。
对啊,现在的日子的确是很好,文慧姐弟健康平安,自己活的也不像以往那样憋屈,想反抗没勇气,白天黑夜只会流泪。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儿媳么,倒反是她几次身犯险境。想着最近自己身染瘟疫那一回,她竟然会衣不解带的近身照看,别人家的媳妇做得到么?
“哎,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才稳妥。”王氏彻底冷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问。
“依婆子我看啊,不如太太装糊涂,管家偷偷的去打听打听,那个袁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再说吧。”阮婆子也没好主意,只是不想太太和少奶奶闹翻。
这个庄子里,真的就离不开少奶奶。
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这样,王氏无奈的挥挥手示意管家去忙。
距巡按来已经有几天了,村民和庄子里的人都没人敢明着谈论,少夫人那日的彪悍。廖奎他们还沾沾自喜,少夫人对大官那么凶,对他们却那么的平易近人。
王氏他们已经不担心没有隆重的接待巡按会穿小鞋了,因为巡按来过的第二天,曹县令竟然责令附近几个村的保长,安排年轻力壮的人手配合几个衙门的衙役一起到樊家庄子,看护稻田。
镇上也贴了布告,什么人胆敢破坏樊家的水稻,那定然严惩不贷。加上人们都知道了巡按到樊家看稻田的事,于是,现在外面的传言就是,樊家的水稻皇上很重视。
谁还敢破坏啊,那是跟皇上过不去,找死啊!樊家少夫人跟袁将军吵架的事也没能压住,都知道了。
难怪樊家少夫人胆子大,敢跟将军吵吵,感情是给皇上办事儿的啊!
小菲见官家出面看护水稻,她也没客气,叫廖奎他们好好休息,等着秋收的到来。看守稻田的护卫队,也用不着小菲管饭,一日三餐人家曹县令都安排专人送来。
钱掌柜也把小菲要的农具都送了来,看着那沉甸甸的稻穗,钱掌柜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就等着收割后,到赌场那领银子了。
这一次押宝压中了,前两日喝着小酒一高兴,就跟媳妇说露了嘴,得来的是好一顿埋怨,怪他怎么不多压点,怪他怎么不跟娘家爹和哥哥说,错过了这等千载难逢的好事。
金秋是收获的季节,樊家的水稻终于到了收割的时候。收割比种要简单的多,廖奎他们早早的就拿了磨得铮亮的镰刀到了田里。
“割稻子要先看风向,以顺风割为宜,逆风的话,稻穗倒向脸部,看不清也容易擦伤,还会影响进度,大家注意点哈。”小菲叮嘱完,玉手一挥,廖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下田埂开动镰刀。
“少夫人真逗,我们这些大男人脸皮厚实的紧,哪有那么娇气。”有人小声的嘀咕,立马引来一片笑声。
因为今个是好日子,庄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过来了。远处也有些看热闹的,曹县令的护田队依旧没离开,好像是要等到稻子打好进仓。
有免费的保安,小菲才不会客气,这边陪着王氏。
郑文夫妇也带着孩子跟过来看特闹,“少夫人才是真有能耐的。”郑文是真的打心眼儿里佩服的对自个媳妇说。
毓秀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夫人,眼里也全是敬佩。自打那日听说少夫人并没有隆重的招待巡按后,相公对这位少夫人的评价就更高了。
郑文看着前面忙的热火朝天的人们,对那少夫人就更好奇了。他早先也在江南呆过几年,知道那里割稻通常是和脱粒分开的。
也就是说,先把割好的稻谷晾晒在田里三天,使其干燥,然后捆成一束一束集中放在田里或者田岸上,称之为打稻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