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想知道什么?”诸葛初色专注这眼前的路,随意回道。
天意眼珠子转了转,“比如为什么那个一箭不中的人最后会箭无虚发?为什么你知道作诗的人被人偷了卷子?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下围棋少年的实力?”
天意吐了口气,一时之间她也只能一口气问出这些问题,然后瞪大了眼睛等着美人回答。
娘子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取悦了他,诸葛初色不由轻声笑道,“其实我并不是未卜先知,而是通过观察才知道的。”
“哦?愿闻其详。”她最喜欢听这种事情了,顿时竖起了耳朵。
“有什么奖励没?”诸葛初色挑眉含笑。
天意嗔了他一眼,总是这德行,随即看了眼四周,只见那些人都自觉地落后几步,或者撇开脸,不敢看她们这边,天意脸色发红,忍不住捶了下美人,但是又耗不过好奇心,于是在那双暧、昧的眼神下,踮起脚尖在美人脸上啄了一口。
暖笑在眸底漾开,诸葛初色忍不住想要俯身调、戏下自家娘子,可惜眼角瞥到众暗卫偷窥的目光,不由停住动作,摸了摸娘子柔软的黑发,狡猾一笑,“一个问题。”
天意顿时瞪了他一眼,一个吻换一个问题,美人还真是不做赔本的买卖,但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也只能任他问所欲为。
诸葛初色小心扶着她,也没有卖关子,顺着她的问话,缓缓开口,“在看台上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学子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有厚茧,显然是常年用弓留下来的痕迹,所以多留意了一下,却发现他射箭的时候,动作姿势都不输我军中射手,只是用力过猛,屡屡将弓弦拉断,箭出弦却在半路掉下,我想这不应该是他箭术的问题,而是出在弓上。”
天意激动地抓着美人的袖子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比试的弓都太过于轻巧,那个学子应该是喜欢用军用类型的弓箭,以至于一拉弓弦就被拉断了。”
诸葛初色敲了下她的额头,以示嘉许,“你猜的不错,他的箭头瞄准的是靶心,若是力道控制得好,射中靶心不是问题,所以我给了他第二次机会,索性他也没有让我失望,看来人还算是沉稳。”
美人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她一直都相信着。
“不过美人,这样一个人箭术出众,也许背景——”天意没有明说下去,但是里头的含义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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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第536章 不及你笑颜如花
虽然娘子没有言明,但是诸葛初色还是明白她的意思,不由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觉得你家夫君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天意瞄了他一眼,想要打趣他,“这可难说!”
“好吧,既然娘子这么说,总得随便一下,不然太对不住自己。”诸葛初色长叹了一声,然后单脚勾住门往后一带,然后身后的人就这么华丽丽地关在门外。
天意这才发现她已经回到房间,只是眼角刚扫到桌椅,一个黑影便罩了下来,精准地攥住那粉唇,然后碾压着,没有给她一个回神的机会。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插入她的发丝中,压着她靠近自己。
待两人分开后,天意伸手拧了下他的腰,奈何方才的力气都被美人抽空,此时一点力道都没有,反倒被美人揽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见娘子双眼晶润,脸颊绯红地瞪着他,诸葛初色不由低笑着立即抛出娘子关心的问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事关父皇选才,我当然是知晓他的底细才敢让他过关进决赛。”
天意冷哼一声,但是心里也是相当佩服美人,对于他的处事能力,她总是很放心,方才也不过是因为一时脱口问出。
见娘子还对他赌气,诸葛初色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个学子叫武临,他的父亲是东临老兵,五年前战死沙场,死前是一名弓箭手,武临从小便受他父亲影响,对射箭情有独钟,十多年来,箭术有增无减,比他的父亲更胜一筹,所以我才动了将他留下来的心思。”
话刚说完,便对上娘子若有所思的眼睛,不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天意偏头避过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真以为她的脸是棉花糖,揉揉捏捏很舒服?“我以为你会将他收入麾下。”
诸葛初色笑了,那笑颜惑人,让天意忍不住看呆了,而此时诸葛初色趁机出手,捏了个正着,然后在娘子气郁的目光下坦言道,“其实我有这个心思,只不过如今大敌当前,我不能自私。”
天意闻言安静了下来,美人这么说不无道理,灵影国来意善或者不善,他们无从揣测,毕竟几十年未曾来往过,对这邻国也不甚熟悉,美人才会这么想。
见娘子领会他的意思,诸葛初色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笑着继续替她讲解,“作诗那个学子叫陆风展,我曾经听说过他的名气,三岁吟诗,五岁作诗,十岁便已经是一个小神童,想来作的诗也不会差,恰巧作诗考场有我的人,所以发生什么事我心里也清楚。”
“原来如此,”天意恍然,不过她扬眉伸出手指戳了戳美人的手臂,揶揄道,“什么时候,咱们王爷也会留意那些传言?”
问出此话后,分明看到美人的眸色变黑变沉,天意有些怔愣,明明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她有些受不了,“怎么了?”
诸葛初色知道自己的神情吓到娘子了,不由缓和了脸上的情绪,低头轻抚着她的长发,轻叹一声,“我不许有人泼脏水在你身上。”
天意锁眉,最后恍然,心里顿顿的,有些感动,之前荀韵画出嫁,心有不甘,便四散关于她的谣言,怎么难听怎么传,所以当那些谣言传到美人耳里的时候,他雷霆大怒,不仅下手恶整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还顺手将郝府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送到了东临帝案桌前,东临帝一个大怒,下旨抄了郝府,刚挂上红绸的郝府眨眼就差点将白条换上去,虽然绍平公主最后保下了郝府,但是在整个皇城,恐怕再无郝家立足之地。
天意忍不住依偎在他身上,一手覆在美人搁在她膝上的手,努力展颜笑道,“恩,我知道了。”
感觉到娘子有些低落的情绪,诸葛初色不由扣紧她的腰,弯唇转移话题,“下围棋那个少年,叫楚瑜,之前带你去茶馆的时候,凌二看到他在与人对弈,凌二喜欢下棋,所以旁观了一局,对他的棋艺多少也有了了解。”
天意闻言不由打趣道,“看来这两个学子还真的是幸运,否则就真的被冤枉出局了。”
诸葛初色淡笑没有接话,反倒是对娘子腰间的麦穗结有了兴趣,拿在手中把玩着。
天意也不去闹他,突然灵光一闪,她惊异地看着身前的人,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道,“美人,是不是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下?”
话一出口,便得到美人“吧唧”一口亲吻,天意捂着脸看着面前无赖的某人。
“知我者娘子也!”诸葛初色揉着她的头勾唇一笑。
“别卖关子了,快说!”天意虽然很想推开这个时不时吃她豆腐的大色、狼,但是出于肚子里的小包子以及她的好奇心考虑,她收回了撑在他肩上的手,认真地问道。
诸葛初色也没想过瞒着她,揽着她轻声笑道,“这三百名考生的底细在初试结果公布之后,我便已经让凤一摸透了,而此时所有考官我也派人监视着,所以谁贿赂了,谁受贿了,一清二楚,而考场上每一轮都有我的人,谁动了手脚,都瞒不了我。”
听着美人明显邀功的语气,天意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偏头看他,“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被你蒙在鼓里?连三皇弟也是你有意捉弄他?”想象三皇子头痛地审阅试卷,她就想笑。
只听闻美人哼了一声,“我本不想这么做,可谁让他动了诬陷我的动念,不给他点教训,恐怕他以后不会长记性!”
“高,高,实在高!”天意不由竖起大拇指,果然这世间只有美人欺负人的份,哪里有人欺负美人的份。
只是说到这里,天意之前的怪异感更为强烈,她不由双手搭在美人的肩上,双眼直视他的眼睛,不确定地问道,“美人,我感觉你对三皇弟的态度和对七皇弟的态度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诸葛初色把玩着麦穗结的手一顿,双眼闪过一抹亮光,但是快得让天意抓不住,他弯着眼,问道,“怎么不一样法?”
天意抿了抿唇,思考着,然后道,“感觉该对七皇弟下狠手的时候,你绝不会手软,但是对三皇弟,你好像有些纵容他,或者心软。”
纵容和心软?
诸葛初色听到这两个词有些不乐意了,纵容和心软他只会用在自己娘子身上,别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被他这样对待,他拉下娘子搁在他肩上的手,郑重地对她道,“是教导,不是纵容和心软。”
天意轻笑,也不知道美人干嘛突然这么一本正经,不过她还是对美人的话产生了好奇,“教导?为什么?”
明明三皇弟也是夺位的强大对手,为什么美人会对他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付诸行动去像老师一样教他?比如初试中那两份试卷,美人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倒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他重新审阅那三百份试卷,并且里头还有磨练他耐心的用处,因为听闻让这三皇子看书,他压根就坐不住,整天喜欢舞刀弄剑,心性不定,所以美人此举也大有磨砺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