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闲?交给你一件事,去天牢,偷偷把这些官员的家眷处理干净。”凌若夕冷声吩咐道,并不认为这道命令有多无情,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惨死官员的家眷,会不会在将来得势,她做事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下隐患。
“偷偷?姑娘,我又不是去做贼,要杀,那也得光明正大的杀啊
。”暗水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嘀咕道。
“你是白痴吗?智硬!光明正大的处决了他们,之后,落一身骂名,值得吗?”再说,她现在需要完美的名誉,掌管朝政,虽然现在处决了这帮人后,百姓会拍手称快,但难保他日,他们不会因为她的残酷行为,心生恐惧。
她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小白带去任何的麻烦,哪怕是半分的可能,她也不愿意。
暗水顿时了然,“行,我晚上就去。”
“记得动作爽快点,别被人发现,不然,你就滚回山寨,自己吃自己。”她严厉的警告道。
暗水无奈的瘪瘪嘴,总觉得最近的凌姑娘,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难道是更年期到了吗?
在花园中欣赏完乐曲,凌若夕刚起身,就看见凤奕郯从远处走来的身影,眉梢微微一挑。
“这男人最近怎么阴魂不散的?”暗水不满的嘟嚷了一句,对凤奕郯他可没什么好印象,自然也别奢望他能摆出什么好脸色来。
“所有人全部退下。”凌若夕朗声命令道,乐声戛然而止,乐师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乐器,毕恭毕敬的撤离了御花园,美丽的花园中,只留下他们三人,气氛静悄悄的,不复方才的喜庆、热闹。
凤奕郯抬脚走入凉亭,深紫色的衣诀轻轻飞舞,“若夕。”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合作的关系,连带着,他对她的称呼也亲近了不少。
暗水偷偷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男人,能要点脸吗?叫得这么亲切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凌姑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呢。
凌若夕不悦的沉了脸色:“三王爷,注意你的用词,我个人不太喜欢这种太过亲密的称呼。”
平淡的话语里,暗藏着危险的警告,她这是在提醒他,即便他们达成了合作的关系,但她对他的印象,并没有因此好转多少。
凤奕郯略显柔和的脸庞,顿时僵了,“好吧,凌姑娘。”
比起这一声姑娘,他更讨厌唤她皇后,那样的称呼,只会让他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遥远到,用尽全力,也难赶上。
“来做什么?”凌若夕淡漠的问道。
“本王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这和谈,不知什么时候敲定?”这次他来,只是为了和谈的事,并非什么儿女私情,“皇兄昨夜已飞鸽传书给本王,让本王尽快处理好和谈一事,启程回国。”
虽然他很想继续留下来,待在她的身边,但显然,现实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跟我来。”凌若夕挥动衣袖,纵身一跃,朝御书房的方向而去,凤奕郯立即追上,使出了十成的力量,仍旧无法与她比肩,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凛然的背影,心头泛起了一种极强的失落感
但他却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没有将心头的情绪表露出来。
回到御书房,凌若夕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和谈书,上面白纸黑字写明了两国和谈的具体事宜,那些条条款款的赔偿,已然消失不见。
凤奕郯在仔细的检查以后,提笔在下方签署下自己的名字,拿出随身携带代表一国王爷的印泥,盖上,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会如当初那样,违背誓言。”将和谈书收好后,凤奕郯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当初,他被俘虏时,凌若夕以他作为要挟,逼迫北宁帝赔偿上万黄金的事,他至今也还记得一清二楚。
凌若夕微微颔首:“放心,只要你们没有无故滋事,我还没闲到主动挑衅。”
打仗这种事,她没什么兴趣,北宁和南诏和她的关系都不太大,她之所以帮助南诏平息战火,也不过是为了寻人,否则,这滩浑水,以她的个性怎会主动踏入?
凤奕郯抿唇轻笑,“本王信你。”
他相信她此时的承诺,以她的个性,没有理由会故意欺骗自己。
“如果有时间,你随时可以回北宁,凌相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到底是思念着你的。”凤奕郯游说道,这话假到不行,但他只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凌若夕在心里亲近北宁,就算将来发生什么事,也能够让她看在这些情分上,站在北宁这方。
凌若夕凉薄的笑了:“思念?这种话,你说出来心里不觉得膈应吗?只怕他巴不得我早死早超生吧。”
她和凌克清之间的恩怨太深,他们不是父女,更像是仇人,没有宰了他,已经是看在他给予了这具身体一半血脉的份儿上,至于父慈子孝,抱歉,她做不到。
凤奕郯耸耸肩,也没有勉强她,“本王即日便会回国,到时候,你能来送送本王吗?”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丝毫没有了平日的清高,像是在请求她。
凌若夕微微拧起了眉头,这男人在搞什么鬼?
“本王深知,有些事一旦错过,永生无法挽回,这只是本王的小小心愿,你能够满足本王吗?”抛开身份,抛开过去,他仅仅是以一个爱慕着她的男人的立场,说出这番话的。
对上他真挚的目光,凌若夕仍是冷漠的拒绝了:“不好意思,我没有送你一程的理由。”
她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他们之间别说是朋友,便是陌生人,也抵不上,以她的身份,以她的立场,根本没有理由亲自送他离开。
“你还是这么残忍啊。”凤奕郯难掩心头的失落,苦笑一声后,落寞的离开了御书房。
他想,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放开了她的手,以至于现在,才会得到这痛苦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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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67章 病情恶化
凤奕郯本是想尽快启程,但凌雨涵的病情却不见好转,凌若夕早就下了命令,给她用最好的药,但即使是这样,她仍旧流连床榻,身体虚弱。
“谁能告诉我,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妈蛋,宫里每天住着一个病人,而且还是个不受她待见的病人,凌若夕的心情很难保持愉快,她恨不得立即欢送北宁国这帮人离开,可偏偏,凌雨涵的身体却久不见好。
坐在寝宫主殿的软塌上,她目光森冷的注视着跪了一地的太医,沉声质问道,“究竟是你们的医术太拙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恩?”
尾音危险的上扬,太医们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惊慌失措的磕头求饶。
暗水站在殿外,听着里面传出的声响,不住的摇晃着脑袋,“啧啧啧,这种时候求饶有个屁用
!还不如好好的汇报呢。”
“小爷也这么觉得,这些人真傻,娘亲又不可怕,干嘛吓成这样。”凌小白也在一旁认同的点头,显然忘记了,貌似他在犯错后的言行举止,与这些太医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小豆子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他身旁,只当没有听见,这些日子足够他了解凌小白的本性。
“想要磕头,本宫成全你们,现在滚出去,一直磕到本宫满意为止。”凌若夕气得一掌拍在肘边的案几上,茶盏摇晃着滚落在地上,她突然间的盛怒,让太医们害怕得浑身发抖,礼部尚书等人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天牢里,家眷们的遗体还未冰冷,谁也不敢得罪他。
他们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就想往殿外走。
“站住!”凌若夕厉声呵斥道,“本宫再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不论你们用任何的办法,也要让三王妃的身体好转,至少要能上路!”
至于上路以后的事,那可就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了。
“是是是。”太医们忙不迭的点头,在凌若夕的赦免下,连滚带爬逃出大殿,那模样,活像是背后有猛鬼在追赶似的,看得凌若夕满脑子黑线,她有这么可怕吗?
“师姐,”小一提着刚从太医院找到的药草,回到大殿,就看见凌若夕这副余怒难平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恩。”凌若夕微微颔首,眉头却始终紧皱着,shit!她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先是找人找到现在,依旧音讯全无,如今,北宁国的人还滞留在宫中,没有离开,真够让人烦心的。
小一偷偷看了看她的脸色,想了想,猜到了她这副烦躁样子的原因,急忙说道:“师姐,不如我去给她看看吧,虽然我的医术比不上师傅,但也许会有用呢?”
“也好。”经过他的提醒,凌若夕这才想起,小一是老头嫡亲的传人,医术必定比宫里的太医高出不少。
得到她的同意后,小一赶紧将手里的药草放下,打算出门,刚刚下了殿外的台阶,就被暗水提着衣领,腾空飞起,在花园旁的大树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