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信傲气:“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和你对着干,是你自己做事手段太差,别人才有借口反驳你。你明摆着是她嫡母,就该有个嫡母的样子,比如现在,赶紧让人去锦州问候一下,芣苡的身体若是好的差不多,就赶紧接回来调养。这是你做嫡母的责任,做得好了,下次要做什么,别人也无话可说。”
颜氏瞪眼:“我让人去锦州接她!锦州会让她回来?”
周邦信皱眉:“芣苡就剩一口气离开京师,你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让人怎么看你?让人去接,是你该做的;锦州不放,那是锦州理亏。我周家女难道在乔氏过一辈子?就算乔氏愿意,以后别人也说不上你。”
颜氏想了想:“老太婆都没让人去接。”
周邦信快无语了:“你跟一个老太婆比糊涂,难怪这些年远不如以前。”
颜氏傲娇,不乐意。她怎么不如以前了,以前将周广的小妾宠妾都收拾干净了,现在就周芣苡,她偏又搞不定,这能怪她?
周邦信叹道:“这事儿听我的,啊。让人去跟锦州、跟芣苡道个歉,实话实话,有些地方做的不好,让她乖乖回来,你要好好补偿她。”
颜氏炸毛,跟周芣苡道歉、跟锦州低头,还不如杀了她!若非亲儿子这么说,换个人她立刻两巴掌甩过去。
周邦信暗叹:“听我说完。你是她嫡母,就应该好好待她。她十三岁了,若是有好的亲事,也可以给她定下来。这我已经看好,就老齐王最宠爱的孙子,赵轻歌,跟她一个王孙一个郡主,正是绝配。”
颜氏眼睛一亮,脸色也亮起来,忍不住大笑!
赵轻歌是断袖,差点杀了周芣苡,伤刚好就惦记着来找小猞猁。将周芣苡许给他,哈哈哈,不用自己动手,赵轻歌肯定会好好整治她,简直太妙了,不愧是亲儿子,来亲一口。
颜氏抱着儿子,好像亲到了周广,来再亲一口。
周邦信一愣,一想是自己亲娘,只要她高兴就好。周广娶了她但从未对她好过,欠他娘的,他都要讨回来!最好让周广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颜氏吓一跳,儿子身上怎么这么重的戾气和杀气?
周邦信回神,忙回抱着娘,主动亲一下,安慰自己可怜的母亲。
颜氏心神稳定下来,靠在儿子怀里,有个依靠感觉就是好,儿子能干更好:“不过这事能成吗?你爹和乔氏只怕也不同意。”
周邦信冷哼一声:“众所周知赵轻歌是断袖,现在年龄不小,也该成亲了。好点的人家看不上他,差点的老齐王肯定又看不上。若是赵轻歌能娶芣苡,等于得到爹和乔氏双重靠山,老齐王必定高兴。你是嫡母,这事完全能决定。事成后爹又能将你怎么样?他若真不同意,就会得罪老齐王和皇室,芣苡将来也不好嫁了。”
颜氏想了一下,确实这样,周芣苡之前被霍家退过婚,若是再退一次婚,本身又是草包,以后别想嫁人了。赵轻歌是老齐王嫡孙,京师七俊之一,相貌堂堂文武双全,哪一点配不上周芣苡?说他断袖?年轻人有毛病以后也能改。
只要操作好,这事儿保证坑死周芣苡,还能气死周广,连能不能退婚都算计到了。
颜氏摸着儿子的脸:“你要是一直在娘身边,娘就不会那么烦心了。”
周邦信骄傲豪气,这算什么,在虎贲军斗智斗勇才刺激,他还要做大事呢;被娘摸了几下,年轻气盛,好像骄傲被刺激了。
颜氏嗅着他身上男人的味道,是周广从未给过她的,愈发依赖和傲娇。
周邦信和她谈完,热血沸腾头都有点晕,赶紧出来,傍晚了街上还热着,迎面一帮人。
前头三个骑着马,都是京师有名的公子哥,后面是他们的护卫。
中间一个,沈瑾,沈瑜族兄,长得高五尺腰也五尺,五官不错,身手也不错,见了周邦信赶紧下马,小眼睛满是崇拜的光芒:“哈哈,我说今天运气好,一定会遇到贵人,原来是周小将军!”
左边一个,谢瞻,昌平驸马谢微的堂弟,长得非常漂亮,人热情大方,也下马过来奉承:“在下谢瞻,不知是否有幸请小将军吃酒?”
周邦信以前在京师,见过他们,都有点印象,大家出身差不多,便点头,刚回京是要多和人打交道。
沈瑾得意大笑:“哈哈,我们正要去玉烟楼,周小将军就与我们一同去吧。”
周邦信骄傲点头,同辈中他是最优秀的,有人请客自然要赏脸。
三个公子哥忙将他拥在中间,策马扬鞭,直奔玉烟楼,据说今儿霍小玉要登台。
☆、第148章,杀到灵五台
灵州北部,小灵山一带,最近热火朝天,大热天真要起火了。
望灵山营地周围人非常多,一大早出来就一身汗,一人甩一把汗能下一场暴雨。
地上到处泼着水,要不了多久就干了,就这也没多大用。
农民大多脱了衣服,就穿个裤子,光着脚,农妇都减少外出走动。
将士必须穿好衣服,出任务还得把皮甲穿好;没有任务,也不闲着,有空就操练,多流汗少流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逸公子和昭王下山巡视,山下农民依旧排着长队,孟虎等继续招兵。
“大公子千岁!昭王千岁岁!”老百姓见了就喊,延年益寿长智慧。
“大家幸苦了!”逸公子挥手,真的非常辛苦,若是在京师,什么都不用干还能吃到冰镇西瓜,这里什么都要干就没有冰镇西瓜。
老百姓都很感动,看逸公子也是一身汗,还每天坚持出来,大家心里滚烫滚烫的。
一个少年,光着膀子,穿着裤子,挽着裤腿,没穿鞋子;身上皮肤黝黑,脸上长着胡子;挑着两桶绿豆汤,转半圈就被喝完,看见大公子忙冲过来。
英俊、希利等忙将他拦住。
少年丢了木桶急忙喊道:“大公子千岁岁,草民要当兵!草民已经十八岁了,而且力气大胆子大将来要当将军!”
逸公子左顾右盼,谁来给翻译一下,除了第一句后面都听不懂。
孟虎过来说道:“这小子才十五岁,天天赖着要当兵。”
逸公子应道:“看着还算机灵,给你先打下手。跟他说本公子不带兵,谁看上了领走。”
孟虎给少年翻译一遍,少年兴冲冲的挑着木桶继续送绿豆汤,不知道孟虎怎么翻译的。
一队人马飞奔而至,宁清滔下马汇报:“刚在灵五台外听到消息,前天晚上赵昶就死了,好像是被青鸾卫虐杀。”
逸公子和昭王对视一眼,问道:“有几分把握?”
宁清滔应道:“六七分。”
逸公子下令:“大厅开会,骁果卫四队准备。”
孟虎、宁清滔等一块上山,逸公子和昭王随后过来,颜思敏让人抬着也来了。
逸公子拿着刀问:“颜瞎子,看本公子手里几把刀?”
颜思敏狠狠瞪她一眼,一只眼睛加五倍瞪她。
向千秋胳膊挨了一枪,吊着胳膊坐他旁边乐;一眼瞧见王义,笑容僵硬,这人好可怕。
逸公子收了刀,站干爹前边,一抖黑披风将他整个挡住。
旭王伸手拨拉半天,逸公子挪了两寸,一本正经的说道:“火氏竟然将赵昶虐杀,这是一起恶*件,必须立刻上奏朝廷。你们都要写奏折,就照事实写清楚,不带任何个人感情;但要让人能深刻感受到火氏的本性,以及赵昶的内心。虽说人死如灯灭,但事实就是事实。大家有问题吗?”
大家沉默,不带一点个人感情,又要给人深刻感受,这种高难度的文字游戏,是他们干的吗?
长孙壮说道:“要不,你先示范一个?”
逸公子怒:“本公子写得出来还要让你写?”
颜思敏报复:“你不是什么都会吗?”
逸公子怒:“本公子现在去灵五台找他们算账,回来你们必须写好!”
拿着两把刀、背着弓箭大步离去,黑披风随风飞扬,一股杀意与霸气纵横。
王义立刻跟上,片刻马蹄声起,气势爆发,如一只猛虎狂风般席卷而去。
这每一次都像一次灵魂的洗礼,让人在凛然中获得力量。
大厅里诸位,都老老实实的,万一把小太保惹恼了,指不定又是五十军棍。
长孙壮郁闷,这事儿昭王肯定擅长,可惜他没节操的又假扮骁果卫跟着逸公子走了。
逸公子速度很快,来到小灵山外围,四处建起很多临时营地,除了各种油,还有其他物资。大量老百姓和将士,有的在忙碌,有的在巡山。
继续奔向灵五台,很远就能看见,灵五台周围三里,树都砍光了,但砍树行动还在继续,一部分人往外砍,一部分人往山上砍,连树根都不放过,就任性。
再仔细看,马蹄声一响,灵五台就震动,不少人慌忙躁动。
逸公子一马当先,翻过山冲过一条河,冲过一片树林,前面是一片乱石,旁边一座矮山。
周围树被砍光了,石头就是从矮山弄下来的,锋利的棱角透着一股寒意。
逸公子像是没看见,继续往前冲,眼看要冲入乱石堆;忽然一勒缰绳,飞身而起,身后披风飘舞,一分钟冲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