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婆子指着西边一间屋子道:“强子就在那屋躺着呢,刘宝也在,你把药膏拿给他吧。” 然后对陆婆子叹道:“脾气倔得像头牛,屁门肿得像颗桃,不让我和她娘帮着擦药,非要自己擦,看他受这罪,我心里比针尖尖扎还疼!”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抹起泪来。
陆小乙听到申婆子那句‘屁门肿得像颗桃’的比喻,身子不由打个冷颤,想起前世读初中时,班上一个男同学从一本文学杂志上看到某大家写的小说里,有描写主人公因初恋爱上一个人,便觉得她身体什么地方都是美的,甚至于臀部也呈现出水蜜桃的形状来,当时,懵懂清纯的男同学除了哈哈大笑外,便是逢人就说这个狗屁不通的比喻。
陆小乙记得很清楚,当时班上的同学都把这比喻当笑话看,直到很久以后,她才领悟到这句比喻背后初恋的纯美和人性的原始性意识。且不说这比喻的好赖,只说此刻申婆子异曲同工的七字比喻,何尝不是一个祖母对孙儿最真挚的疼爱和怜惜。
申婆子说到伤心处,陆婆子好心来安慰。
陆婆子一贯是给人捅刀子再洒盐的人,很少安慰人,故而说出来的话也让人难受,只听她说道:“申强没大碍你就宽心吧,没伤着小雀儿就是万幸了。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小乙去年摔断腿,我的心里也疼得像针尖尖扎。”
陆小乙听得嘴角抽搐,你这是在劝人还是在揭人短呢。
自从玉兰把十两赔偿银子还回来后,申婆子便对去年那事不介怀了,随便敷衍几句便把话题揭过,跟陆婆子继续说孙子被摔的事。
陆小乙无心听两个婆子闲扯,拿着药罐往申强房间去,好家伙,房门还栓上的,陆小乙拍门,只听申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且怒气冲冲:“不要来烦我!说了不要你们管的!”
火气不小啊!看来申胖子对那天被当众扒裤子的事还耿耿于怀呢。
“申胖子,是我!”陆小乙喊出声,房门才吱嘎开启,刘宝高兴道:“小小小乙姐,你你你怎么来来了?”
“我来看申胖子好些没!”陆小乙跨进屋,申强赶紧道:“刘宝,快把门栓上。”
“你这是防谁呢?”陆小乙明知故问,申强红着脸不说话,把头埋在被子里。
刘宝道:“他他他怕……”
申强怒吼着打断道:“闭嘴,别以为我受伤了就打不过你!”刘宝等他吼完,继续说:“擦擦擦屁门门药!”
申强已经把枕头朝刘宝砸来,刘宝接住又还给他,“他他他拉屎屎疼!”
申强气成内伤,原本把刘宝当自己人说些知心话,谁想刘宝把小乙更当自己人,一句不漏的复述给她,申强脸颊又羞又臊,昨天一番闹腾,他小少年的心思竟多出几分莫可名状的羞涩,总觉得当着小乙的面被那样搓拨,他心里尴尬难堪羞臊难过,好多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呐,吴大夫让我给你带来的,让你多喝稀粥多吃果子。”陆小乙把药膏罐子递给他,“按时擦药早点好起来吧,没了你咱们几个都玩不起劲儿。”
“哼!你不是老说不跟我玩吗?” 申强颇为幽怨。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刘宝你记得吗?”陆小乙装傻,刘宝也摇头否认,申强气结,骂两人是一丘之貉。
陆小乙劝他:“你祖母和你娘都心疼你,你别跟她们置气了,乖乖让她们帮着擦药,她们安心你也好得快是不?”
申强指着刘宝道:“我让刘宝帮我擦。”刘宝也积极表态,“好好好,我我我帮你擦擦药。”
果然是好基友!
☆、第152章
陆婆子走的时候把陆小乙喊上,祖孙二人一出申家院子,陆婆子便训陆小乙,“你心眼多的像筛子!昨天你明明在场,为何瞒着不说?你娘是不是也知道,合着伙来骗我一个?”
陆小乙不知申婆子是如何跟陆婆子说的,便反问她:“谁说我在场了,申婆婆吗?”
“不是她还有谁?她说是你把申家小子带去大房的,既然是你带去的,出事时你怎会不在场?”
面对陆婆子的声声质问,陆小乙高声承认道:“是!是我把申强带去的。”接着半真半假道:“可事发时我不在场,我给丙榆和戊枫分完钱就直接回家了,后面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陆婆子立即问:“分什么钱?”
“卖苦杏仁的钱呗!”陆小乙把一人分二十文的事说完。
陆婆子脸黑如炭,训道:“你咋手松成这样,再多的家产都不够你败的!你有没有想过小庚,赚了钱也不知给他攒着,非要分出去,你咋这么傻啊你!你脑袋里装的都是豆渣吗?”陆婆子越说越气,作势要追打她小乙。
陆小乙麻利的躲闪,辩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赚的,是几个人合力赚的,给他们分是理所当然!”
“你还嘴狡!”陆婆子跑几下便累了,站定喘气,指着小乙接着训:“一人分一文就顶天了,你还一人分二十,钱在你兜里烧的慌是不?”
陆小乙故意道:“是呀是呀!就是烧的慌,我不分出去就难受,就睡不着觉!”
陆婆子气的仰倒,一个趔趄站定,便咬牙切齿的追上来,陆小乙手脚灵活,东拐一下西藏一下,跑着跑着便把陆婆子甩掉了,抄近路去溪边寻小丁和小庚。
一路上秋草黄秋虫跳,路旁的榆柳槐都纷纷妆成一树黄叶。一阵风儿过,如万千纷飞的黄蝶飘然而去,仰望之,映着蓝天秋阳。黄叶如雨又如星,完成生命中最华丽最自由的飞翔过后,轻轻盈盈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此生再无憾事!
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想到去年寒彻的严冬。陆小乙打了个寒颤,捏捏自己的脸颊和腰肉,还好还好,比去年圆润多了,抗寒能力应该与之俱增吧!
远远瞧见自家的小黄牛在上游的山坡上悠闲的啃草,小丁小庚并排躺在一块大石板上看天空中飘忽的云朵和南去的飞鸟,悠闲又惬意。
陆小乙蹑手蹑脚躲到一丛灌木后,见灌木枝上结着黄绿色的刺球儿,坏笑着摘下瞄准石板的方向投掷去。这种刺球儿比苍耳略大,刺上无钩且柔软。砸人不会疼,沾到毛发或衣物上会附着,但附着力不及苍耳。
最先中招的是小庚,一颗从天而降的刺球儿砸中他额头,又弹到小发髻上粘住,小庚把刺球儿拔下看了又看,激动的递给小丁,“二姐你看,这是刚才那只雁儿拉出来的粪球儿,落下来正好砸中我的头。”
话音刚落。小庚小丁都纷纷中招。
小庚反应过来,笑着嚷嚷:“谁,谁砸我?”
最近的一丛灌木微微摇曳,上面长满了这种黄绿色的刺球儿。小丁指着那丛灌木,做了个嘘声动作,小姐弟慢慢往灌木靠拢把陆小乙抓个现行,姐弟三人就地取材从灌木上摘刺球儿相互投掷,嘻嘻哈哈玩闹一番,头上衣服上都沾满了大大小小的刺球儿。
嬉闹累了。姐弟三人便坐在石板上相互摘刺球儿,远远看去就像三只捉虱子的小猴儿。
嬉闹够了,小牛也吃饱了,蜷在山坡一处平缓处晒太阳,有几只牛蝇围着它转,小牛甩着尾巴驱赶。
陆小乙看秋阳当空临近午时,便上前去解牛绳,小牛乖乖的起身跟在小乙身后。
小庚站在石台上,嚷嚷:“大姐,把小牛牵到这儿来。”这小子想借着石台高度攀到牛背上去,小丁也跃跃欲试。
“等着!”小乙慢悠悠把小牛牵过去,并协助她们攀上牛背,经过小一年的精心喂养,小牛已经长大不少,驮小庚小丁两人完全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小牛不再贪嘴,乖乖的任由小乙牵着往前走,小丁小庚在牛背山哼着歌,陆小乙仔细听,竟是一首意境极美的乡村小调:
牛儿山坡上,青草绿又长,花儿朵朵开,蜂蝶采花忙。
姐姐编花环,妹妹爱花妆,弟弟贪嘴儿,摘果偷偷尝。
调子极其简单,陆小乙听一遍就能跟着哼唱起来,一路唱到家,陆小乙已经忘了跟陆婆子追撵那件事,陆婆子却没忘,正坐在正房门槛上等她呢,见她回来又急吼吼的冲过来,抓着小乙的胳膊训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信抓不到你!”
陆小乙朝小庚使眼色,需要他上场的时候,水里火里都要顶上才是!
换着以前的小庚早发嗲装可爱哄陆婆子开心了,如今的小庚已经改走男子汉路线,不再发嗲装可爱,而是骑在牛背山严肃的朝陆婆子叫嚷:“祖母,放开我大姐!”
小乙顿时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动和感慨!小庚终于雄起了,能帮姐姐出头了!
陆婆子惊讶的看着小庚,“你说啥?”
“放开我大姐!”小庚由于骑在牛背山,看人时有种俾睨天下的牛哄哄感觉,不由提高了嗓门,稚气中透着豪气。
“你敢这样跟祖母说话?我,我真是白疼你了!”陆婆子伤心难过,一把甩开小乙,走过去拽住小庚一只腿往自己怀里带,刚还俾睨天下的小庚很快被陆婆子扯下来,桎梏在怀里。
小庚使劲挣扎,“祖母,我是男子汉不是小孩子,不要再抱我!”
陆婆子手臂一松,任由小庚滑下去,伤心道:“祖母这么疼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都为你着想,什么都为你考虑,你竟这样来伤祖母的心,你跟你爹一样都是白眼狼,都是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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