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有些焦虑地看着跟前这个貌似一无所知的少女 芷兰着实是有些无奈 这郑小姐莫非是完全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怎么半点都不见担心的样子 这样想着 她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番:“眼下太后和皇后都不在宫中 小姐您既然和长广王妃素无交情 那么那位贵人如此突兀地让您前去就有些蹊跷 还是谨慎些好 ”
不甚在意地穿上外袍 清颜的神色很是淡然:“那依芷兰姐姐之见 我能不去赴约么 ”
“这……”恐怕不行吧 犹豫了半晌 芷兰终是不敢怂恿出声 俗话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句话放哪儿都是绝对的 长广王妃的品级摆在那儿 纵然清颜百般不愿也无法拒绝 否则就是蔑视贵人 以下犯上 这进退不得 她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偏李嬷嬷又跟着太后出宫了 不然以她年老成精的性子 是一定会想出办法來的
“既然不能 那就不用太过纠结了 ”对镜理了理云鬓 清颜一身悠然地就往外走 兵來将挡水來土掩 区区一个胡氏 她还真是沒放在眼里
“小姐……”被她这一瞬绽放的耀眼光芒震慑 芷兰竟是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才回过神來 拔腿追上前去
因着还不是赏花的旺季 御花园里的人并不多 以致于清颜只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鲜艳红衣的胡氏 而她身边 立着清颜许久未见的斛律昌仪
“清颜姐姐 ”一看到清颜 斛律昌仪隔着老远就唤出了声 虽说她如今是太子妃的身份 但在这个她很是亲近的姐姐面前 任何架子都是摆不出來的
不着痕迹地冲斛律昌仪点了点头 清颜缓步走近 向着那等在原地的两人便是恭敬一礼:“臣女苏清颜参见太子妃、参见长广王妃 ”
朱唇轻启 离了长广王府 胡氏便连一点伪装都懒得敷衍:“郑小姐乃是斛律将军义女 连太子妃都要喊你一声姐姐 本王妃又哪里受得起你一礼 ”
斛律昌仪闻言不由轻蹙了眉头 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亲自上前几步将清颜扶了起來:“姐姐不必多礼 你我姐妹都许久未见了 再这般客气可就疏远了 ”
清颜就着她搀扶的力道起身 微微一笑 还未來得及说什么 就听胡氏已经接过了话茬:“呵呵 什么姐姐不姐姐的 本王妃可沒听说太子殿下要纳侧妃 倒是郑小姐 莫不是想上去插一脚 ”说着 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一双狭长的美眸故作惊讶地瞪得老大:“哎呀 瞧我这话说的 郑小姐可是要嫁给兰陵王的人 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來呢 真真是口误了 ”
“你……”斛律昌仪被她一噎 竟是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她自小受过的教育就是女子要温婉端庄 出嫁之后高百年又对她呵护备至 何时接触过像胡氏这般拉的下脸面來的人 此时虽然怒她言行无状 侮辱了自己敬爱着的姐姐 有心想训斥两句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手稳住斛律昌仪 清颜面不改色 迎着胡氏挑衅的目光也只是淡淡地出言道:“王妃知道就好 这里是皇宫大内 比不得您的长广王府 需的谨言慎行 幸好今日在场的只是我等三人 假若让其他有心人听了 岂不是得认为臣女觊觎当朝太子 到时却不知王妃要置长广王和兰陵王于何地 ”
一番话掷地有声 不卑不亢 直听得一旁的芷兰都张大了嘴 胡氏更是脸色骤变 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几步:“苏清颜 你……你竟敢威胁本王妃 ”
像模像样地半垂了头 清颜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浅温驯:“臣女不敢 臣女只是在提醒王妃玩笑不宜开过头罢了 谁都知道太后娘娘可是最喜欢端庄识礼之人呢 ”
恨得有些牙痒痒 胡氏看向清颜的目光几乎沒把她戳出个洞來 这死丫头 绝对是故意的 先搬出高湛來压她 接着再搬出太后 她这是看准了自己动不了她啊
猛地一甩袖 胡氏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原想着趁今日两宫之主都不在 高湛的手也伸不到这里 定要好好收拾这小贱人一顿 谁料她竟是如此的牙尖嘴利 自己沒讨到好不说 反还窝了一肚子火 真是要气死她了
而这厢 斛律昌仪看着那抹艳红的身影满带怒气地走远 转向清颜的一双美眸中尽是担忧:“清颜姐姐 我们今日可是把她给得罪了呢 我是无所谓 可你……”
莞尔一笑 清颜同样望了望那个方向 眼神宁静而悠远:“早晚的事而已 沒什么好在乎的 再说 即便是得罪了 那又如何呢 ”
人不必犯我 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呵呵 嘴角微勾 清颜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地深沉了起來
第三卷 生离死别 第四章 过往(上)
夜凉如水 清颜静静地坐在窗前 看着窗外石阶上清冷的月华 竟是连一分睡意都沒有
明天 明天就是她和长恭大婚的日子了 今晚 是她在郑府的最后一晚 以后 她的家就要在另一个地方了
在宫中的半个月 她想了很多 对今后的生活也难免憧憬和期许 然而事到临头 心底生出的更多情绪却还是不舍 不舍她在异世的第一个家 不舍在这里收获的每一份善意 不舍那般挚爱的亲人……如果可以 这都是她想珍藏一辈子的东西 而明天 她将不得不抛下这些 和她所爱的那个人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这样的感觉 纵然两世为人 清颜也是陌生的 其中的无措和彷徨可想而知
“原來这大半夜沒睡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啊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清洌嗓音带着笑响起 清颜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就朝那个方向看去:“长恭 ”
轻车熟路地自窗口跃进 许久未见的少年越发的丰神俊朗 那一张绝美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恍若镀了一层银边 分外的惑人心神:“颜儿 好久不见了啊 ”
“是啊 好久不见了呢 ”清颜有些恍惚地凝视着眼前之人 忍不住轻笑着喃喃出声 进宫半个月 一旦空下來便满脑子都是他 连她都不知道 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对这个人上心到了这般地步
此刻见着他 清颜原本满怀的复杂情绪皆是淡去 只留下微微的欣喜和雀跃鼓动在心间 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看着他 直到海枯石烂 直到地老天荒
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少女近在咫尺的脸颊 长恭的声音莫名的低沉悦耳:“颜儿 你瘦了 在宫里的日子苦了你了 ”
听着他由衷关切的话语 清颜反握住他的手 语调温柔:“沒有 太后对我很好 在宫里也沒人敢欺负我 放心 ”
“傻丫头 ”伸手揽她入怀 长恭的眸中闪过心疼 他虽然不便入宫 但宫中发生的事又岂能逃过他的耳目 胡氏进宫找她麻烦 当众羞辱于她 他都是知道的 偏生这丫头犟得很 什么都不肯说
靠在他结实的胸口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清颜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前世的她 从來沒有机会全心全意地信任和依赖一个人 然而上天终是待她不薄 给了她重新來过的机会 现在 她也可以只做一个被人呵护着的普通女子
“长恭 明天 我们就要大婚了呢 ”绯色的唇瓣轻启 清颜不由地感叹出声 许是之前的意外太多 多到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幸福真的就要來临 “对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横亘在心头许久的事:“你和太后关系如何 为何我总觉得她对我好的有些过分了 ”她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精明如娄太后 断不可能因为自己在宫中的表现就对她格外亲近 唯一的原因 只能和长恭有关
“太后 ”提及自己的嫡亲祖母 长恭的脸色却是出人意料的古怪了起來 揽着怀中人在一旁坐下 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 这才再度开口:“父亲尚在之时 太后就对我不喜 更遑论而今呢 ”
娄太后不喜长恭 清颜讶异地瞪大了双眼 似乎很难置信 这怎么可能 虽说她和娄太后相处的时间不长 但从那个贵妇的一言一行中 也不难看出她对自己嫡亲儿孙的喜爱 众所周知 世祖高欢风流成性 妻妾成群 儿子女儿更是数不胜数 而娄太后身为正室嫡妻 宠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
高澄是嫡长子 且自幼才能出众 素來是娄太后心头大爱 比之如今的皇上高演 恐怕也是胜之远矣 而长恭身为他最宠爱的儿子 按理來说 该更得太后青眼才是 可眼下的情况 似乎很有出入啊
看出她的疑问 长恭却沒有直言 反而是一脸淡然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題:“颜儿 你可知道我的生母是谁么 ”
清颜有些愣怔地摇了摇头 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北齐书上曾看见过的一段内容:唯有文襄皇帝四子长恭 不得母氏姓 莫非 这对祖孙的心结竟是长恭那來历成谜的母亲
“我的生母 出身于南梁四大望族之一的萧家 因前往当时的西魏探亲而被乱军掳作了人质 恰好父亲那时正奉祖父之命巡视边境 一见之下心生恻隐 便救下了母亲 ”以一种异样平缓的语调轻声说來 长恭微微出神 似在想象当年黄河岸边的一幕
“南梁萧家 ”沒有被英雄救美的真挚爱情故事打动 清颜只敏锐地凭直觉抓住了其中的关键:“难道你母亲竟是山东兰陵萧氏一族的人 ”那可是后來南梁的皇族啊 身份如此敏感 也难怪娄太后会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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