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郁闷地对天哀叹,自己这运气,真是一回比一回差。
但背运归背运,还是得想办法活命,总不能一入梦便被毒死荒野,太凄凉了。
阮墨过去并无被蛇咬伤的经历,对此毫无经验,而原主又是学艺不精,一时也不知如何才可解毒,只记得简单的应对法子,便在裙脚撕下长形布条,在伤口往上半尺的位置紧紧捆上四五圈,打了个死结。
然此法治标不治本,只可暂时减缓毒液流经身体的速度,若长时间不得处理,她依旧难逃毒发身亡的命运。
惨了,这可怎么办……
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啊!
阮墨努力回想记忆中看过的医书,下一步似乎该将毒血吸出来……可她的伤口在小腿靠下的地方,就是把脖子伸断了,也难以够着吧?要不试着用手挤挤,看能否将毒血挤出来?啊……不好,头已经有些发昏了……
“歇息够了吗。”
正费力思索间,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从左侧方向传来,阮墨猛地抬头望去,看见那张无比熟悉的俊脸后,简直快感动得哭出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除了师父以外,全医谷就数单逸尘的医术最好了,想必他定有法子救她。
单逸尘沿原路返回,却见她好好儿地坐在原地,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更加印证了他来前的猜测,满心烦闷不耐,面色也愈发冷然:“还坐着不走,是需要我请吗。”
听听这冷硬的语气,看来真是对这个小师妹不喜到极点了,可现在的阮墨没有余暇去理会他的心情好坏,伸手扯住了他的袍角,哭丧着脸道:“单……师兄,我被蛇咬了……快救我……”
闻言,他微愣了一瞬,随即迅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触及那两排明显是毒蛇留下的牙印时,只觉额角一抽,眉心狠狠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
“罢了。”单逸尘已无意听她多言,快步行至她右腿一侧,垂眸细看了看伤口,“毒蛇,要除毒血。”
“嗯……”阮墨下意识应了他一声,反应过来他并非在与自己说话时,便将后面的问话咽了回去,不敢打扰他分毫。
但当她看见单逸尘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锃亮的锋刃晃得她心头一缩,便再忍不住开口了:“师兄你……你要做什么?”
他不答,甚至半眼也没瞧她,只朝她伸出左手:“水囊。”
她忙低头看了看周围,把丢在石头旁的水囊捡起,放在他的手上。
“拧开。”
“……哦。”
她依言照做,将拧下的盖子拿在手里,下一瞬,盖子便因过分紧捏而深深嵌入了她柔软的掌心:“啊……!好疼……呜呜……”
“闭嘴。”单逸尘半跪着压住她欲抽动的膝盖,把刚在伤口处划完十字的小刀丢在脚边,迅速俯身,两片薄唇贴上正流着黑血的伤口,开始吮吸含有毒液的血。每吸一口吐掉,灌下水囊中的水漱口后,再继续吸,直到吐出的血变成了鲜红的,才将剩下的清水一股脑倒下去,将伤口冲洗干净。
阮墨吸了吸鼻子,原本胀痛不已的伤口在他吸出毒血后,轻松了一些,但猛地被凉水一淋,又是一阵剧痛发麻,连带整条腿都酸软起来了,忍不住轻微挣扎:“呜呜……疼……”
“忍着。”单逸尘冷冷瞥了她一眼,将空掉的水囊塞回她的怀里,“坐着别动。”
那眼神冷得吓人,她缩了缩脖子,再难受也咬牙忍住不动了,看着他俯身往背篓里一阵翻找,拣出了几根药草,用自己水囊的水冲洗过后,便塞入口中咀嚼起来。不一会儿,将咬碎的渣滓吐在掌心,对准她的伤口往上涂抹。
他的力道有些重,阮墨又不敢出声,只得死死攥着什么东西来分散注意力,待药汁慢慢渗入伤口之内,那股折磨人的痛楚才终于消减了几分,不再逼得她想叫出声来。
手边并没有可包扎之物,单逸尘垂眸,扫了一眼她绑在伤口上方的布带……的死结,当即放弃了解开它的念头,一抬手,极快地掀了她的裙角。
小腿忽的一凉,阮墨回过神,正好瞧见了他的动作,登时有些傻眼……
他、他掀她的裙做什么?!
☆、第69章 神医师兄与小师妹(二)
回答她的是几道利索干脆的撕裂声,本就开了口子的底裙变得愈发破烂,阮墨目瞪口呆看着已完全无法补救的新衣裳,只觉心疼不已。
单逸尘自然不晓得姑娘家的心思,即便晓得,大概也不会搭理,随手一拉,用撕下的布带将伤口包扎好,打上结,这才松开压着她膝盖的腿,站起身来。
岂料甫一站直,他忽而感觉腰间一松,紧接着,层层衣襟竟尽数敞开了来,直把最底的白色里衣也露出来了……
阮墨忙着低头察看自己小腿的伤口,虽依旧乏力,但确实不似先前的沉重了,正要尝试着挪动几分,一道骤然落于头顶的目光却令她不得不将注意力拉回来。
“怎么……了?”
她微微仰首,竟见他黑着一张俊脸,黑眸紧紧盯着她手中紧攥的东西,阴沉道:“好玩?”
“额,不……不好……”
阮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再看看他迎风大敞的衣襟,不禁也懵了……方才实在疼得紧张,她随手抓了一把,如何料到抓的竟是他的……腰带?!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还你还你。”她尴尬得低着脑袋一叠声道,也不敢再看他的脸色,双手捧着朝他递了过去。
单逸尘眉心微皱,朝下瞥了她一眼,这才一手拽过自己的腰带,动作利落地重新系在腰间,而后拎起丢在脚边的背篓,重重搁在她的面前,沉声道:“背上。”
……啊?
虽然伤势不重,可她好歹也算是半个伤者,刚除了毒血的腿脚还发着软,这个男人……竟让她帮他背着半人高的大背篓走?他嫌弃她麻烦,心有不喜,语气不好,她都可以理解,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见她还磨磨蹭蹭未有反应,他再懒得等她浪费时间了,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站好。”
“哦……哦。”
阮墨用没受伤的左脚支撑着身体,刚站稳,他便亲自动手,将背篓的两根带子往她肩上挂好,而后转身迈了半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咦?这是……要背她的意思?
阮墨眨了眨眼,听他又是一句不耐至极的“上来”,不敢再耽误半分了,一把扑到他的背上,双臂前伸抱紧了他的脖子,生怕他一个不耐烦要将她扔下去。
单逸尘稳稳站起身来,把她往上托了托,待背好之后,忽然微微侧过脸来,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真重。”
“……”她莫名被噎了一下,不知是否尚有残余的蛇毒在作祟,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好一会儿才闷声反驳了一句,“明明是师兄的篓子重……”
他迈步朝下山的方向走,淡淡回应道:“我的篓子再重,装的也是有用之物。”
这回阮墨听懂了,他是在变相说她“无用”吧……
也是,像原主这般懒散又不学无术之人,在潜心医术多年不曾懈怠的他眼里,会对她有此看法不足为奇,若换作她在师父面前如此作为,师父绝对会大骂她烂泥扶不上墙,岂会留这几分薄面予她。
看来,这场梦里,若要令单逸尘喜欢上她,首先便得让他对她改观。
至于如何做……
身后的人儿陷入沉思,默不作声,单逸尘走了许久都未曾如往常般听见小师妹气冲冲的顶嘴,挑了挑眉,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意外。
许是余毒未清,头脑昏沉,她打不起精神来,话便也少了……若总是如此多好,省得总有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甚至连静静地看一卷书,都不得安宁。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朝山下走去,回到医谷恰巧赶上了众人用午饭的时辰。
“大师兄、阮师妹,你们回来了?”
“哎!阮师妹的腿怎么了?受伤了?”
“看着有些严重……大师兄下山也累了,不若让我们扶师妹回房吧。”
一众师兄见他们回来了,纷纷离席过来迎,看起来热心得很,阮墨依旧抱着身前男人的脖子,双眸小心地一一扫过这些围上来的,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师父似乎是觉着女娃娃难养,收徒多为男童,除她以外,统共只有三名女徒弟,另外两名师姐被师父派出去历练尚未归谷,如今偌大的医谷仅剩她一个姑娘,难免会被这些待在谷中不得外出的师兄们当作宝贝捧在手心哄着。
原主倒是十分乐在其中,心安理得享受着他们的讨好,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骄纵任性起来。
不过原主如何是原主的事,落在她的身上,绝无法收受旁人无缘无故的献殷勤,故阮墨一言不发伏在单逸尘背上,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安静地等他开口。
“都用完饭了?”他并未放下她,目光落在师弟们身上,淡声道,“用完便到藏书阁去,将昨日我讲过的内容……”
“不曾不曾,这菜还有大半呢,咱们继续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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