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脸上的笑容敛去,手一甩,瓷杯砸入愉贵妃的嘴里,半截舌头落地。
“啊——”愉贵妃尖锐的叫喊声划破天际,瞳孔里布满了惊惧,双手捧着脸,恶毒的扫向乔非,呜呜叫唤。
“再如何布局操控,你都比不了水芊鸢,活的斗不过,更何况死了。”乔非眼底闪过杀意,脸上布满阴霾。
“唔唔…”乔榆后悔至极,她不该碰触乔非的禁忌,伸手拉着乔非的衣袍,摇头乞求。
乔非眸子暗涌翻腾,一脚把愉贵妃踢开,撕裂愉贵妃碰触过的地方,阴冷道:“你放心,念在你多年对我的照顾,我会好好回报你,一点都不痛苦。”
乔非的侍卫一听,一阵胆寒,把愉贵妃赏给不死人…确实不会痛苦的死…
“主子,南宫浅妆被人救了出来。”侍卫一一禀报。
“哦?”乔非沉吟,若有所思的问道:“谁?”
“属下未查到来人的身份,雪临国未曾见过。”
“查!”说罢,乔非闪身,转瞬消失在夜幕,忽略了乔榆眼底的毒辣,来到天牢,看到地面的破洞,乔非眼底闪过笑意。
“毁了!”
……
南宫浅妆醒来,迷惘的看着陌生的环境,双手撑在床边,想要起床,可胸口传出剧烈的刺痛。
“咝。”倒吸口凉气,忽而忆起她在暗牢受了内伤,被幽美人刺激的昏死了过去,难道这里是幽美人的住宅?
心下一喜,南宫浅妆打量着卧房,到处一片火红,红的让她有丝熟悉,这不是她初到异世时,在将军府的闺房么?
心一沉,难不成她又被美色所害,重新穿越了?
“小姐,您醒来了?”绿依两眼笑的如弯月,端着面盆进来。
看到绿依,南宫浅妆慌乱的心适才安定,疑惑的问道:“这里是哪?”
“主子,这是属下替你寻到的宅院,按照您在将军府的喜好布置的,如何?”绿依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叙述着庭院的景致。
南宫浅妆有些头痛,制止喋喋不休的绿依,皱眉问道:“那送我来的男子呢?”不会又逃了吧?
“什么男子啊?”绿依愣住,伸手贴着南宫浅妆的额头,摇了摇头:“没发烧啊。”
南宫浅妆脸一黑,没好气的拍掉绿依的手,冷声道:“那是谁送我来的?”
“一个小姑娘送您来的。”
南宫浅妆暗恨自己不争气,居然在同一条路上死两次,前世是直接刺激的昏倒到古代,这次好一些,只是昏迷。
可是,找了好久的美人,就这样再次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一阵伤神。
“主子,您没事吧?”绿依见南宫浅妆眼底黯淡,无精打采的闷在被子里,担忧的问道。
“没事,百里玉回来了么?”南宫浅妆想了想,这边大约没有什么事情,她还是尽快去南诏,而后自己去找美人,她的属下太不靠谱了。
“昨日相爷来了,您在昏睡,便离开了,只有跟着来的姑娘逗留了一阵,今早刚走。”
南宫浅妆不顾胸口的疼痛,立即跳坐起来,脸色沉郁,阴森的问道:“那姑娘是叫陈玲儿?”
“对啊,那姑娘性格很好。”绿依点头夸赞,丝毫没有察觉南宫浅妆的异样。
南宫浅妆牙齿磨得‘咯咯’响,该死的百里玉,他带那女人来跟她炫耀么?竟然还收买了她的属下!
“走,绿依,去相府把主子的财产都拿回来。”南宫浅妆暗下决定,以后要离这对狗男女远点。
“主子,相爷也是如此交代,让您醒来,去他那里盘点财产。”
南宫浅妆脸黑如墨,好,很好!亏她还把他当成亲人,甚至…甚至…嗓子眼被堵住,那股奇异的感觉涌来,被南宫浅妆摇头打散,胸口窒息的闷痛已经分不清是受伤所致,还是被百里玉气的。
越想越恨,豁然起身,随意抓着外衫披着,火急火燎的跑到相府,一路无阻的冲到书房。
“砰!”一脚把门扉踹开,便看到百里玉书写,陈玲儿在旁边研磨,这美好温馨的一幕,刺激着南宫浅妆,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唐突了。”说着,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直接靠在软塌上。
百里玉眸光微闪,继续办理公务。“知道便好。”
“妆姐姐,你来了?”陈玲儿看着南宫浅妆粗鲁的动作,惊得回不过神,实在是和在洪城的性子,大相径庭。
“百里玉,这就是你不对了,再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你的妻,虽然我休了你,做不了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京都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如此小家子气。”南宫浅妆意味深长的说道,而后一脸歉疚的对陈玲儿道:“玲儿妹妹,你切莫嫌弃他,作为苍冥大陆唯一被休弃,开了先例的男子,也算是一种荣耀,除去这一点,虽然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优点,好歹他的身份还好使,跟着他也不会委屈了你。”
陈玲儿觉得太过惊世骇俗,女子休夫,千百年来闻所未闻,愣愣的解释道:“妆儿姐姐,我没有…”
“对,既然如此,南宫小姐请回。”百里玉眼底无波无澜的说道,面无表情的收拾好散乱的公文。
南宫浅妆一滞,不待见老娘,老娘还不待见你呢!
“把我的银钱房契还给我,立马走人!”南宫浅妆冷沉着脸,忽略心底浓的化不开的酸意,摊开手拇指食指摩挲,示意百里玉快点。
“你的银钱本相替你买了宅院,店铺的利润算是本相的工钱,至于房契,南宫小姐,你难道不知本相最大的缺点是黑人钱财么?”百里玉嘴角噙着浅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南宫浅妆,见她恼怒的鼓着腮帮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你——”南宫浅妆气绝,这是光明正大的黑她银子?
“百里玉,你要不把银子房契还给我,老娘把你抓到玲珑阁做小倌倌去!”南宫浅妆炸毛的吼道,那银子就是她的命,谁要夺她的命,她就跟谁拼命!
“嗯。”百里玉镇定自若,丝毫不把南宫浅妆的威胁放在眼底,状是无意的把目光扫向墙壁上金灿灿的皮鞭。
南宫浅妆的怒火瞬间熄灭,欲哭无泪的看着皮鞭,这杀千刀的把鞭子给镀金了…
“算了,老娘自认倒霉,当作散伙费。”南宫浅妆低叹,想到自己干瘪的荷包,一阵肉疼,摸着自己的脸蛋,喃喃低语道:“赫连公子拍卖到十五万两黄金,老娘这姿色也不差吧?想必能卖个好价钱。”
百里玉手一顿,敛下眼底的暗芒,看着南宫浅妆离开。
“相爷,你怎么不跟妆姐姐解释?”陈玲儿自然看出了百里玉和南宫浅妆之间的问题,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却偏偏不好好和谈。
百里玉苦笑,她的性子执拗,认定的事便不会改变,自己在她心中一直是长辈亲人的关系,想要更进一步,只会把她推远,还不如保持距离,让她自己反省慢慢理清楚。
“她的性格太强硬。”百里玉轻声说道,浑身散发着落寞。
陈玲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大惊道:“那妆儿姐姐不会真的去卖身吧?”见百里玉依旧不动,絮絮叨叨的说道:“女孩子在气头上,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万一妆儿姐姐做出糊涂事怎么办?瑾哥哥可是心心念念的记挂着妆儿姐姐。”
话落,便见到一道白影闪过,百里玉已不见了踪影。
南宫浅妆回到宅院,便看到冷言在前厅,走上去问道:“有消息么?”
“主子,属下在太白楼看到您描述的男子…”冷言话未说完,便看到主子快速的跑进厢房,传出阵阵阴笑声,登时满头黑线,他想说,还不确定那位是不是。
南宫浅妆止不住的兴奋,哪里还听得下去,满心满眼的想着狠挫百里玉,扬眉吐气一番。
冷哼一声,百里玉有佳人,她也要找一个比他更出众的男人,气死他。
乔装好,满意的拿着道具坐到太白楼对街,摆上小木桌,小矮凳做好,目光发直的看向太白楼,等着幽美人出来。
过了半晌,日上中天,炎热的烈日晒的南宫浅妆嗓子冒烟,厚重的青衫道袍里已经汗流浃背。
望眼欲穿的盯着门口,哀怨的说道:“美人啊美人,你怎么还不来,等得老娘好心焦啊!”
说着,眼前一亮,只见那抹白从门口缓缓走出,南宫浅妆摸着下巴粘着的假八字胡,激动的一用力,撕扯了下来,眼见着美人走近,手忙脚乱的沾粘好,高声喊道:“算命咯,算命咯,不灵收取黄金千两,灵验不要钱。”
闻声,君墨幽脚步一顿,眸子深处隐着笑意,不徐不缓的靠近。
白衣如雪,气质出尘,越看越迷人,南宫浅妆两眼放光,起身拦住:“公子,要算命么?”脑子里已经幻想着百里玉见到他时自惭形秽,无地自处的模样,心里一阵得瑟,笑得极为阴险。
君墨幽唇瓣紧抿,俯视着南宫浅妆,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