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宁寒在,云叶的这番话还是十分有震慑力的。
既然能命令知府衙门,想抓几个乡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再说,村里打架不管因为什么,传出去都不好听。
有些村吵嘴、打架、小偷小摸的事儿多了,在附近村子的名声便差。其实只有几户作恶,但是连带全村的人,出去都被人瞧不起。
一提“某某村”,大家便都有些鄙夷不屑,甚至这村的孩子们说亲都难!
谁愿意娶个“恶女”进来祸害全家?也不愿意自己家的女儿嫁个“贼偷”!更不愿意跟“恶人”做亲家!
所以,不少村便有赶人出村的村约!若真有人被赶出了村长,那可是全家族的奇耻大辱!说到底,谁也不想丢这个脸!
老林有些讪讪的。
今天虽然自己被打,可是把流民们安置在村中,虽是夫人提议,事情却是因自己而起。
等全村人都知道了,大家还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家呢!
突然便十分后悔,干什么为了省几文钱弄出这个事儿来!
再想想,自己家前后左右都有不小的空地,到时候自己家一圈住的全是穷光蛋流民,老林后悔得眼睛滴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老林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云叶假装没有看到,看向那几个流民,道:“晚上回家把这个事儿也通知一声。河岸两边是大堤,将来防汛泄洪,也不好住人。就这么着吧!”
至于他们怎么处理细节,便不是自己要管的了。有村长和老冯几个人在,事情不会有大差错。
宁寒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众人却都低了头。
眼看天色已晚,云叶也不想多留,便走了。一家三口回了城。
看宁宁玩了一天也累了,宁寒抱着儿子也进了马车。
入了城门,宁寒问:“今晚不去馆子?”
“馆子我也不是每顿都去,他们能应付。”云叶想了想,道:“你要是想去馆子吃饭,咱们便去。若想回家吃,咱们便直接回家。”
宁寒怀中搂着不停乱动的宁宁,道:“多让孩子见见人,去馆子吧。”
云叶摸摸宁宁的头,道:“也是,家里人虽多,到底来来去去还是那几个。还有,虽说家里吃过一次饭,算是接风,王洲他们几个回来,尚未好好感谢一下。他们是你的生死兄弟,到底与旁人不同。”
“还有家里的侍卫、丫头、奶娘,对我和宁宁都十分上心,也很辛苦。虽说是下人,人心换人心,到底也不好薄待。哦,对了,还有王叔。一把年纪、腿又不便,生意、府中,事事都离不了他;过几天又要去西边收麦,对咱们儿子也真是疼到了骨子里。我真心把他当长辈待。”
“馆子里更不用说,年前年后我都不怎么过来了,都是齐掌柜、原账房、大周和王大梁几个操持,人都很踏实能干。干了这么一年了,还没给人涨过工钱。”
“不如,趁着你回来了,我们把他们都喊齐,晚上在馆子聚上一聚?府中食材到底没有馆子里齐全。”
宁寒眼神宠溺、脉脉含情,温声道:“家里的事,我听你的。”
云叶便有些害羞:“说什么呀,你才是一家之主。”
不管古代现代,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都是根深蒂固的。这里更不用说,女人抛头露面还被人指指点点。
云叶自己能干,却不愿意抢了宁寒的风头,没得让人笑话家里牝鸡司晨、阴盛阳衰。
更何况是宁寒这样的男人?
虽然他从未说过什么,甚至还十分支持自己的事业,但是他既然如此为自己考虑,自己当然更要照顾他大男人的面子!
特别是在儿子面前!
作为一个父亲,在儿子眼中便是山一般的存在!说他听自己的,若是被儿子小嘴巴无意中露了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云叶心里想得多,宁寒却老神在在,道:“没什么。家里的事,我听你的;床上的事,你听我的。”
云叶:“……”
正好好的说着请客吃饭,他到底是怎么一下子就转到床上去的?!再说,这还当着儿子的面呢!
真是无语了……
云叶抬手,猛地在宁寒腰上拧了一把!
见云叶羞恼,宁寒嘴角上挑,猛低头在云叶脸上亲了一口!
不等云叶反应过来,宁宁便在马车里拍着手、跳着脚喊:“爹娘亲亲!爹娘亲亲!”
云叶俏脸爆红,简直要疯了!
这马车的前后左右都是侍卫,他们本就耳力好,宁寒那话指不定早被听了去,更何况这会子臭小子跳脚高喊……
☆、303 又起动乱
云叶也顾不得捶打宁寒,上手便捂住了宁宁的嘴!
小家伙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两只小手扒着云叶的手,小嘴含糊不清地喊:“娘!别捂……我嘴……”
马车外众人个个闷笑,同时心中暗自庆幸。
卖身为奴实属无奈,碰上这家主子也算是三生有幸!
……
晚上在馆子后院摆了三桌!
包间里倒是清净,只是,能同时摆开三张大桌的包间却没有。
此时暮春初夏,晚上十分舒适,齐掌柜提议,“都是自己人,不如便在院中摆桌。说话、敬酒都方便!”
后院十分阔大,虽摆了不少盆景,也有些杂物,但是,摆上十几张大桌、坐上百十人,还是松松的。
冬季,火锅生意火爆、需要等位的时候,也在后院摆过。只是,朔风凛冽,感觉不是太好罢了。
想到现代盛夏的大排档,冰啤酒、香烤肉,三五好友……唉!少了冰啤酒、凉饮料,烤肉再香,也没滋味了。
云叶暗叹了一口气,点头,“就这么办。咱们也不去跟食客们争桌子。”
这三桌自然是云叶主厨。
王洲特意过来恳求:“少奶奶,一定要做酸菜鱼哦!我们出去这么久,一次没吃过。每次一想起酸菜鱼啊,就口水哗哗地!”
卫让也走过来,嘿嘿笑着,道:“还有那个烤鸭!”
云叶笑:“今天啊,你们不用说,烧鸡、烤鸭、酸菜鱼,还有红焖羊肉、干锅鸭头,这几味主菜,自然是少不了的。包你们吃个够!”
众人一听,都喜得抓耳挠腮,“嗷嗷”叫着,“谢夫人!今天有口福了!”
几人在院中笑闹,把宁宁抛起、接住;抛起、接住……
宁宁最喜欢的游戏,便是这个,笑得叽叽呱呱、头脸涨红,惹得馆子里的食客们都往院中看。
云叶笑着看了一会儿,叮嘱小心着,便进了厨房。
今晚自己要大展身手喽,说起来,好久没有专门做过酒席了。
云叶定的菜单很好,荤素搭配、凉热均匀、汤菜齐全、主食和面点也极具特色,大家吃得十分尽兴。
酒嘛,自然更不能少。
大家哪里敢让宁寒和云叶敬酒,云叶也不勉强,让宁宁端起酒杯给大家敬了一杯,就算了。
小家伙被宁寒抱着,挨着转了三桌,奶声奶气又豪情万丈,喊:“喝!”
把大家喜欢得不行,人人抢着抱!
大家也不分主仆男女,乱坐的,显得十分热闹。
在座的,不是江湖儿女走南闯北的、就是生意场上见过世面的,就春儿和小荷腼腆些,到底年纪小也贪玩,很快便放开了。
两个人甚至拉着卫萍,嘴里甜甜地喊着“姐姐”,竟灌起酒来!
晚上回去的便有些晚。
大家酒足饭饱、欢声笑语,不骑马、也不坐车,一群人说说笑笑,竟走着回家了!
宁宁熬不住,宴席未散便睡着了。
回去的路上,云叶说把孩子放进马车里。
宁寒舍不得,半年多不见孩子,亲得不行。让熟睡的孩子伏在自己怀里,搂着自己脖子、小手搭在肩上,就这么一路抱到了家。
上了床,自然是夫妻共享闺房之乐。
三次做罢,宁寒还意犹未尽,大手到处点火。
云叶气喘吁吁地,娇嗔道:“不要了……够了呀……”
“攒了大半年呢!”宁寒坏笑着大动不止,猛低头含住云叶的耳垂,“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云叶被撞得语不成句,“让……下人们……看轻……”
宁寒抬起头,眼睛黑曜石般,昏暗的烛光里十分明亮,笑道:“傻丫头,我越疼你,他们才越看重你。”
其实,宁寒说的是实话。
男人不喜欢,当家主母也被下人们轻贱瞧不起!
若是被男主人喜欢,就算是歌姬小妾、通房丫头,下人们眼皮子薄的,也赶上来巴结!
越是深宅大院,越是如此。
云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宁寒回来后,自己天天睡到中午吃饭,唯恐别人不知道昨夜做到多晚似的!
心里暗下决心,明天一定早些起床!
可惜,第二天一睁眼,便又是日近中午了……
云叶咬牙切齿,捶打着宁寒的枕头,“先让你舒服三天……”
说完,方意识到刚才那话不妥,好像今晚又把自己给献出去了……
云叶气呼呼地起了床,腿软脚软地洗漱完毕,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