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不让他赶到绝望?
一想到白蔹曾经那种近乎举目无亲的处境,苗翠花就止不住的心疼他。而眼前这个女人,也是造成白蔹痛苦的一员。
“行了,不知道什么叫妇道?上了别人的床,就别再盯着我的男人看了。”苗翠花看垃圾一样的看着玉香,没好气的摆摆手仿佛赶苍蝇,“你都干出这种事了,还想要我家花花跟你尽释前嫌?那你是打算重投我家花花的怀抱,还是打算背着他爹跟他玩点刺激的?你还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啊……”她还没说完,就被白蔹扯了一下衣袖。
玉香的眼睛不禁亮了起来,果然少爷动怒了么。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口无遮拦不知羞耻的女子。
谁知,白蔹只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翠花,何必与她废话许多。”父亲也真是够了,难道玉香来便能令他心软不成。
“好吧,不跟她废话了。”苗翠花点点头,随手一指大街上,“我家花花不想看见你,免得刚吃的午饭又要吐出来,所以,麻烦你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不等玉香开口,她又补上一句:“以后也不用来了,你不就是帮着你如今的男人,那个叫白仲实的为老不尊的男人,跑来打听我家花花的底细么?”
玉香终于抓到了开口的机会,瞪着苗翠花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羞辱少爷的亲生父亲!”
苗翠花只是含笑看了白蔹一眼。
“那不是我父亲。”白蔹唇角露出冷笑,有哪个父亲能对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事情呢。
“听见了吧,你帮着白仲实来算计我家花花,你还有脸看着我家花花哭么?”苗翠花嗤笑一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当着玉香的面伸手捏了捏白蔹的下巴,“他不是想知道我家花花的靠山是谁么,那我告诉你,他的靠山就是我。”
苗翠花一口一个“我家花花”,简直让玉香的牙齿几乎咬碎。曾几何时,她也总是一口一个“我家少爷”,那样的骄傲与满足。
“够了,你可以回去了。”白蔹再次出声,让玉香连再次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下预祝玉姨娘永受恩宠,早结贵子。”
还有什么能比心上人祝你早生贵子更让人心痛的呢。
玉香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
看着玉香的背影,苗翠花后知后觉的嘀咕了一句:“呐,她不会一时想不开,搞点药吃了或者找根绳儿挂上吧?”
白蔹笑了:“不会,她很珍爱自己。”她最珍爱的是自己。
而他么,他的目光落到了身旁少女的脸上。这个满口糙话简直惊世骇俗的少女,他的靠山。
若没有她,只怕他还在牢笼中苦苦挣扎。
“翠花,你是我的靠山。”所以,你一定要安安稳稳的站在我身边。
苗翠花甩他一个白眼:“过来,我这瘦弱的小肩膀借你依靠一下。”
话音刚落,白蔹的大手便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我也是你的靠山。”他要变得强一些,更强一些,让她放心的靠在他的肩上。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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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我只有你了
苗翠花以为赶了玉香滚蛋,白仲实就应该识趣的停手了。
可是,事实让她明白,她还是图样图森破。
就在第二天,苗翠花正在迎翠堂里看白蔹坑钱……不,是给人上药包扎,顺便劝人买点伤药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一个三十来岁气度不凡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了,紧皱着浓眉上下打量这间不算大的门面,尤其是盯着上头“迎翠堂”那三个字看了半天。
“张伯慢走,过一天再来换药。”
白蔹平静的收下诊金送走伤员,平静的给苗翠花倒茶,平静的看着门口那个男人。
曾经,他叫那个男人——爹。
苗翠花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看,矮油,白老爷,你啥时候来的啊?这是刮的啥风儿把你给吹来了,你说你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好让我们迎一迎你啊。
“蔹儿。”白仲实终于将目光放在了里头坐着的,自己的长子身上。
他实在是不想去看坐在儿子旁边的那个少女,更不想去琢磨这个迎翠堂的“翠”字是怎么来的。
白蔹含笑看着白仲实,无比和气的问:“白老爷造访,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敢问白老爷是得了什么病症,要用什么药材?放心,小店一应药材都是齐全的。”一副“在商言商咱俩不熟”的模样。
白仲实沉下了脸,虽然知道这个逆子不会对自己有多恭敬,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这小子的亲爹,这小子怎么就能这样忤逆不孝。
“怎么着。白老爷不是生病,是受伤?”苗翠花斜睨着白仲实。
“滚!”白仲实真不想再多看这个张狂的丫头一眼。
如果没有这丫头的话,蔹儿或许还不至于胡闹到这等地步,这丫头究竟哪儿好,怎么就蛊惑了蔹儿?
在白仲实的眼中,自己这个长子过去虽然忤逆,但对他这个父亲还知道些恭敬。绝不似现在这般。甚至连一声“爹”都不叫。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苗翠花耸耸肩,懒洋洋地问白蔹:“白掌柜的,这是你底盘。你做主吧,我是滚还是不滚?”
白蔹的回答是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含笑道:“这里不也是你的底盘吗?”
看到这一幕,白仲实的胡子几乎要气歪了。光天化日之下,年轻男女这样勾肩搭背。简直是不知羞耻!
他没看到的是,苗翠花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冷光。
占有了儿子的心上人,这也就算了,横竖玉香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贪慕享受去爬心上人老爹的床,两人一拍即合,堪称**配狗天长地久。可是。为了打探儿子的底细,就把儿子的心上人派出来。这根本就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这样的爹,还是爹么?
显然,长时间受苗翠花思想熏陶的白蔹,现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语带嘲讽的问:“白老爷事务繁忙,今日不请自来,难道是昨儿玉姨娘回去,向白老爷吹枕头风了?”
白仲实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是在跟自己父亲说话吗?!”
“当然不是。”白蔹嗤笑一声,颇有苗翠花往日的风格。
他没有父亲,没有会占有儿子心上人的父亲,也没有会眼睁睁看着妻子身亡的父亲。
“你!”白仲实指着白蔹,手指却止不住的发抖。
他原本是想寻这逆子好好谈一谈的,可如今看来,只怕是行不通。
白蔹脸上仍旧是和气的笑容,他这辈子只怕是不会改掉这个习惯了,只是,他嘴里却说着无赖一般的话:“我怎样?白老爷你说得这样不清不楚,让在下如何能领会得?”
“你……你好……”
白仲实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一甩衣袖扭头走出去上了马车。
哪怕是坐在店里没动,苗翠花都能听见从马车里传出来的那个怒不可遏的字——
“走!”
她耸了耸肩,同时伸手拍了拍白蔹的肩膀:“心里难过吗,要不要借我的小肩膀依靠一下?”
白蔹笑了,真就这么靠了过去。
半晌,才听他嘴里幽幽的叹息:“翠花,我只有你了……”
白仲实这一连串的无耻行径,将白蔹心底最深处仅存的一丝父子之情也湮灭了。
苗翠花咕哝了句:“说得好像你穷的就剩下我了似的,也不知道你赚的钱都干嘛去了。”
白蔹只是含笑不语。
白仲实这一次走后,消停了许多天,甚至连西环街上唯一的一家白记医馆也关门大吉了。
不过,照庞春梅的话来说,那就是不关门才怪哩。
“医术又不咋地,卖的还贵,那个姓陈的见人就带搭不理的,搁着蓝记和迎翠堂呢,谁乐意上他那儿受罪去?”
苗翠花点头,西环街虽说大了点,可也不算是顶大的,两家医馆已经是在抢生意了,三家开到最后,总有一个要滚蛋的。
唔……能不能让另外一家也滚蛋呢?
自从知道了蓝实跟白蔹的矛盾之后,她心里就有一个疙瘩,时刻提防着蓝实出幺蛾子。这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可她又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反派boss,也做不出来人家没招她没惹她,她就先预防万一干掉人家的事情啊。
一个妹控哥哥,结果妹妹却为了别的男人死了,这简直是往死里戳逆鳞啊。
“果然……妹控倾向的哥哥,只要那哥哥不是自己的,那就是个悲剧啊……”长叹一口气,苗翠花没骨头一样的趴在了桌上。
庞春梅没听清她嘀咕的什么,奇怪的问:“你说啥?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没啊?”
苗翠花扯了扯嘴角,她光顾着想白蔹和蓝实的事儿了,其他的还真没听见。
眼瞅着离婚期还有半个来月,庞大娘不许庞春梅再到处跑着玩,翠花上酸菜算是她老人家法外开恩唯一准许进入的地方,庞春梅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闷死了。
“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想啥呢。”庞春梅白了苗翠花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刚刚说,我听春山说,大妮姐的那个婆家,现在正给他儿子找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