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柳家保证,这松子只卖给沈老板,但是还有一个要求,还请沈老板答应,不然…”柳无忧卖了个关子。
    “说,只管说,”就差临门一脚了,沈千算自然不会拒绝了。
    “这个价钱…”柳无忧的拖着不说,沈千算急得不得了,早得松子早赚钱呀,“好说好说。”也不问问什么价格。
    “松子的价钱只能卖一两十文银子,而我们卖给你的是一两八文银子,沈老板你看怎么样?”柳无忧之所以定了价格,图得就是寻常人家一样能吃得起。
    这庄子能有几户富户,吃多了也就厌了。
    “这…这…也太少了点吧,”沈千算不是很满意,哪个生意人不想将价格定得高高的,利润赚得多多的。
    “薄利多销!”柳无忧笑道,“沈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会不晓得这其中的道理吧。”
    “沈老板既然不愿意,那我们就同沈钱袋子和沈冒发谈,”柳三重见沈千算迟迟不肯答应下来,便在旁便推波助澜。
  ☆、9.拣了泥人回家
“行,都这样了,鄙人无话可说,”沈千算看似无可奈何,实际已经暗自偷笑了,管你们呢,价钱我爱定多少就多少。
    柳无忧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破布,推到沈千算面前,狡黠一笑,“既然我们两家精诚合作,还请沈老板签了这文书。”
    沈千算定睛一瞧,顿时哑口无言。
    这文书上说,柳家的松子有多少供多少,清泉茶楼不能强买强卖,另外价格也是定得清清楚楚,绝无让他作假的机会,
    沈千算自认倒霉,只好签上大名,最后留下八贯铜钱,带走了昨日烘炒好的松子。
    总算是顺利地达成第一笔生意了,有了清泉茶楼这样的市场,只要柳家稳定供应,生计是不成问题的。
    “忧忧,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三叔自愧不如,”柳三重捏起袖子擦拭头上的冷汗,“只是,三叔不明白了,那银元宝可是五十两,你爹得叫卖多少年才能赚得过来。”
    “三叔,”柳无忧就是见不得柳三重这副只顾前不顾后的模样,“若是咱们没有五十斤的松子,自当如何?”
    “山上那么多松果,怎么会没有五十斤?”
    “那山头可是咱们家的?”
    柳无忧的话噎得柳三重无话可说,毕竟她说得有道理,柳家一直被他人压制,所分山田不多,这个大家心知肚明。
    “忧忧别生气,”柳老太太从左厢房走了出来,看出柳无忧脸上的不悦,便说道,“你说得对,奶奶支持你,咱们啊稳稳当当地过日子才是正理儿。”
    不想老人家看了担心,柳无忧展露笑颜,对柳三重说道,“三叔,以后咱们家的买卖就靠你了,拾松果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好,”柳三重讪讪地应下了,被柳无忧驳得没话说,实在是没面子。
    回屋后,李氏又是一番劝说,柳三重才开怀。
    十天后,柳家的生计明显改善了,除了给李氏请稳婆的银子留出外,剩下的交由邱氏管着,一家人吃吃喝喝之后,还每人扯了套新衣裳,虽然还是粗布,但也都是心满意足了。
    虽然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不愁吃喝了,但是柳无忧却更忧虑了。到了冬天松果就会采光,如何能一直维系生活呢。
    柳无忧愁眉苦脸地望望天看看地,米虫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前世面对那么多的重组案子才觉得日子充实,现下竟觉得十分空虚。
    “二姐,你若是太无聊,我带你下田去玩玩吧,”柳无虑背着小锄头,卷着小裤腿,看样子是要出门去。
    “下田好玩吗?”柳无忧可从未下过田,只知道那脏兮兮的污泥会黏在脚上腿上,到处都是。
    “胡闹,”王氏听见儿子怂恿女儿下田,连忙制止,“姐姐是姑娘家,怎能下田?你呀还不赶紧去,免得一会儿稻谷都被乌鸦吃光了。”
    “是,娘亲,”柳无虑缩了缩脖子,一人出去了。
    “忧忧啊,你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帮娘绞线吧?”王氏在院子里摆起了绣架,将一团丝线交给了柳无忧。
    看着五颜六色搅成一团的丝线,柳无忧顿时觉得头大,忙起身说道,“娘,女儿觉得还是下田比较好玩,您一个人慢慢来。”
    说完,丢下丝线,如撒了欢的兔子一样蹦出了院子,一路紧追着柳无虑而去。
    穿越过来十几天了,柳无忧都没正式出门过,每次想出门,脑子里都会跳出一些邻居们嘲笑的画面,还给她编了首朗朗上口的小曲儿。
    柳无忧,羞羞羞,被退婚,嫁人愁。
    “姐,你偷偷溜出来了?”柳无虑回头看到柳无忧飞奔而来,朝自家院门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切~姐姐出门,需要偷偷地吗?”柳无忧一掌拍在柳无虑的背上,“快走,不然娘要追上来了。”
    “行了,行了,还不说自己是溜出来了,”柳无虑掩嘴笑道,又问,“姐姐,你不怕他们对你指指点点了吗?”
    “我会怕?”柳无忧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不就是,你以前最怕出门了。”
    以前那个柳无忧是怂包,现在的柳无忧是谁啊,可是人人敬畏的女魔头,怎么会怕别人指指点点,不对,柳无忧双手怀抱胸前,抖着脚,皮笑如不笑地问道,“你说谁最怕出门啦?再说一遍试试看。”
    “姐姐大人大量,算弟弟什么都没说,”柳无虑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算你有眼光,”柳无忧搭着柳无虑的肩一直走到田间,放眼望去,整个稻田一片金灿灿,散发出诱人的稻香。
    “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赶乌鸦,不然这稻田就被吃光了,”柳无虑朝柳无忧挥了挥手,拿起地上的小竹子朝田间走去,这一走,顿时惊起无数只满身漆黑的乌鸦。
    “嘎!嘎!”晦气的声音一时间吵不绝耳。
    “滚开,都滚开,呜呜呜,都滚开,不要咬我,不要咬我。”一声声惊恐的呜咽声钻进柳无忧的耳内。
    “无虑,你怎么了?”柳无忧担忧的朝稻田身处大声喊去。
    但是,除了乌鸦的叫声之外,根本没有柳无虑的声音。
    “无虑,无虑…”柳无忧越想越害怕,她在稻田边走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见柳无虑的踪影。
    “娘…娘…救我…救我…”
    “无虑!”柳无忧确定好声音的方位之后,撸起罗裙绑在腰身上,脱下脚
    上的鞋子,就朝半身高的稻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娘…”
    这般凄凉的哀求声越来越近,柳无忧的额间已经满满渗出一层细汗,看着那不断波动的稻田,她觉得自己胜利在望了。
    “无虑,”她推开最后一层稻田,突然从里面窜出一个泥人将她紧紧地抱住,使得她整个人跌在了田里。
    “娘,救命,救命。”
    柳无忧吓了一跳,这个人明显不是柳无虑,他是谁?听着声音是个男人,可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一串串的疑惑在脑间闪烁。
    “放开我,”不论柳无忧怎么使劲,都掰不开两只紧紧箍着她脖子的两只手。
    “不放…娘…我不放,”泥人的双手缠着柳无忧透不过起来了。
  ☆、10 娘还是娘子
“姐,你在哪里?”远处飘来柳无虑的喊叫声,担忧之色不必柳无忧之前的少。
    “无虑,”柳无忧挥动双手救助,“我在这里。”声音被乌鸦的嘎嘎成撕成了碎片,变得支离破碎。
    怎么办?柳无忧觉得自己深陷在泥里,加上身上挂着一个酷似男子的人,对,只能说酷似,因为除了能听出声音是男子的之外,根本分辨不出这人是白是黑,是圆是扁。
    “姐…柳无忧…”
    情急之中,柳无忧撕掉自己身上的罗裙,缠在手上胡乱挥舞着希望柳无虑能看得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柳无忧手酸得抬不起来的时候,柳无虑终于赶到了。
    “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真是急死我了。”
    “废话少说,快点,把他给我拉开,姐快没命了。”
    “好,”还好柳无虑的力气够大,柳无忧的脖子终于解放了。
    “姐,这人…”柳无虑困惑地望着这个糟蹋他们家稻田的人。
    “带…带上去再说,”柳无忧累得跟条狗似地,几乎是四肢着地地上了岸,这泥人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得她嘴巴冒泡。
    这个子起码一米八了吧!
    “姐姐,这…”柳无虑还未来得及跟柳无忧抱怨,这厢泥人已经跳到她的身边,“娘,抱抱。”
    “我不是你娘,”柳无忧起身整理了衣裙,擦去脚上的淤泥要往回走。
    “娘,别丢我……,”泥人拉着柳无忧的手打算来个形影相随,柳无忧想甩都甩不掉。
    “大哥,二姐,”柳无愁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大喘着气说道,“家里出事了,你们快点回去。”
    “出什么事情了?”
    “张家又来人了!”
    柳无忧一听张家人来找麻烦了,也不管手里还粘着个泥人,拔腿就往家里跑去,柳家门口聚集着一大群看热闹的邻居。
    柳无忧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王氏被张家来的两个妇女说得抬不起头,“你啊,生了个断掌的女儿还自以为了不起呀,想要回大礼真真是痴心说梦了,我们没说你们将晦气带给我们已经算大恩大德了,你们怎么还有脸要回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