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诧异,指着不远处的两个丫头,“她们不是在吗?”
宁寒看也不看她们一眼,道:“这些都是粗使丫头,能顶什么?等吃完了饭,传她们都过来拜见。”
云叶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也好。在这里不是住一天两天,还是认识一下比较好。”
宁寒笑:“如此想最好。我还担心你不愿理会她们呢。”
宁寒知道云叶是个很独立的,起初担心她会打发这些人远远的。现在听云叶的意思,很愿意担当家里的事。
吃完了饭,果然大家都到齐了。
众人乌压压地站在二进院,垂手静立、鸦雀无声。
宁寒扶着云叶站在堂屋台阶上,看着众人,眼神儿威严。
王洲站在一边,对众人道:“拜见少奶奶。”
众人都跪下磕头,“见过少奶奶。”
“都起来吧。”云叶声音不大,却也有些力度。
“我的身子重,只怕以后要劳烦众位了。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我初来乍到,跟众位并不相熟,处久了便知道我的为人,断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有谁做了不合规矩的事,我是这家的主子,自然严惩不贷。少爷不在的时候多些、又军务繁忙,家里的事大小都来禀我。”
“民以食为天,我是孕妇,于吃食最为看重。家里厨房采买、每日菜单,前晚都要过来禀报。从今日开始,少爷在家,我便下厨;其他日子你们照单做饭便是。”
宁寒俊脸微微现出笑意。
云叶看着众人,声音渐渐有些严厉。
“家里的事务无论多少,大家都各司其职。家里若有其他事务,都听我调派。好处断少不了大家的。若有推诿扯皮、挑拨陷害,我查明了,一概交你们少爷军法处置。”
云叶胳膊肘碰碰宁寒,示意自己说完了,让他也说两句。
宁寒鹰眸扫了众人一眼,并不说话。
众人只觉遍体生凉,忙站直了身子、眼睛却垂了下去。没有敢跟宁寒对视的。
宁寒缓声道:“夫人和腹中的孩子就是我的命,你们好好伺候着。万事顺遂,自然皆大欢喜。若有一丝差错……”
闻言,众人都有些瑟缩。
“你们皆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忠心可靠。”宁寒道:“自今日始,夫人和孩子便是你们的主子,可记得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
“散了吧。”
宁寒一摆手,不再看众人,扶着云叶进屋坐下。
王洲领着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过来。
男人的年纪约摸四十多岁,面色黧黑,看着倒还壮实。
男人跪下便磕头,“少爷、少奶奶。”
“这是管家王叔。”宁寒对云叶道:“以前跟着父亲的。”
云叶点头:“王叔是长辈,请起来坐吧。”
王叔到底又磕了个头,才起来了。
云叶细看,见王叔的腿略有不便,便知道定是战场上落下的伤,不好打仗,才过来做了管家。
其实,云叶不知道的是,院中管事、小厮、车夫、门房,凡是男人,都是宁寒挑选的军中将士,个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当然了,粗使的婆子和丫鬟,都是当地的穷苦出身,家世清白又无拖累的。
卫萍领着两个丫头过来。
“奴婢春儿、小荷拜见少奶奶。”
宁寒道:“她两个也会些武艺,每日让她们贴身跟着。”
云叶点头,“嗯。起来吧。我这里也没甚大事儿,不过就是家里事务、街上逛逛。”
想起厨房,云叶问:“厨房的呢?”
王洲冲着外面喊道:“老杜进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男人忙走了进来,进门便跪下了,“拜见少爷、少奶奶。”
宁寒不说话,云叶道:“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行了。”
老杜忙摇头,“不敢。”
云叶倒笑了,“起来吧。我当真是厨师,等我下厨你便知道了。”
老杜诚惶诚恐,“请少奶奶指教。”又磕了头才起身。
众人散去,宁寒道:“家里闷了,便上街逛逛,只是定要多带几个人才好。卫萍却不宜跟着。”
卫萍是宁寒的侍卫。宁寒的几个侍卫,元国将士和探子没有不知道的。
卫萍跟着,露出云叶,反而危险了。
云叶自然知道这个。
若想平安无事,自然还是扮成普通老百姓更安全些。
中午云叶要下厨,宁寒本舍不得,见云叶坚持,宁寒只得应了。
却叮嘱道:“多使唤他们,无须事必躬亲,累着了反而得不偿失。”
云叶满口答应,这才脱身进了厨房。
厨房便在三进院。还挺大的,屋里锅、灶、碗、盘……都洗刷得干干净净。
除了老杜,还有两个打杂的。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看着便是淳朴之人。
老杜见云叶果然来了厨房,既诧异又自豪。
看看,少奶奶跟自己真的是同行呢!
云叶一出手,三人更是既诧异又佩服。
果然好手艺!
看!切片儿便大小均匀、薄如蝉翼;切丝儿便如整齐划一、细如银芽……
煎、炒、烹、炸、烩……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菜一下锅,咦!香得唻,让人口水直流呀!
满院子的人,都闻到了厨房飘出来的香味,个个馋涎欲滴。
众人皆道:“老杜为了少奶奶,把秘而不宣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要不,以前怎么没闻见过这等香味儿呢?”
王洲便气笑了,道:“屁的老杜!我一闻便知道,定是咱们少奶奶下厨了!”
卫让也道:“你们是没尝过,少***手艺,啧啧啧……那叫一个绝!”
说着,便咽了一下口水。
众人看了,都觉得有些夸张。
廖智更是骄傲,“就连太后、皇上都赞咱们少奶奶手艺高呢!”
一听云叶给太后和皇上做过饭,众人这才信了。
一个小厮吸溜着口水,一脸神往,“若是能吃一口……”
王洲抬手便给说话的小厮一个巴掌,笑骂道:“我们轻易还尝不到呢!好好伺候少奶奶和小主子,等赏吧!”
云叶也没有做多少,不过就是自己和宁寒两个人的菜。
初到这里,云叶做的还是北方菜,宁寒也喜欢吃。
两人吃了午饭,说了一会儿闲话,云叶便有些困倦。
天热、身子沉重又有些食困,云叶躺在床上,宁寒打着扇子,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宁寒俊脸满是笑意和宠溺,看着云叶香梦沉酣,自己放松下来,很快也睡着了。
云叶醒来,已是黄昏。
望着窗帘缝里透过来的落日残阳,云叶有些郁闷。
推推满脸笑意的宁寒,云叶娇嗔:“这要是老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没多久,我就会变成像猪一样的大胖子!”
宁寒挑眉,“胖了更好。”说着,大手就朝着云叶丰满圆润的胸摸来。
云叶羞红了脸,“啪”地一声打掉宁寒的手,道:“我可不想胖成那样!得找些事干才好!”
宁寒笑:“床事怎么样?”
云叶:“……”
☆、269 准备出手
宁寒却不依不饶。
大手猛地钳住了云叶圆润的下巴,宁寒微微低头,眼眸深邃、似笑非笑,“要不,房事也可!”
云叶羞恼,“你胡说什么呀?”
看着云叶羞红的脸,宁寒英眉微皱却嘴角含笑,“或许,该是**?”
云叶脸红得滴血,怒:“人家跟你说正经事!”
宁寒疑惑,“床事不正经?房事不正经?还是**不正经?夫妻之间,还有何事比床事、房事、**更正经?!”
云叶:“……”
看着一本正经的宁寒,云叶吐血。
真不知道,这男人平日沉默寡言,怎么在自己面前老开黄腔?!太毁三观了有木有……
见云叶一脸郁闷,宁寒闷笑。
挪了下身子,宁寒伸臂搂住云叶,大手抚摸着云叶的乌发,“你想做什么都好。只要平安,随你。”
“当真?”云叶一脸惊喜,抬脸看着宁寒,斩钉截铁地道:“我要开馆子!”
宁寒:“……”
云叶立即便鄙夷了。
眯起了眼睛、斜睨着宁寒,云叶小嘴一撇,“就知道是说来哄人的!”
宁寒咬牙切齿,猛地低头在云叶嘴上狠狠地吻了一记,附耳低语,“晚上收拾你!”
云叶:“……”
晚饭前,宁寒带进来一个老中医,是来给云叶把脉的。
老中医果然颇有老中医的范儿,老头子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年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气度沉稳、语调低沉。
号了左手号右手、号了右手号左手;伸舌头、翻眼皮,瞧手掌、看指甲……
一番检视,老中医道:“夫人身子很好,会顺利生产的。”
本以为会唠唠叨叨地讲些中医大道理,或者养生滋补之类的,老中医这两句大白话让云叶吃惊不小。
甚至有些怀疑,这老头子是不是不学无术的老骗子?
见云叶柳眉微蹙,宁寒问:“可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