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始气愤,没料到这个人是一个不敢下赌注的人,正想开口将这个神秘的男人轰开,却没有料到那个少女脸色突然灰白下去,眼底尽是惊恐,本来笔直的坐在桌子上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颤抖了起来,嘴唇颤抖了几下,最后发出一个破裂的声音来:“好。您,说了算。”
这是赌场的规矩,只要庄家敢赌,就必须奉陪到底。
南沉瑾单手拿起了骰筒,正想试试,却不料旁边的人一下子急忙道:“喂,你这小子,你的赌注呢?”
南沉瑾眉眼一过,然后两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笑了一下,从自己的手指上取下那个墨绿的戒指,随便的扔到桌角,抬眼看了那荷官一眼,道:“这个如何?”
“咚”的一声,那个荷官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手指边的一大堆赌注“哗啦啦”的滚落了一地,她兀自不觉,好像在努力抑制自己的颤抖,最后深深的将自己的头埋下去,道:“太……太贵重,奴,不敢。”
奴?这个卑贱的称呼让所有人都再次惊诧了一翻,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的称呼。
贵重,就算贵重吧,那是人家自个儿赌的,你有什么不敢要的?
南沉瑾淡淡的道:“要你接着就接着。”
“……是。”
这样一翻对话下来,分明是上位者的姿态,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这桌只是位于角落,灯火也不必正中的辉煌,但是在片刻之间,所有的荷官都停下了摇骰,屏着呼吸看着这一桌。
立马,整个场子几百号人,全部将目光投注到了这里,隐隐约约的感受着这不平常的空气。
南沉瑾道:“你先还是我先?”
“您。”那个少女荷官的几乎要扑在桌上。
南沉瑾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骰筒,随手往天上一抛。
只是一抛而已。
骰筒在高高的飞起,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翻飞如蝶,里面的骰子也想粘在了骰筒里一样,连声音也没有发出。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骰筒转悠,只有南沉瑾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嘴角,少女荷官低着头,颤抖着。
“咚”的一声,骰筒悠然的落下,盖上。
南沉瑾的手放到上面,慢悠悠的朝着众人一看。
众人屏息,直溜溜的看着男子的手,而那个少女荷官的呼吸已然急促。
打开。
“哄”的一声,仿佛空气无声破裂,只留下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嘲笑之声。
一点!竟然只有一点!
哈哈哈哈,原本以为这个人是个高手,却没有料到竟然摇出了这么一个烂牌,恐怕人家闭着眼睛都能将他给吃了。
所有的赌客都在心中无声的嘲笑,但是唯有那些坐在桌子上的女荷官们,齐齐变了脸色,而守在南沉瑾这桌的那个少女荷官,一张脸已经和死人一样,毫无一点人气。
南沉瑾随手指了指,嘴角妖娆一勾:“该你了。”
该你了。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落下,仿佛对自己刚才的烂牌没有任何的在意,那种感觉,仿佛是笃定了自己会赢的。
别人怎么可能连两点都仍不出?除非倒霉透顶的再扔一个一点,可是可能么?
少女荷官的手在颤抖,在挨上那个骰筒的时候就在颤抖,仿佛那人拿过的骰筒,对于她这种小人物来说,自己能触碰,便是亵渎。
那个稚嫩的少女,强抑制住自己的颤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平静心中的不安和混乱。
她伸出手,闭眼,开始用尽全力的摇骰。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骰子的声音在竹筒中碰撞,一点点的将所有人的呼吸震住,跟随着那个少女的节奏呼吸。
“砰”的一声,摇骰沉沉的落到桌面,似乎连桌面都在弹跳。
她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自己的眼睛看了南沉瑾一眼,但是一触到他那双妖娆魅惑,如有实质的眼睛,却猛然低下了头,不敢在抬头看一眼。
“打开啊!打开!”
众人起哄,等着看那个神秘男人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少女荷官的手颤了颤,最后一咬牙,猛地打开了骰筒!
九点!最大的点!
“哈哈哈!你这小子输了”
“哟,好一手烂牌,便是我也会赢,有什么了不起!”
……
就在所有人的在热热闹闹说着这位冤大头的时候,只有那个少女荷官摇摇欲坠,然后“砰”的一声,竟然直直的从赌桌上倒了下去,一把栽倒在了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敲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女荷官栽倒在地面,然后,莫名的不敢说一句话。
就在所有人奇怪的时候,那个少女突然做出了一个动作,她跪着扑到南沉瑾的脚下,全身都在颤抖,惊恐的道:
“不!我不是想扔大的!求您,求您放过我!求求您!”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料到这个少女竟然为了自己赢了而向这个男人道歉。
南沉瑾冷而蔑的看了脚下的少女一眼,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规矩?”
那个少女荷官突然一抖,然后迅速跪着往后退去,不敢在接近南沉瑾方圆一米之内。
这一下,所有在桌上的荷官全部一下子扑在地上,跪在地面,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之间,不敢说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绕着屋子旋转,仿佛拼了命的要将整个屋子全部摧毁。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狂风拍打着门帘,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响,而与此同时,有风透过没有关的屋门直直的闯了进来,以一种难以匹敌的势力卷起桌子,凳子,甚至连人的身体也跟着翻飞,然后跟随者杂物一同撞击。
有赌客开始惊声尖叫,为这样诡异而来的风惊声尖叫!
南沉瑾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变化,嘴角勾起三分似笑非笑,却没有人能看得到他眼底到底是什么颜色。
衣襟当风,飞扬飘逸,自在魅惑。
灯火突然间被风熄灭,然后所有的风声戛然而止,在一片黑暗中,一盏灯火就这样从门口亮了起来。
幽幽的,如鬼火。
------题外话------
真抱歉,只能这么多字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地狱长街,一赌相思2
“啪啪啪!”
窗户被猛地吹开,反扑打在墙上,震得整座客栈都摇晃了起来。
桌上的烛台被卷起来,烛火闪了几下,却始终顽强的没有熄灭,被风吹着扑向床幔。
就在这一溜火快要和纱帐亲密相吻的时候,一只手从哗啦啦飘飞的纱帐中伸了出来,然后,稳稳的拿住烛台。
烛熄。
风停。
“嗤啦”一声,烛火慢慢的腾了起来,慢慢的照开谢子晴冷若冰霜的眼。
薄青霜和另外两个侍卫猛地闯了进来,一看到谢子晴面无表情的安然无恙的站在旁边,方才慢慢的把心放下。
“爷,好奇怪的风,怎么回事?”
谢子晴的目光从贴在自己手上的烛油上移开,然后走到窗户前,看着刚才目之所及都是光明的长街,现在一片漆黑,暗色涌动,不知有多少喑哑的魔鬼在黑暗中蛰伏。
谢子晴淡淡看了一下手中的烛火,一点椭圆,晃晃不停。
“此夜不平,恐百鬼夜行。”
“这……”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子晴的目光如刀,慢慢的切割在黑夜里,道:“就算是麻烦,去瞧一瞧,说不定还是别有收获的。穿上夜行装,戴上面具,待会儿走一趟。”
“是。”
——偶是偷偷溜走的分割线——
幽幽的火跳跃着,无声而惊心动魄的跳跃着,然后慢慢的跳跃在那只提着灯笼的手上。
如果说南沉瑾的手太美,那么这人的手就是太丑,只有一层贴着骨头的皮,萎缩着粘在手骨上,冒出一股股黑色的青筋。而手指太长,长的有点诡异,仿佛从地狱来的索命的鬼手。
“嗒嗒嗒”
“嗒——”“嗒——”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右手边滴落下去,在地面发出诡异的声响。
在这样死寂的环境里,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他的右手边看去,他仿佛提着一件薄薄的东西,然而众人再看,就发现那东西血淋淋的,不断有鲜血从上面滴落下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惊叫起来,仿佛见了鬼一般!
那个人指着地面,白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一看,才发现在门的角落,滚着一团东西,全身上下只看到血淋淋的一片,还在不断的蠕动,在地下摊成一片。
而在旁边,是一件衣服!
刚才那个少女荷官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