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芊芊等人看了看滚倒在地上的婆子又看看牛莎莎,眼里的惊恐更甚了几分,特别是刚才拉着竹韵没动手的婆子心里除了惊恐还多了一丝庆幸——幸亏刚才动手的不是自己,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竹韵站在书房门口讶然地捂住了嘴,眼眶里忍不住泪光莹莹。大小姐做了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大小姐竟然为她出头?
牛莎莎说完,凉飕飕的目光已落在牛芊芊身上,牛芊芊真就是个欺软怕硬奉高踩低的主,而且,她一个娇滴滴的相府千金,眼里的宅斗不过是勾心斗角,动动嘴皮子背后使使坏而已,并且还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自然会有心腹下人们替她搞定,她哪里见过这等上来就动手的粗鲁阵仗。
所以,见牛莎莎发了威,牛芊芊心惊胆战之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脚底板抹油——开溜。
“站住。”牛芊芊刚刚迈步,牛莎莎就冷冷地叫住了她。
“呵,姐姐还有什么事吗?”牛芊芊讪讪地问道。
牛莎莎对这一拳所造成的震慑效果很是满意,她抄起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牛芊芊,“你不是来传话的么,就这么走了?”
牛芊芊顿住。心情极是矛盾,想溜,可又还有正事没做呢,不溜吧,她又怕牛莎莎动粗的。愣了一瞬,见牛莎莎抄着手站在那里并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牛芊芊终于松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哦,是,是有事。”
“说吧,什么事?”
“呃……”牛芊芊偷偷瞄了瞄牛莎莎的脸色,这样的牛莎莎让她心里发怵,吞吞吐吐地说道:“爹,爹让我来告诉你,后天是冬节,皇上在宫里摆了宫宴,让你到时候好好的打扮一下。”
冬节,牛莎莎听竹韵说起过。
冬节是关于农事的节日也是在大庆王朝是很受重视的节日,在这一天,无论是皇族还是老百姓都会摆上祭品望天祈拜,祈求来年能够有个好收成。
“冬节的宫宴?关我什么事?”牛莎莎柳眉微皱,还要让她好好的打扮一下,有必要吗?
这时,那个挨打的婆子终于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见两位主子在说话没有注意到她,便捂着被打歪的脸颊战战兢兢地地退到了几个丫鬟的背后站着,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可是爹说皇上指名点姓让你必须参加的。”牛芊芊瞄了那婆子一眼,装作没看到,瑟瑟地说道。
还指名点姓要她必须参加,难道是皇帝老儿想见见他未来的儿媳妇?一想到白苍的小眼睛大鼻子牛莎莎就头疼,但在这里皇帝大过天,难道她能说不去吗?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就躲不过,大不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牛莎莎不冷不热地问道。
“没,没了。”牛芊芊说完,赶紧逃也似的转身就走,那几个丫头婆子见了也赶紧就跟上牛芊芊的脚步,生怕走慢了就会有灾祸降落在她们身上似的。
老实说,看到牛莎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牛芊芊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她一面想要快速逃离现在这种低气压的场面,一面又在心里暗道:她千方百计想要攀附的皇权在牛莎莎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屑,看她不想办法把这些都告到皇上面前,告她个藐视皇权。
牛莎莎等她们走出去了几步才又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句:“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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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引蛇出洞
牛莎莎等她们走出去了几步才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句:“等一等。”
牛芊芊等人刚刚才有所缓解的心情因为这一喊瞬间又跌入了谷底,脚步顿住,都极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忐忑地望着牛莎莎。
“你没事了,我还有事要说呢。”牛莎莎的视线望向牛芊芊,依然保持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的模样。
牛芊芊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牛莎莎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似乎很无害的样子,但牛芊芊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萦绕在周围的压迫力,这种压迫力她就是在一家之主牛帆的身上都从未感受到过,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几个丫鬟婆子的感觉亦然。
她们在丞相府伺候了许多年,可以说从普通的奴仆混到今日二夫人身边的心腹,她们挨过主家的家法也受过主家的骂,可她们从未感受过像现在这样如大山压顶般让人窒息的压迫力,让人感觉像是要活活地被挤压揉碎似的。
“姐姐……还有何事?”
“呵呵。”牛莎莎笑得无害,走过去一手搭上牛芊芊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说清楚。”
牛莎莎本就比牛芊芊高出半个头,这一勾搭轻而易举地就将牛芊芊控制在自己的手臂之内,看上去像是姐妹俩在说悄悄话,但牛莎莎的话音却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到的。
在牛莎莎的手臂搭上自己肩头的那一瞬,牛芊芊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了那只手臂上的力量,犹如刑具一般紧紧地桎梏着她的肩头,不容她有半分动弹。
“芊芊啊。你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应当相亲相爱和睦相处,你说对吗?”牛莎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
牛芊芊点头。
“你点头就说明你同意我的看法。”
牛芊芊又乖巧地点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牛芊芊也不傻,她绝对不相信牛莎莎留住她是为了跟她交流姐妹的感情,所以,一双美眸也警惕地瞟着身旁的牛莎莎。
牛莎莎继续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替我带几句话给你母亲。第一,我这个人最善良最纯洁也最好说话,只要人不犯我我就绝不犯人。第二,我在山上多年,而你们也伺候了爹爹多年,对此,我深表感激。这个家里的一切我都不想跟你们争抢什么,该你们的就永远都是你们的,但不该你们的我要提醒你们最好不要觊觎。第三,十年前的那碗银耳羹和前些天你放在花园门头上的那盆水到现在为止我记忆深刻,请你转告你母亲,让她——也最好记得。”
牛莎莎看似提醒实则警告的言语字字铿锵,一字不漏地落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些话就算牛芊芊不能全数带给邱若水,在场的自然也有八卦的人。
牛芊芊听得心口一点一点地凉下去,双眼一点一点地瞪大。
十年前银耳羹的事情是她的母亲为了她的亲哥哥谋划的,目的是为了除去嫡长子牛辉,让她的亲哥哥牛鸿顶上。这件事除了她们母女俩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她也是那晚母亲听了她与轩王有了夫妻之实后一气之下才偷偷哭诉给她知道的,她没想到牛莎莎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牛芊芊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她不敢乱回话,因为她搞不清牛莎莎是真的什么都知道还是在套她的话。
但牛莎莎仿佛明白她在想什么似的,扫了一眼那些个丫鬟婆子同样震惊的表情,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母女俩是绿茶婊,看似娇柔赢弱实则野心不小。我之所以没有找你们母女俩的麻烦,是因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念着你们这些年伺候爹爹的情分,不想为难你们,同时,也是想给你们母女俩一个改过的机会。你们可懂?”
说完,牛莎莎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牛芊芊的肩膀,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莎莎的眼光真的太骇人,那几个丫鬟婆子争先恐后地一个劲地点头——
“懂,我们懂。”
“我们一定会记住大小姐的话。”
“懂,懂。”
牛芊芊此时除了心惊胆战之外恨不得立刻就撕了这几个丫鬟婆子的嘴。她们这样的回答不就等于已经承认了银耳羹的事情了么。真是愚蠢至极。
牛莎莎得意地勾了勾小巧的红唇,她要的就是这种敲山震虎和引蛇出洞的效果。
对于银耳羹的事,前些天她还只是猜测,但从现在牛芊芊突变的脸色及默不作声的反应来看,她的答案完全是肯定的。
她很清楚今日的做法只会引来两种结果:一种是邱若水就此收敛,规规矩矩地过自己的日子。另一种则是邱若水破釜沉舟,干脆再想办法除去她,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免得事情闹到牛帆那里就什么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牛莎莎坚信以邱若水的野心会是第二种结果的可能性居大,毕竟这么几个丫鬟婆子都听到了,死无对证永绝后患才是邱若水的首选。所以,她很期待邱若水接下来的动作。
“好了,冬节的宫宴我会按爹爹吩咐的准时参加。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事了,你们回去吧。”牛莎莎又换上了那副无害的笑容,在低头凑近牛芊芊的耳边时,她轻声地加了一句,“芊芊,记住,我希望我们是和睦相处的一家人,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都收起来吧。”
说完,牛莎莎也不管牛芊芊等人是一种怎样怪异的表情,呵呵一笑,松开牛芊芊直接转身朝书房走去。
牛莎莎一转身,牛芊芊等人如获大赦般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敢停留,赶紧消失在牛莎莎的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