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你认为这样行吗?”克里亚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他之前在船上工作了很久,但是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海盗。而当他们登上大胡子的船之后,他们自己也成为了海盗的一份子,所以现在突然要面临另外的一伙海盗时候,心里还是难免会有些担心的。
“没什么不行的。我们这是以退为进,如果说他们不在乎暴风雨而想要强攻的话,我们只需要等在这里做一些小小的防卫就好了。而如果他们要一直跟着我们,企图等到暴风雨过去之后再对我们动手,那我也有很多的办法去对付他们。所以现在不管什么形式,我们都保持冷静就好了,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艾琳看了一眼对方的船,心里虽然还没有到轻蔑的程度,但就只差吩咐手下的人回去睡觉了。虽然对方来势汹汹、速度很快,但船上的甲板看起来都老旧了,能在这么大的风浪里这么快的跑过来,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可对方似乎对于艾琳的船兴趣很大,先是企图靠近,因为风浪的原因无法抛缆绳将两艘船连起来,就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并且不断会有人用灯光发出信号,让艾琳停下的意思。
“我们都已经停下来了,难道还要我们主动靠过去吗?”拉卡兹看到对方再次发出信号,气的几乎跳脚。
“我估计,他们是看中我们这艘船的气派了。”艾琳也想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这艘船原本是一艘法国勋爵的船,虽然没有明显的官家标志,但性能和外观都很不错。乍一看,很像是一块“肥肉”;加上这样的暴风雨,自己的船还漂流在海上,就更加容易被注意到了,想必对方是以为遇到了抓紧赶路的商船,所以想要狠狠的敲上一笔。
“那……,如果对方势在必得的话,我们怎么办?”拉卡兹一直都担心自己这边人手不够的问题,而且海盗都是很凶悍的,估计大胡子这一群算是最仁慈的“异类”了,那么对方一旦真的冲上来就免不了一场真刀实枪的搏斗了。
“我已经观察过,对方的船虽然比我们的大,但是吃水并不深。而这样的天气里不进入港口躲避的话,起码要在海上漂流十天以上,这就需要搭载着足够多的淡水和食物了。而人越多,所需要的东西就越多,即使船上没有什么货物,那么可供二十个以上的人十几天的生活必须品也不会少。所以据我判断,对方要么就是人数非常少,少到和我们的人数差不多;要么就是人数占优势,但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光有人而没有粮食补给了,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在这样的天气里向我们发动攻击。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对方只有一条船,攻上我们船的途径也只有一条,所以我们只要全力防守住他们靠近的这一边就可以了。”
艾琳对于另外一艘船的分析其实还不仅仅是这两点,当她看到这艘船的全貌就基本已经断定,这是一群穷途末路的海盗,而且其“专业”程度远远比不上大胡子的船。这也是艾琳对这艘船的逼近有恃无恐的原因。
面对着一群不专业的海盗,艾琳倒是觉得那是他们送上门的生意,让自己这个专业的海盗占便宜的。所以与其说担心,不如说艾琳在等待时机更加合适。
对于艾琳的解释,拉卡兹也微微松了口气,而最令他安心的倒不是艾琳的淡定,而是因为对方除了尾随之外迟迟都没有发动什么有效的攻击。
而且渐渐的,艾琳船上的水手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这边的船已经完全关掉了动力系统,也没有扬帆,所以只是随着海浪漂浮在海上,非常的省力。而对方的船因为怕艾琳的船跑掉,所以就会不停的随着艾琳的船改变方向,紧紧跟随,这样一来就大大的消耗了对方的动力,也磨砺了他们的耐心。
直到深夜,艾琳已经吩咐轮流休息了,对方的船还在紧随其后,时不时的还要调整一下方向,以便不会突然和艾琳的船相撞,又不会被艾琳他们跑掉。
“克里亚、拉卡兹,你们两个不要睡,等下听我的安排。”艾琳是把另外的四名水手分开两组,而叫住了拉卡兹和克里亚。
“艾琳小姐,是不是你打算做些什么?”克里亚一下子就明白了艾琳的意思,实际上他也已经看出对方的那艘船有些不耐烦了,十有八九是打算趁夜发动攻击,而艾琳显然是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没错,把我们的火油拿出来,在甲板上涂一层,不用太多,均匀的涂上就好,然后就可以回去安心的等着了。”
“是。”拉卡兹和克里亚都按照艾琳的意思去办了,过不多久就回来报告艾琳,已经做好了。
“行了,给我留下一盏灯,你们也回去休息吧。等我的哨子一响,你们再出来。”艾琳的胸前挂着一枚银质的小哨子,是大胡子送给她的,那是船上紧急集合的时候才会吹响的。
“好。”克里亚和拉卡兹也都去睡了,整艘船上就只有艾琳的船长室还留着一盏小灯,而两个负责守卫的水手也被艾琳安排回动力舱等候命令,不准点灯或发出声响,要听到哨声才可以出来。
整个海面都被浓重的黑夜包裹着,风浪拍打在船舷上激起了一人多高的浪花,白色的浪花和那厚重的夜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风暴的晚上显得格外醒目。
而船上的寂静则是和这澎湃的海浪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就好象这是一艘已经进入到休眠状态的船一样,只随着海浪或高或低的飘着,显不出一丝的生气,只有一片安然。
艾琳独自坐在船上室里,守着整条船上唯一还亮着的一盏小油灯,摩挲着手里的那把银质的小哨子,嘴角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而她的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闪亮,使得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
艾琳是在等待着时机,等着可以让她再次大显身手的时候。直到后半夜,雨渐渐的小了,艾琳就知道机会来了。果然……
“啪”的一声响,对面的船上甩过来一条带着钩子的缆绳,绳子甩的很好,直接在船舷上绕了一圈然后固定住了。而随后,又有两条绳子甩了过来,同样的抓住了船舷,把两艘船固定在了一起。
随着风浪的起伏,两艘船都剧烈的摇摆着,时不时会有头、尾轻微的碰撞一下,但都没有造成大的创伤。而随即,对面船上闪出一个黑影,前面的几个顺着缆绳冒险爬了过来,而后面的几个则是负责接应和警卫。
艾琳坐在船长室里,把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对她来说,要出其不意的干掉对面过来的这四、五个人不是难事,但艾琳并没有急于出击,而是把她面前的那盏油灯的灯罩拿了下来。
“扑通”一声响,这声音在海浪的击打声和暴风雨的呼啸声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接着又是“扑通、扑通”的声音传来,艾琳就憋不住笑出声来。那是她让拉卡兹和克里亚在甲板上涂的油起作用了,对方显然一过来就摔倒了。
不过,艾琳可不是那么小儿科的人,不会让他们只摔几个跟头就完事的。她把手里的一块破布蘸了些灯里的油,然后把破布缠在一块破木头上,在灯上点燃。
举着这只简易的火把,艾琳走上了甲板,因为怕手里的火把被雨浇灭,所以艾琳并没有完全从船舱里走出来,只是站在出口看着在甲板上摔了两次之后仍然试图爬起来的几个人。他们现在的样子其实算不上狼狈,但显然这些经历过风浪的海盗们可以适应船甲板的摇晃,但是没法适应自己的脚在甲板上不停的打滑。
“嘿,好玩儿吗?”艾琳大声的问着。那声音很清脆,在这刮着风的深夜里显得有些遥远,因为艾琳的声音一出口就已经被风吹的老远了。
那几个人这才注意到船舱出口处亮了一处,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那里,看起来好像还带着笑容,显得那么无害。
“让你们的船长出来,你们的船已经被包围了,把船上的货物和食物都交出来……,扑通。”为首一个握着刀的男人咬牙吼着,随即又是一跤重重的摔在地上。
“嗨,你该注意安全,这样摔倒很容易让你的刀伤到自己或是同伴的,不如你们把手里的武器扔了,互相扶持着倒是可以站的更稳。”艾琳很“好心”的给予对方一个建议。
“我再说一遍,你们的船已经被……,扑通……”那个男人这次才喊了一半,却比刚才那一下摔的更狠,正好船向一侧一偏,他的人就顺着甲板滑出去老远,最后“砰”的一声撞在了船舷上。如果没有船舷上半人多高的护栏,估计这个男人就直接摔到海里去了。
“哈哈,我说的话你们不肯听,那么让你们玩点更有趣的吧。”艾琳笑了笑,然后用一个很优雅的手势把手里的火把扔了出去。虽然火把在雨里被淋了一下,火苗一闪险些熄灭,不过火把落在地上之后,甲板上就猛的窜起一尺多高的一片火苗来。
而且那火苗迅速的蔓延起来,很快整个甲板都已经烧了起来。当然,那几个刚爬上艾琳这艘船的人也不例外。因为他们在反复摔倒的时候已经沾满了一身的油脂,现在连同那快速蔓延的火苗一起在甲板上乱窜起来。即使还有天上还有雨滴落下,不过一时间还不能把他们身上的火浇灭,顿时就能够听到惨叫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