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着他的心上人,当然心不在焉。”付清欢回头打趣,付昀亲昵地搀着她的手臂,晚晴便跟着明月走到了后头,玄武跟在最后负责安全。
“你把那姑娘约在哪儿呢?”付清欢边走边欣赏两边的景色,陵安城到了晚上便会变得很安静,但是每逢佳节,这街道便会繁华如白昼一般,两边张灯结彩,摊铺陈列,琳琅的商品看得人目不暇接。
“就在前面那个湖边的茶楼里。”付昀朝着前面指了指。
“那儿我去过,”付清欢朝前看了看,“挺幽僻,倒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付昀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付清欢只当是他要见心上人害羞,便一个劲地拿他打趣,“从这会开始,你的终身大事,便是我这一年里最重要的事情。待会见到人家姑娘可不能这么怯,我是你的姐姐,总不能在一边说个不停,这事还是得你自己来说,到时候你要是嫌我碍事,就朝我使个眼色,我出去便是了。”
“哎。”付昀笑着应了,领着付清欢朝着茶楼走,茶楼一边是湖,湖面上放了不少花灯,将湖面的水光照得波光粼粼,旁边来往的不仅有年轻男女,还有凑热闹的孩童。
一个莽撞的小孩冲过来,玄武眼疾手快地将付清欢护到一边,晚晴正准备去揪那孩子耳朵,付清欢却笑着摆了摆手。
“这谁家的孩子,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一些,别撞到了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怀有身孕的缘故,付清欢现在看到幼童就觉得分外亲切。
那孩子有些被玄武吓到,怯怯地不敢说话,不远处一个妇人吆喝着跑过来,看到自己孩子被吓坏了刚要责问,却被玄武的气势吓得愣是说不出话来。
“让你家孩子走路小心些,刚差点撞了我家夫人呢。”晚晴愤愤地说了一句,那妇人见付清欢挺着个大肚子,脸上立马带上了愧色,跟付清欢赔了不是。
付清欢自然不会跟她多作计较,说了几句话便笑着带着几人继续向前走,却未曾看到那妇人下一秒便松开了孩童,往他手里塞了块银子,转身朝着暗处走去。
“看清那男子的身手了?”
“是的,主人。”
“你待会的任务,就是和你的两个手下拖住他。”
“遵命。”
墙角危险而艳丽的笑容掩入夜色,付清欢跟着付昀上了二楼,进了最里头的雅间。
“要不你们两个去走走吧,让明月在这儿陪着我就行了。”付清欢假装无意地看了眼晚晴和玄武。
晚晴双眼一亮,还没来得及发话,玄武便替她作出了回答。
“属下奉皇上之命保护皇后,寸步不离。”
付清欢有些无可奈何,只得让玄武守在外头,让明月和晚晴跟了进去。
“我跟她约的时间是戊时三刻,现在早了点,我们不如就在这里等一会吧。”付昀把付清欢扶到桌前坐下。
“你上一回和王玦见面,就是在这儿?”
“是的。”
“他都同你说了些什么?”付清欢一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付昀。
付昀心里一阵发虚,再想到王玦先前古怪的问询,顿时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但是付清欢就在跟前,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就简单地问了问我过去的事情,并告诉我他和忠王世子之间的关……”付昀话未说完,楼下便传来一阵惊呼。
“走水了!”
☆、240.第240章 阻截
夜色中,一人纵马来到宫门口,守门的羽林卫正欲上前阻拦,却见那人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立马肃容退开。
甬道尽头,那人翻身下马,快步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忽然听见从旁传来一声娇喝。
“站住!”
那人听说话的是女人,不禁微一皱眉,转身看向雍容美貌的女人,拱手行了个礼,随后准备继续朝前走。
“你是什么人?这么晚行于后宫之中,还对我的命令充耳不闻?”江心柔见惯了旁人的低眉顺目,见到这个寻常打扮的男子对自己有些不恭,心里顿时有些不快。
“启禀柔嫔,卑职是肃王世子的随从侍卫,有密函要上呈皇上,事态紧急,卑职不得多加延误。”
“原来是这样,”江心柔面色缓了缓,微微一笑千娇百媚,“正好我要进去,你把信函给我,我替你转交。”
“娘娘,这是世子亲笔信函,世子叮嘱此信函务必要卑职亲手交到皇上手上,多谢娘娘美意了。”那侍卫低头时皱了皱眉。
“我又不会扣了你的信函,皇上这会正忙着呢,你这么贸然闯进去说不定会惹了皇上不快,还是让我替你转交吧。”江心柔往前走了一步,衣衫上淡淡的熏香惹得人心襟一荡。
“就算会触怒皇上,卑职也一定要将信函亲手交给皇上,若是卑职对娘娘有所得罪,这里离御书房就几百步,待卑职递交完信函,再回来向柔嫔娘娘请罪。”侍卫说完就要大步离开。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江心柔忽然脸色一变,“此人夜行宫中,身份不明,居心叵测,把他给我押下候审!”
那侍卫身子一震,眼看着前面多了几个羽林卫,不由回头看向江心柔,拿出手中玉牌,“此乃肃王身份玉牌!”
“谁知你玉牌真假,这还待验明,快点给我动手!”江心柔往后退了一步,一群羽林卫随即涌了上来。
“柔嫔不要欺人太甚,若是有心扣押卑职,耽误世子大事,其居心何在!”那侍卫是封凉从南疆军营中带出来的,能和柔嫔耽到现在已经是忍到极致,此时柔嫔有意想要留人,他当即就摆开架势准备动手。
“皇后今晚不在宫内,皇上有事要忙,这后宫的安危,我自然有义务帮忙关心下,”江心柔笑中掠过一丝诡谲,“若我真是冤枉了你,事后再给你赔个不是便是,我亲自道歉,这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那侍卫心下一凉,这才知道江心柔是不择手段想要拖延时间,再想起临行前封凉交待他的话,便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也是知晓内情的,顿时觉得入坠冰窖。
那侍卫身手再好,终究寡不敌众,被羽林卫硬生生押了下去。
“江心柔,我乃是大将军麾下五品武将,你无权审我!”那侍卫被带走时还不甘怒吼,江心柔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我当然无权审你,所以你就等着皇上忙完了休息一晚,明天再来审问你。”江心柔勾了勾唇,转身朝着身后的秋云莞尔一笑,“真是的,耽误了这么一会,我做的甜汤都要凉了。”
秋云被刚那一幕唬得不轻,她虽然受付清欢之命看着江心柔,但是身份终究只是个宫女,没有办法在江心柔下令时插嘴。
“我们走。”江心柔扶了扶头饰,款款前行,待到走到御书房阶下,拿过秋云手里的甜汤,一步一步走上玉阶,示意一旁的太监去通报。
封隐薄唇紧抿看着手中的奏折,忽然下人来传江心柔求见,面色漠然地让她进来,再低头批阅时,手中的羊毫忽然裂开一条缝,封隐不由眉头一皱,把羊毫搁到了一边。
“皇上,”江心柔进门,托着托盘盈盈福了福身,“今日是七夕,臣妾亲手做了这甜汤,可以清热降火。”
“拿过来吧。”封隐揉了揉眉心,拿过太监转递过来的甜汤,看着透明汤水里几个色泽鲜艳的丸子,拿起勺子舀了一个放到口中,余光瞥见江心柔脸上笑得灿烂,又将睫毛敛了敛。
“有心了。”封隐将一晚甜汤喝完,把碗放回盘子上,眼角扫到桌上摊开的奏折,“南疆的小战,打赢了。”
江心柔眼睛一亮,“那还要归功于皇上决策明断,还有肃王爷治军有方。”
“你想要什么赏赐?”封隐脸色没有太大起伏。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能为皇上分忧的,也只是这夏夜的一碗解暑甜汤了,只要国泰民安,皇上龙体安康,臣妾便别无所求了。”
“你有要求,可以直接开口,朕不需要别人对朕口是心非。”封隐不经意地看了眼弓着身子的绝色美人,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怜悯。
“臣妾先前所说,句句属实。”江心柔看着封隐灯影下俊美漠然的脸,只觉得心跳的有些快。
这个男人的俊美让人心动,但他的高傲与冷漠却更让人着迷。
“那同样的问题,朕也不会再问第二遍。”封隐示意下人把盘子端走,“你的心意朕收到了。”
江心柔的示好点到即止,“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皇上注意歇息。”
封隐淡淡地应了一声。
江心柔眼中带笑,对待封隐这样的男人,最重要的便是耐心。越是身居高位的男人,越不能容忍别人的得寸进尺。
江心柔退到门边之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两个熟悉的人影从她身旁经过,连礼都没行,就直接走到书房正中央,单膝跪地呈上一封信函。
夏夜的风从身后的门里吹进来,本该让人凉爽,但是江心柔却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回头便见秋云跪在玉阶下,身后站着几个羽林卫。
那几个羽林卫她是认得的,先前她叫人挑唆得南营和西营的人不和,这几个人便在其中,而那个无视她直接进门的人,正是周鑫,还有刚被她叫人押下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