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心里甜甜的,听他的话像一只懒猫似的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蜷着。
良久,赵长轻缓缓启齿,道:“云儿,现在你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你把一切地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呀!”萧云窝在赵长轻怀里说话,声音发闷,让人无法从语气中分出高兴或不高兴来。
赵长轻以为她生气了,问道:“你是怪我替你换了身份,提前打响了这场对峙战?”
萧云摇摇头,知道他误会了,便认真地解释道:“多些时日来准备迎战固然好,但是,我今天才想起来,如果不及时通知御国公主,那么拖延下去,就是把自己的轻松建立在对她的伤害之上,你做得很对。幸好你这么做,不然,我可真就罪过大了。我们这条路本来就够艰辛的了,我知道你为我换了身份,也是想这条路好走一些。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担心,煦王爷他……”
“不必担心这个,就让他们猜去吧!你不理会他们便是。他们能奈你何?”
“那他们在皇上面前试探我,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怎么办?”
赵长轻低头定定地看着萧云,正声说道:“只要你不理睬他们,他们根本拿你没办法。明白么?”
萧云转转眼眸,窝在赵长轻怀里抿嘴坏笑,“嗯,我懂了。”就当他们是狗吠。
赵长轻抚了抚萧云的秀发,在上面落下一吻,慢声说道:“以后,他们一定会对我们的行踪多加注意,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成亲之前我会克制自己少去你那儿。如果想我了,可以写信给我。交给呤月即可,她有办法传给我。最多两个月。”
“想你干嘛!”萧云口是心非地笑道:“反正现在乍暖还春,晚上一个人睡觉也不冷了。”
赵长轻眼里噙着笑,佯装伤心地自嘲道:“天气一热,我这个暖床的却要进冷宫了。哎——!”
“看不出来你还会开玩笑呀!嘻嘻……”萧云打趣道。把脸埋在赵长轻怀里,痴痴地闷笑。
赵长轻见萧云心情很好,又开起了玩笑,问道:“云儿,如果嫁给我做不了王妃,只能做平民百姓,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萧云假装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看在你长相巨帅的份上,身价方面就要求低一点吧!够吃饭的钱就行。”
“吃饭的钱啊?”赵长轻配合地故作为难了一下,担心地问道:“那你吃得多吗?”
“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那我就……勉勉强强收了吧!”
萧云笑抽了,“赵长轻,我发现你越来越幽默了。”
赵长轻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凝视着萧云的眼睛,深情款款地问道:“那云儿喜欢么?”
萧云怔怔地回望着他,在他的眼眸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的眼里有她,相信,他的心里也有。萧云肃然点头,回以深情地答应:“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赵长轻眼里漾着柔波,忍不住俯下身正欲亲吻萧云,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有人在外说道:“王爷,玉容阁到了。”
两人最终相视而笑,赵长轻将萧云扶起来,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柔声道:“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嗯。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萧云说道。
赵长轻替萧云打开车厢的木门,目送她离去。然后吩咐无彦:“去太学府。”
萧云回到玉容阁,众人立刻围上去,一脸期翼地问各种问题,有问皇上长相的,有问皇宫大到什么程度的,萧云好笑地直摇头。
“哎呀,你们真不懂事,快先让她坐下,喝口茶,给她压压惊。”幽素拉着萧云坐下,递茶给她。
众人关心地询问道:“见到皇上,吓坏了吧?”
“还好你完整无缺地回来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生怕你说错话惹得龙颜大怒。”
萧云抽了抽嘴角,“我在你们心目中,就这么没见过世面吗?”
“那可是皇上哎!你见过吗?”诗月驳道。
“这个……”萧云撇撇嘴,实话实说:“我还真没见过。”
众姐妹笑成一团,一阵玩闹之后,大家追问萧云皇上到底是怎么说的。
萧云早已经在肚子里琢磨过该怎么对她们说了:“皇上没有明说什么,我们先练我们的,反正就算宫里不用我们,我们也得开门做生意不是?这两个月我们照常练舞。宫里不宣召我们,我们就打开门重新做歌舞坊的生意。”
众姐妹面面相觑,失落在所难免,毕竟付出了那么大的期待。她们内疚地看着萧云,纷纷自责自己不够努力,连累了大家。
“说什么丧气话呢!我们这么优秀,他们不用我们,是他们的损失。对不对?”萧云用轻松的语气安慰她们道。另外吩咐幽素:“你去替我贴个榜,招募一些男子,肥胖矮瘦都可以,最主要的是能跳几下。”
众人讶异道:“招男子?是让他们跟我们一样,跳舞吗?”
萧云扬眉:“有何不可的?我们还有什么先河没有开创过?”
“这太骇人听闻了!简直就是对男子的侮辱,会招人骂的。不可不可。”幽素头一个反对道。
娇月、诗月等人都表示反对。
第两百一十一章 慧眼识珠
萧云咂咂嘴,循循善诱道:“你们可以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去寻人打听一下。洛京这么大,肯定有那种靠卖苦力却连饭都吃不饱的男子。只要肯多出一点钱,他们肯定愿意,又不是让他们做杀人放火的坏事。”
众人互相看了看,朦月好奇地问道:“萧云,你又想出什么新招了?”
“秘密!”萧云故作神秘地说道:“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大家一下子满脸期翼,等待着这个秘密带给她们的震撼力。反正萧云从来没让她们失望过,她就是大家的风向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赵长轻到了太学府。一进门,便径直走向主院。到了那儿,特意守在门口的碧竹看到他时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拦住他,福身问安后,小声说道:“公主回来时吩咐说,今儿谁也不见。”
赵长轻无可奈何地扬扬眉。
碧竹心下明白,原来公主特意交代不见的人是指王爷,于是试探一问:“公主是在生王爷的气?”
赵长轻悻悻然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地坦言相告道:“因着长轻想娶的女子不是母亲喜欢的,所以生的气。还劳烦碧竹姑姑替长轻在母亲面前说些好话,多劝劝她。”
“你想娶的女子?你不是和御国公主和亲了吗?”碧竹讶然道。
“被长轻退了。”
碧竹一怔,释然道:“什么?那可是……难怪公主气得昏厥。这可是国事啊!岂容你儿戏?”
赵长轻略带尊敬的语气里夹杂着坚定,“碧竹姑姑,长轻是认真的。长轻要娶的女子碧竹姑姑也认识,就是上回教您做菜的那个云儿。”
“云儿?”碧竹大吃一惊,语调情不自禁地上扬起来:“你要立她做王妃?”
声音吵到了卧室里的人,赵太学从里面出来。对长轻皱皱眉,轻声斥道:“你是想把你娘吵醒了,叫她再晕一遍?”
碧竹抿嘴,歉然垂下头。
赵长轻恭敬地垂首认错道:“孩儿错了。娘她怎么样?”
赵太学气色缓和许多,低声说道:“大夫看了,没什么大碍。你跟为父去书房,为父有话与你说。碧竹,你进去小心伺候着。”
“是。”碧竹恭谨地答道。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碧竹自言自语道:“王爷,你糊涂啊!云儿再好。始终是个丫鬟,奴婢说再多的好话,公主也不可能答应她进门的。”顺便在心里提醒自己。呆会儿在公主面前说话得谨慎些,别一不留神说错了,又气得公主晕过去。
赵太学的书房和赵长轻的书房一样——干净,明亮,一目了然。简单的装饰中透着一股森严。
不同以往的是,他书桌侧面的房柱上挂着一幅诗作。赵长轻记得,以前这里是空的,赵太学曾说过,这个位置他随眼便能看到,他要留着挂他最得意的门生的作品。
“恭喜爹。终于找到了称心如意的徒儿。”赵长轻站在诗作前念了一遍,点头赞好。
赵太学颇为遗憾的笑了笑,说道:“这幅诗作。是一位名唤‘李易’的公子所出,后来为父在与他交谈的过程中发现,这首诗词根本非他所题,却也问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作。”
“为何问不出?”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赵太学脸上露出极少有过的严肃,问道:“为父问你。那个萧姑娘到底是何来路?”
赵长轻低垂着头,缓缓答道:“她是临南……”
“别拿哄别人那一套骗为父。为父没你想得那么蠢!”赵太学不紧不慢地打断了赵长轻的话,语气里略有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