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掉。”南宫浅妆眼都不抬,那女人的东西留不得,没有真金白银来的安全,若她诬陷自己偷拿她的东西,该当如何?
“唔,你让冷言去当铺。”那女人该与她正式结仇,花招百出,定不能留下破绽和把柄。
“是,主子,王爷遣人来送口信,今日的宴会散了,半月后他生辰,一同在府中举办。”
南宫浅妆点头,这样也好,昨夜那事闹得哪有心思赴宴,许多女子要回娘家禀告她的事情,该查的查,好找对策踢掉她这挡路石。
用完膳,南宫浅妆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走出一段路,果然后面跟着许多尾巴,南宫浅妆勾唇一笑,混入杂乱的人群中,几个拐弯,转入巷子里无声的翻出墙壁,蹲在围墙上看到几个黑人衣在搜找,掏出身上的瓷瓶,洒了些从阿恨手中讹来的香粉,可以用动物寻找他们的踪影。
拍了拍手,潇洒的跃下墙壁,朝玲珑阁而去。
“主子,人在暗室。”到了玲珑阁后院,飞花上前接待,领着南宫浅妆去了暗室。
暗室是一个小户型,有三间屋子,装饰简约别致,用具一应俱全,倒是没有委屈了他们。
南宫浅妆推开中间的屋子,蔡芙与蔡瑞神色萎靡的坐在窗前,听到响动声,侧头看向门口,见到一袭红衣的南宫浅妆,神色具是一怔。
蔡瑞快速回神,提起架在木柜上的大刀,气势汹汹的朝南宫浅妆劈来,神色狠厉,带着破空之势,大刀紧贴着南宫浅妆的鼻子停顿,可大刀带着的罡风,划破了皮肤,渗透出细密的血珠。
“大哥!”蔡芙沉脸厉声喊道。
蔡瑞置若罔闻,凶神恶煞的瞪着南宫浅妆,恨不得把她劈成几节。
南宫浅妆纹丝不动,凤眼直直的看着蔡瑞,勾唇冷笑道:“怎么停手?”
“哼,南宫浅妆,别以为你救了我们的命,父母之仇便可相抵。”蔡瑞双眼充血,猩红的盯着南宫浅妆,他的手颤抖,想要狠心劈下去,可那该死的救命之恩不可忘,他一生光明磊落,从不曾亏欠他人人情,岂能因此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号?
一边仁义,一边道德,近些日子,把他折磨的快要疯了,比带兵打仗还要痛苦。
“我给你机会,若你错过,下次便不许对我下手。”南宫浅妆清冷的说道,她不想保护一个想要杀她的人,必要的时候,她会直接了结了他,大限之后,她定当向老夫人请罪。
“啊——”蔡瑞被南宫浅妆这一句话,激怒的大刀划破她的鼻尖,看着大滴的血渗透出来,狂躁的汇到朝自己砍去。“南宫浅妆,你救我一命,我便还你。”父母之仇,他不能不报。
南宫浅妆目光冷凛,快速的出手夺过大刀,甩臂一震,大刀没入地板,震荡的发出嗡鸣声,武功稍弱的蔡芙气血翻涌。
“啪!”南宫浅妆扬手甩了一记耳光,打的蔡瑞头一撇,嘴角流淌出鲜血。
“蔡瑞你真行,老娘救你,你不知感恩,反倒恩将仇报,若我要杀你易如反掌,自杀还我一命?真他妈有种,你以为你是个东西,惹毛了老娘,找十个八个女人强上你,留下蔡氏的种,老娘立即将你大卸八块,成全你的仁义道德。”南宫浅妆被蔡瑞气的够呛,奶奶的,简直就是块木头,愚孝!
蔡瑞不服,死死的瞪着南宫浅妆。
“你不问问你母亲为什么会死?”南宫浅妆冷若冰霜的问道。
蔡瑞抿直了唇瓣,阴冷的说道:“被你活埋。”
“难道你不知为何被活埋?活埋在哪个位置?”南宫浅妆讥诮的说道,看着蔡芙神色一震,随即,脸色惨白,讥笑道:“埋在你祖母墓坑内,你母亲真真是‘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好母亲,为了那几个破钱,联合楚慕瑾挖墓,要将你祖母鞭尸,若是你,你该如何抉择?成全你的愚孝,联合你母亲一同鞭尸?”南宫浅妆咄咄逼人,逼的蔡瑞没有一丝退路,脸上的血色褪尽。
蔡瑞未曾料到其中有这些缘由,怔怔的看了眼南宫浅妆,颓然的坐在圆凳上。
“若都与你一般,公私不明,憎恶不分,只因对方是你的母亲,便要操刀子劈了别人,你在战场杀了那么多士兵,那些死去士兵的家人愤怨,找你报仇,你早就被踩踏成肉泥。”南宫浅妆挑眉,继续逼问,她势必要蔡瑞今天做个了结。
“强词夺理,二者不能混为一谈。”蔡瑞猛地抬头,浑身散发出煞气,那是久战沙场的杀气,一般人抵挡不住。
“那好,简单的说,我救了你,你要还我一命,你现在照着这里刺下去,我们来决斗,凭本事报仇。”南宫浅妆素手指着蔡瑞的左边胸口,脸上尽是嘲讽。
蔡瑞哑然,以他的伸手下去,一刀便会毙命,哪能再夺她性命?
蔡芙见已经差不多了,便开口劝道:“大哥,当初表妹接我与父亲出来,父亲曾去找母亲,被母亲打了出来,还递了一纸和离书,父亲挂记着母亲,离开后,半道折回进宫找母亲,却再没有出来。”蔡芙心里有恨,恨她的母亲,若不是母亲,父亲便不会死,她至小便知道母亲是及势力刻薄的人,只不过善于隐藏。
蔡瑞眼底有着挣扎,死死的捧着脑袋,突然,霍然起身,疾步冲了出去。
“大哥!”蔡芙急急呃叫喊,想要追出去,被南宫浅妆拦下。“你让他自己静一静。”
“对不起,我大哥是一根筋,不懂折合。”蔡芙苦笑,过刚易折,大哥的性子太过正直,在边关得罪不少人,因着京都有父亲坐镇,那些人不敢明里做什么,暗中都被父亲化解,所以才会安然无恙。
“无碍。”南宫浅妆吸吸鼻子,伸手擦掉鼻子上的血珠,暗骂自作自受。
蔡芙好似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她,翻找着伤药,“我忘记你受伤了,你先坐着,我找飞花要些伤药。”
“回来。”南宫浅妆挥手制止蔡芙,从怀里摸出百里玉放在她怀里的药膏,径自坐在铜镜前,查看着伤口,擦上药膏。
“你在南诏住在哪里?”蔡芙有些担忧南宫浅妆,她是真心把南宫浅妆当成一家人。
“宣王府。”南宫浅妆淡漠的说道:“过些日子,安稳了,你们想去哪跟我说下便可。”
“不,我现在只有你和大哥两个家人,是生是死,我都跟在你生边。”蔡芙神色坚定,她知道南宫浅妆嫁给百里玉身份不一般,日后危机重重,虽然她干不了大事,但是是可以信任的人,打点日常生活还是能行。
家人?
南宫浅妆怔忡,心中默念了几遍,有些莞尔。当她以为只有百里玉,不要那些所谓的亲情时,忽而有人神色坚定,毋庸置疑的说:我们是家人!平静无波的心,控制不住的荡起圈圈涟漪。
“你若留在我身边,势必会成为我的弱点,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心意已决的话,我会让冷言护送你去北苍,替我守护百里玉。”南宫浅妆眉目冷清,严肃的看着蔡芙,她要在南诏大干一番,势必不能留下弱点,一丁点的危机也不能,送到百里玉身边…那个男人懂她,会替她训练蔡芙,也让蔡芙挡掉他身旁的烂桃花。
蔡芙喜极而泣,她丝毫没有因着南宫浅妆的话而愤怒,因为她所说的都是事实,而把她送到百里玉身边,给了她莫大的信任,她定然不会辜负。
“我明日便走!”
“回北苍注意蔡蓉,百里玉母妃,商婕影。”南宫浅妆欣慰的一笑,交代了一些事,私下和飞花密谈,稍后便离开了。
……
回到清月阁,便瞧见冷雾守候在房间内,径自端起了一杯茶水饮尽。
“主子,王爷遣人传话,晚上宫中赴宴。”冷雾皱眉,搞不懂宣王为何要找主子,他那后面的女人为何不带?
“什么宴?”南宫浅妆揉捏着胀痛的脑袋,想着蔡瑞是否想通了,她留着他还有用呢!
“家宴!”
家宴?
南宫浅妆冷笑,怕是为她准备的鸿门宴,若是为水冥赫接风洗尘的宴席不会邀请她这外人,太后定然会指定甄倩。
“回来了。”水冥赫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进来,看到南宫浅妆蹙眉凝思,嘻笑道:“莫不是怕了?”
“开玩笑,我正好可以开开眼界,看南诏皇宫与雪临皇宫哪个出色些。”南宫浅妆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正想明日趁机进宫,探探干娘在南诏的寝宫,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水冥赫眼底闪过幽黯,视线无意触及到她鼻尖的伤口,桃花眼含笑道:“这是怎么摔的?”
“您老果真是那方面过度,导致眼神也不好使了。”南宫浅妆冷冷的瞟了水冥赫一眼,出言讽刺。
水冥赫毫不在意,差人送上宫宴的礼服,给南宫浅妆换上,两人一同坐上马车,正要启程,便听到马夫出声。
“王爷,甄小姐来了。”
“不必理会!”水冥赫坐在马车内,靠在车壁上,闭眸假寐。
南宫浅妆撇了撇嘴,掀开车帘看着甄倩气的跺脚,急声开口道:“王爷,倩儿的马车在途中耽搁了,如今还未到,宫宴眼下要开始,重新准备也来不及,可否顺道搭载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