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仍待她不够好吧。小羽,若是不能忘了她,那便记得她的好,不要去想她的不好。”丰离摸了小羽的头,小羽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丰离,丰离道:“记着她的好,念着她的好,便不会去恨她,怨她。”
小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丰离道:“不必记挂着我的身子了,快些回去好好睡个觉,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你累了,也需要休息。”
丰离待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极宽厚的,小羽也知自己这些天的情绪不对,今天还当着那么多的面儿哭了,顺着丰离的话应了一声,告罪退下了。阿木尔一直没有说话,等小羽走了,突然问道:“阿离,你这个丫头,能给我吗?”
被问得一怔的丰离,抬眼看了阿木尔,“却是何意?”
阿木尔干咳了几声,“那什么,我碰到过这丫头几次,额,甚有好感。你刚刚不是还问我娶不娶嫂子吗?这丫头当你嫂子如何?”
“卡嚓!”一声声响,也不知有多少人被阿木尔这话惊得扭了脖子。连着聂小凤与罗玄都看着阿木尔,实在想不明白,阿木尔一个蒙古王爷,怎么的会看上小羽这么个小丫头。
“不成,你比小羽大了二十岁。”在被阿木尔惊呆了之后,丰离出口的话,更是让人跌破眼镜。阿木尔跳了起来,“什么啊,皇上还不是一样大你那么多。”
丰离一声冷哼,阿木尔赶紧捂了嘴,讨好地与丰离道:“那,你看,虽说我年纪比她大了点,不过,年纪大的会疼人,而且我身边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娶了她,我自是一心一意待她的,万不会让人委屈了她,你二哥的为人,你还不放心吗?”
“不成!”饶是阿木尔说得天花乱坠,丰离依然坚定地否决,“你想老牛吃嫩草,我还不愿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丰离,我还是不是你哥了,有你这么打击我的吗?”阿木尔愤怒地一吼问。L
☆、第两百零五章布局收网(四)
咆哮强烈地表达不满,阿木尔总算得了丰离一句松口的话,只要小羽愿意,她绝不拦着。阿木尔正得意洋洋着,完全没注意到颜清几个对他投放的同情目光,小羽从来唯丰离之命是从,想让她松口答应离开丰离,那比登天还难,王爷这是高兴什么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自以为将来人生甚是美好的阿木尔,丰恒自上书房下课回来,同回的还有十三阿哥胤祥,“额娘吉祥,姨母吉祥,罗大侠安好。”
丰恒笑盈盈地打招呼,胤祥亦同样彬彬有礼,聂小凤住了这些日子,他知晓此人,但对罗玄,这些日子丰离教习他武功剑法,说起来比起往日侍卫所授的花招,丰离的心法高明得许多,虽未精通,但亦略有所成,他能感觉到罗玄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但与丰离相比,两个人的内力他都查勘不到,不知谁略胜一筹。
“阿恒今日暂不回阿哥所,你且去忙你的吧。”丰离与胤祥打了招呼,胤祥应声退下,他们之间各不相犯,若有什么不适合让对方所知的,他们亦会明言,这也是几个月下来,他们磨合而得的相处方式。
丰恒亦不多言,丰离让他上前让罗玄号脉,他也乖乖的,只是号了脉后,丰离让人传膳,用过了膳,聂小凤牵着丰恒出去走走,丰离与罗玄对立坐着,茶香飘游,丰离道:“我记得罗大侠说过,要治好阿恒的耳朵,除非逆天改命。”
罗玄从今天为丰离号脉到现下,一直都绷紧了精神,此时听到丰离此言。张了张口问道:“你当真要逆天改命?”
“若只有如此,才能让阿恒恢复正常,有何不可。”丰离回得理所应当,罗玄却是盯着她,过了许久,张口问道:“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如何配合你?”
聪明人便是聪明人。丰离笑道:“只是想将这等功劳加于罗大侠之身而已。罗大侠应该知道朝廷对江湖人的忌惮。这么多年来,只因朝廷要平肃边境,没能腾出手来收拾江湖。可如今,边境已平,罗大侠以为,江湖还能继续太平下去吗?似你等江湖中人。还能一直安宁渡日?”
罗玄没有回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丰离说的这些都不错,江湖不太平,因内部乱起,一但朝廷插手。很快江湖门帮将要所剩而无几了。
“其实罗大侠心里也清楚,没有我,你与小凤姐如今早已是死人。但是。我能帮你们一次,两次。却不可能一辈子都帮得了你们,如此,当然要让你们在皇上的心里留下情义,那样,在皇上想要对江湖动手时,你们才以逃过一劫。”丰离思虑周到,罗玄看着丰离,“皇贵妃如此煞费苦心,却是为何?”
丰离一笑,“我为的从来不是罗大侠,罗大侠很是清楚。事到如今,我不知道在罗大侠的心里,小凤姐是什么样的人,但在我心里,小凤姐不过是一个被命运玩弄于股掌,却不甘于被人摆布的人,我欢喜她待你的一片真心,更喜她的爱恨分明。或许在罗大侠看来,她那样的性情是魔性难除,却是我最喜欢又心疼她的地方。她是我的姐姐,我自然是要为她与腹中的孩子打算的,或许,罗大侠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吧。”
罗玄哑口无言,确如丰离所言,哪怕知晓他与聂小凤陷入了困境,然而他唯一想到的办法,不过是带着聂小凤与孩子隐居于哀牢山,再不与人来往,以此而断了朝廷与江湖对他们的注目。
“罗大侠是想说,只要你与小凤姐隐居哀牢山,与世无争,便能避开朝廷与江湖的纷争。可是,小凤姐心甘情愿与你过那样的日子,罗大侠凭什么以为,腹中的孩子也愿意?外面的世界如此宽广,罗大侠凭什么要将他圈死在哀牢山?况且,有梅绛雪与陈玄霜这两个女儿,罗大侠当真以真正的隐居?”丰离讥笑地问,罗玄深吸了一口气,梅绛雪与陈玄霜,她们都一心匡扶正道,想做人人敬仰的女侠,如此一来,江湖若起纷争,她们又岂会袖手旁观。
丰离继续道:“罗大侠与小凤姐想退,但这世上的人有几个能容你们退?既退不得,罗大侠也不想就这样死吧,如此,罗大侠就该想想如何在朝廷与江湖间找个平衡点,让朝廷能容得下江湖各派。”
这算是提醒了罗玄要如何救他想救的人,罗玄也是听懂了,“皇贵妃所言,在下明白了。皇贵妃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来日必将报答。”
“罗大侠也不必将此视为恩,我们不过是各取各需,各有所得罢了。”罗玄如此说来,却是愿意配合她如何的治好丰恒,丰离的目的也就达成了,罗玄要记这份恩情,可于丰离,确如她之所言,她需要罗玄的帮忙,当然要给罗玄所要的。
*****
“哇,皇上待皇贵妃,当真是捧在手心。你是没看见,那天皇贵妃与皇上在御花园里散步,皇上可是亲自给皇贵妃倒茶,喂着皇贵妃喝茶。”
“这有什么,你是不知道,我可是亲眼瞧着皇贵妃甩了脸子给皇上看,皇上怕着皇贵妃生气,可是小心讨好的让皇贵妃消气儿呢。啧啧,虽则说上清宫的规矩甚严,但上清宫的宫人们,哪个不是亲眼瞧过皇上对皇贵妃献殷勤的。可是从来没见过皇上待哪个宫女的娘娘如此的全心全意的。”
“唉,还说呢,同样是科而沁的格格,博而济吉特氏,你说为什么皇贵妃得尽皇上宠爱,咱们太后都已经贵为太后,一国之母了,却连皇贵妃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瞧瞧这宁寿宫,冷冷清清的,除了我们几个打扫的丫头,蚊子都没几个,要说太后啊,可真是没脸。”
“可不是,且不说太后比不上皇贵妃,就是已故的太皇太后,太后也没得比。真真是没用的人,这才落得一个被禁宁寿宫的下场,一无所有……”
宫女间巧笑言言,可在一旁听到的人,却是气得全身发抖,“太后!”楚嬷嬷知晓太后愤怒,可这些宫女说得很对的一点时,她们被禁宁寿宫,一无所有,纵是要处置这些个宫女,怕是也不成。
“你们好大的胆子!”太后完全听不出楚嬷嬷言语中的哀求,满脑子都是宫女所说的,她不如孝庄,不如丰离,尤其是丰离,她得了康熙的所有宠爱,康熙为了她,将她这个太后禁足于宁寿宫,半点脸面也不留给她,丰离,丰离。太后咬牙切齿地嚼着这个名字,只恨不得将丰离拆腹入骨。
“太后!”被太后如此突然地冲了出来有那胆子小的立刻跪下请罪,只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宫女抬眼看了太后,却动都不动一下,相反,还甚是轻蔑地冷哼一声。
“你,你好大的胆子。”本就气得全身发抖的太后,听到这一声冷哼时,更是怒到了极致。没想到那宫女完全无惧于太后,反问道:“太后除了这一句,可是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不管是楚嬷嬷还是谁都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如此无礼,太后更是瞪大眼睛盯着宫女,宫女冷笑道:“太后是到如今都尚未明白自己的处境,竟还摆这太后的架子,却不知,太后能使唤谁,能让谁听着太后的吩咐?”
回视着太后,宫女直言道:“不妨实放告诉太后,我家主子正是皇贵妃。太后在我家皇贵妃手上吃那么那么多亏,这是到现在还想站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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