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嫋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紧紧的搅着锦帕,轻咬着唇,眼底露出浓浓的嫉妒,扫到百里玉看来的视线,心脏如小鹿乱撞般跳动,涂着脂粉的脸颊浮上两朵红霞,侧头不敢直视。
他目光似水般柔和,对她也是有心吧?碍于火爆的表妹,才会拒绝她?她还有机会?
“勤王已经有意中人,姐姐不做坏人姻缘的事。”自信温柔的笑容重新在脸上绽放,拉着南宫浅妆的手说道:“妆儿,姐姐就是来看看你,顺便知会一下,父亲差人来了口信,勤王答应父亲请婚让我嫁给右相为平妻,明日会下圣旨赐婚,这几日我都会借住在将军府。”
“蔡嫋,我说过他只能娶我一个!”南宫浅妆心里冷笑,恼怒的拂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茶盅砸在蔡嫋脚下,蔡嫋花容失色,惊吓的跳开,脚上一崴,倒在地上,手掌按在碎片上,鲜血汩汩的外流。
“啊——”蔡嫋痛的失声叫喊,眼底蕴含着泪水,盈盈的看着百里玉。
百里玉事不关己的坐着,把玩着茶杯,嘴角挂着惑人的浅笑。蔡嫋看的心口一滞,咬唇垂泪,让人看着生出怜惜。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南宫浅妆手足无措的起身,美眸四处张望,想拿东西给蔡嫋止血,蓦然,拿起一只茶杯,放在蔡嫋手下接血。
“无碍,是姐姐没站稳,不小心磕着,妆儿别自责。”蔡嫋安慰着南宫浅妆,红润的唇因失血,微微泛白。
“愣着做什么,还不传大夫。”南宫浅妆面对蔡嫋的宽容,更加无地自处,高声呵斥着门外的丫鬟。
目送着蔡芙扶着蔡嫋离开,南宫浅妆眼一沉,她比往常见过的女人,有城府!看着手中的一碗血,拿着瓷瓶倒了进去,揣在袖筒里,抬眼便看到碧涵进来。
“小姐,老夫人病倒,转醒叫老爷和您滴血认亲。”
“走吧,东风也来了,有些疑问是该揭开了。”南宫浅妆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是蔡嫋是个插曲,不在她意料中,不过是国公府的人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百里玉颔首,明白她的想法,南宫筱死无对证,老夫人从南宫浅妆下手,若她不是南宫傲天的孩子,验证了大婚之日他所说的话,南宫筱是或不是,都不重要!
两人并肩来到福禄阁,老夫人的院子,所有人都到场了,包括做客的蔡芙蔡嫋。
“老夫人年事已高,日子是数着过,为了让她解开心结,我们一家三口便滴血认亲。”南宫傲天眼底布满血丝,看到半瘫在床上的老夫人,暗自自责没有料理好。答应她的提议,同时也要拔掉他心中的肉刺。
在场的人对一家三口指的是谁,心知肚明。
南宫毅阴冷的看着南宫浅妆,眼底恨意沸腾,他被关在暗牢今日才被放出,娘亲逝世,都是被她害得。
“父亲,儿子觉得也可疑,算算日子,母亲生下妹妹的日子不对,您回来才八个月,母亲就生下妹妹,自古都是十月怀胎,是有提前生产,大多瘦小,妹妹当时生下来比一般的婴孩圆润,是足月的孩子。”南宫毅眼里闪过狠辣,蔡氏当初可是推动她娘亲的始作俑者。
“二哥,那时候你才三岁,记得未免太清楚了?”南宫浅妆不冷不淡的说道,只要有脑子的人,便会明白南宫毅是有心为之,三岁的孩子或许有记忆,但是不可能记在这些琐事,而是对他印象深刻的事情。
“三岁孩童也有记忆…”说着,南宫毅戛然而止,他当然有记忆,南宫浅妆生下来时,他的娘亲也临盆,大夫都围着主院,没人管他娘亲死活,最后生出来,婴孩在母体太久,窒息死亡。
娘亲悲恸大哭,狰狞扭曲的面孔刻在他的心上,没一会儿,娘亲拿着一粒白色糖果给他,让他去看刚出世的南宫浅妆,他喂下去了,很害怕,掉头跑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脑海里只留下那张熟睡的婴孩脸。
“是有记忆,除非是他格外的深刻。”南宫浅妆步步紧逼,她觉得南宫毅心里有什么秘密,且与她有关。
“当然印象深刻,因为你出世,我同胞妹妹夭折,你说我该不该记着?”南宫毅咬牙,阴柔的瞳孔闪过痛色,攥紧了拳头。
南宫浅妆心头诧异,原来南宫毅也有个同胞妹妹,但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妹妹也在同一日出生,并且夭折了,为何你不待在娘亲身边,还要跑到主院看我?”南宫浅妆咄咄逼人,她想知道她出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行了,当初是我的错,蓉儿难产,我把心思全部放在她身上,忽略了柳氏,夭折了孩子,这件旧事不要再提。”南宫傲天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那个孩子也是她心中的痛,所以他喜爱不了南宫浅妆,看到她,他就会想到夭折的孩子。
“来人,准备两碗清水。”南宫傲天瞥了眼正襟危坐的蔡蓉,眼神复杂。
蔡蓉感受到有人注视她,微微侧头,对上南宫傲天的眼神,微微一愣,哀怨委屈的别开头。
“妆儿,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相信你是娘亲的孩子。”蔡蓉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慈爱的凝视南宫浅妆。
南宫浅妆微怔,仿佛回到初次见到蔡氏的模样,心里冷笑,经过这麽多事情,还要来打亲情牌么?话里的意思是暗指她会动手脚,还是南宫傲天会动手脚?
南宫傲天拿着匕首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碗里,蔡蓉接过刀,含泪深深看了眼南宫傲天,有指责,失望,解脱,决绝的划破手指,滴入另一只碗里。
南宫浅妆上前,被百里玉抓着手腕,南宫浅妆回头清浅的一笑,拍着他的手背安抚:“我没事。”
百里玉眸子闪过暗沉,无奈的点头,松手。
南宫浅妆划破食指,吃痛的伸出中指,两根手指并拢,滴血到南宫傲天的碗里,手臂下垂,宽大的衣袖遮住手指,南宫浅妆不悦的卷起,挤了一滴到蔡蓉的碗里,掏出雪白的锦帕包裹着手指。
众人屏息望着碗里的血珠,看着它们慢慢的靠近,随即,南宫浅妆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可能——”
第五十章 追杀令,毁了性福
两个碗中的血滴慢慢靠近,南宫傲天和南宫浅妆的血碰撞在一起,缓缓错开,漂浮在碗中央,各据一方。
另一只碗中,南宫浅妆和蔡蓉的血液,慢慢吸附着,融合在一起。
南宫浅妆倒退几步,难以接受眼前所看到的结果。
她不是南宫傲天的女儿,那么南宫傲天不待见她,她又有什么理由报复南宫傲天亏欠她所有的一切?
怔怔的看着食指中指干涸的血迹,南宫浅妆无力去追查她是或不是蔡蓉的亲生女儿,看着他们两个惊愕的模样,还有一边检验的大夫,她明白,没有动手脚。
蔡蓉的血和蔡嫋的血融合,已经确认蔡蓉是国公府的庶出女儿,至于为什么长着相同的容貌,姓名不一样,或许国公府的人知道原因。
“不,不可能…”蔡蓉错愕的看着合二为一的血滴,脸色煞白,呢喃的跌坐在地上,无人知道南宫浅妆不是她生的女儿,所以根本不存在动手脚的问题,为何会和她的血液融合呢?
“贱人,果真是你耐不住寂寞,背着我和野男人厮混生的贱种。”南宫傲天怒火上涌,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铁血的杀伐之气,那是久经战场,杀敌无数历炼出来的气息,外扩的内力让没有丝毫功底的蔡嫋、蔡芙吐出一口鲜血,无形的有一道力量箍住脖子,难以呼吸。
南宫浅妆立即回神,看着散发杀气的南宫傲天,气血翻涌,少顷,一股热流自手心传入,平复胸口的窒息感,南宫浅妆眸眼微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蔡蓉。
她没有运功抵挡,都差点吐出鲜血,幸而百里玉护住了她,而蔡蓉一个温柔懦弱的深宅夫人,却能抵住南宫傲天的功力。
脑中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被蔡蓉清晰的面容占据,那晚她被不死人攻击,莫问引出子蛊虫,反噬母蛊,恰好蔡蓉便无缘无故的病倒。
“老爷,没有,我没有。”蔡蓉吓得浑身颤栗,尖细的指甲紧紧的抠着地板,泪眼婆娑的哽咽道:“我是清白的,没有背叛你,是…是有人动了手脚,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蔡蓉指着南宫傲天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是他,一定是他。”
南宫傲天周身萦绕着黑雾,他是铁铮铮的男人,唯一做错的是为了出头,娶了国公府小姐,一辈子顶着攀附女人上位的男人,忽略他所有的战绩和努力,面对外面的指责,他对蔡蓉仅存的好感消磨殆尽。
如今,查出南宫浅妆不是他的女儿,这让他愤怒难堪,为了个野种,折损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更觉面上无光!
难怪自成亲后,蔡蓉对他的感情没有以往炙热,许是那时,就与野男人有染。
“他是我的心腹,你说为什么要陷害你?”南宫傲天深吸口气,怕一个忍不住掐死蔡蓉,在场有国公府的两个女儿在,当面杀了,国公府彻底得罪了。“那个男人是谁?”南宫傲天牙龇目裂,仿佛要把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