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的眼皮打架,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迷迷糊糊的回道。
“小姐说笑,昨儿个不是刚下完一场大雨,那风可大着呢。”
女子笑笑,并没有接话。
屋子炎热,其他人的屋子都有冰盆,偏偏她的屋子没有。虽然她并不觉得热,但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真的让人恼怒呢。
想起白天族长夫人那副恶心的嘴脸,女子的脸又沉了几分。
她今年十二,一般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想看人家,准备定亲之类的了。走礼过上几年,及笄后就可以成亲了。
一抹冷笑挂上嘴角,可是她是一般女儿么?
哪个疼女儿的人家不是快及笄的时候才跟之前看好的人家通通气,待及笄后再过上两三年才举行婚礼。偏偏她堂堂大理寺卿之女哦,不,现在是内阁大学士了。
眸子里的恨意又浓上几分,女子喉咙动了动。
叶老夫人也好、叶陈元也罢,不过是人走茶凉。她就知道此行一走,肯定轻易回去不了,却没有想过是这么久!双手捏拳,女子的眼眶开始泛红。
那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问自己,他没有来找自己!他娶了侧妃,而且还是徐米分黛那个绣花枕头。
将胸口的玉坠拿出来,她的表情又变得柔和。
月光迷离,良久,女子终于沉沉睡去。
如果叶子衿在这里一定会惊叹,床上的女子身体玲珑有致,皮肤滑白细腻,刚毅中透着丝丝妩媚。赫然是模样似十四五岁的叶婉然!
第二天卯时,叶婉然就已经洗漱完毕。自从到了这里,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个月之外,此后的每天早晚,她都要去给族长夫人请安。
碧云在给叶婉然系了一件披风,藕荷色掐金挖云撒花洋绉的料子,上面的金丝好些都已经换成了金色的线,已经有点旧了。
“哎,小姐又长高了,衣服都短了一截。”
碧云说着,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不行,我要去跟她们理论理论,好歹小姐也是从二品内阁大学士的小姐!怎的容得她们如此作贱!”
叶婉然对着朦胧的铜镜看了看,摸了摸碧云的头。她现在比碧云还高一个头。
“不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自己去买就好了。”
秋月在一旁抿着嘴没有说话。
听说叶府每年会给本家五百两银子的赡养费,明面上小姐跟这府里的小姐一样。一脸四季每季四套衣服,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冬夏还有炭盆冰盆。
但是呢?
秋月摇摇头。
小姐当初走得匆忙,要不是她急急拢了几件衣服,恐怕到了连换洗的都没有。那时候本家的人见识大理寺卿的小姐来了,还颇为巴结。衣食住行基本与京都的时候比齐,倒是过了一段优哉游哉的日子。
只是一个月后,从京都来了给小姐送行李的嬷嬷,从那以后,本家人的态度就变了。
说好的四季十六套衣服,也变成了一季一套,冬天的碳、夏天的冰也时有时无。碧云好几次忍不住上前理论也被人冷嘲热讽的气哭了跑回来。
她们说小姐是扫把星,克亲克己。
叶婉然对着镜子自顾一番,微微一笑,然后带着碧云和秋月出了门。
这院子只有她们两个丫头了。
彩婷和彩蝶
“哟,这不是咱们的三小姐么,来得真早啊。”
一道妩媚妖艳的声音响起,碧云咬碎了一口银牙。
“呸,不要脸的浪蹄子。”
狠狠向来人啐了一口,碧云簇拥着叶婉然往屋子里面走去。
彩婷爬了族长叶序亭的床!成了族长大儿子的姨娘!
叶婉然面色如常的从彩婷旁边经过,脸上含笑,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彩婷差点蹦了起来。
“彩姨娘也早,只是以色侍人希望你早得贵子。”
秋月跟在叶婉然的后面,同情的往后看了看,彩婷跟过来的第二年就爬了亭大爷的床,却是至今无子无女。
彩婷被踩了同脚,红着眼等着叶婉然,眼看着就要上去理论一番,却是被身边的彩蝶拦了下来。
“姨娘算了吧,她怎么说也是主子。”
当年彩婷被收房后,就把彩蝶也带走了,怕贪色的叶序亭觊觎彩蝶的美貌。转眼彩婷就给她找了一个管事嫁了出去。而后就一直留在彩婷旁边当一个媳妇子。如今却是儿女双全。
彩蝶的话刺激了彩婷,她的眼圈更是红了几分。
“她是主子我也是啊!凭什么让她骑在我的头上!”
要不是她我现在指不定都是内阁大学士的姨太太了!
彩蝶安抚的拍拍彩婷的背,她知道彩婷的心结。
要说本家最恨三小姐的人,还真是非彩婷莫属。当年彩婷原本离姨娘之位近在咫尺,却因为老夫人舍不得送三小姐走,这才失去了机会。后来又好不容易夫人生产,没办法伺候老爷,要是这时候留在府里,肯定也是一个机会。偏偏又是因为叶婉然失之错臂。
叶序亭严格算起来算是叶陈元的子侄辈,比叶陈元也稍小几岁,但是却比不上叶陈元丰神俊朗。常年浸**色,导致他看起来十分的沧桑显老。
偷偷拿出帕子掖掖眼角,彩婷又恢复成了平时泼辣妩媚的彩姨娘。
“哼,都是弃子,至少我是这府里的半个主人,你不过是个客居的人,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不顾彩蝶不赞同的眼神,气势汹汹的朝着叶婉然走去。
★、第109章 开挂的子佩
“什么!买一个商铺要十万!你们上次不是说一万出头就可以吗?”
开心农场外,一记高昂的女生响了起来,情绪尤为激动。
丁德顺和钱景明无奈。
上次见面他们也只是说了个初步估计,两人拿了小姐的写的规划回去认真琢磨打探,最后才得到这个价格。
叶子佩要走高端消费路线,西街就不可能了,那边都是平民,太贵也消费不起。东街后面一点点,住的就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像什么恭亲王府啦、安平侯府啦、镇国将军府啦,基本都靠在那一带,更遑论还有其他的达官贵胄不胜枚举。所以把铺子开在东街是最合适的。
只是东街既然住的人非富即贵,那也就注定了房价不能便宜,大家谁都看准了那边的商机,是以商铺林立,稍有空铺出来,即便是有,也是立马就抢逝一空,常常是有价无市。
丁德顺见叶子佩炸毛,朝钱景明为难的看看,见对方只是微微摇头,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有把口里的话说出来。
东街现在有一间两层带院子的铺面出租、出售皆可,房价更是前所未有的低廉,只是屋主有点古怪。
叶子佩正犹自生气,见两位掌柜眉来眼去以为两人欺她年幼,心里不觉怒气更盛几分,脸上却是不显,反而对着两人笑得一脸天真。
“丁叔钱叔你们是在商量什么吗,不如说来给我听听?”
两人相视一眼,踌躇一番,最后钱景明叹口气,还是将两人在东街的见闻阐述一番。
原来东街之前有一家酒楼是徐阁老的产业,徐阁老今天已经八十有五,几个月前得圣上批准告老还乡。现在租期到了,把铺子空了出来。
本来这样的屋子,只要稍稍有点风声,基本就被人明里暗里定了的,也轮不到丁钱两人知晓。偏偏屋主性子古怪,订了三个很是苛刻的规矩,只要是一条不能满足,就没法把铺子租下或者买下。
叶子佩和叶子文叶子轩闻言,眼睛瞪得老大,稀奇的看着两人。
“那铺子门上贴着一张告示,上书有云。”
“一:本铺面只能充作茶楼、点心铺子使用。”
“二:本铺面只租/卖给长相俊美的人使用。”
“三:本铺面只租/卖给姓叶的人使用。”
叶子佩三人闻言大喜,当先便跳了起来。
“这不就是专门给我们留着的么,租金或许卖价多少?”
丁钱两人对视一眼,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钱景明摇摇头,皱眉对叶子佩说道。
“租金和卖价倒是真的不多,比起市场价还要少上那么几成,只是这样的屋子太过古怪,奴才担心是老爷的政敌之类给设的坑。”
先前光顾着高兴,叶子佩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闻言一滞,也皱眉思考起来。
“应该不会吧,我们要铺子的事情也就是这两天才告诉你们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啊?”
说完围着丁钱两人转了一圈,手在下巴上面摩挲两下。
“那丁叔和钱叔这两天出去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么?”
叶子佩想到的缺是仙人跳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在新闻上面看到,有一个屋主把一间房子卖给多家,最后拿了钱躲得远远的,留下其他几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会不会是有人已经买了,然后故意再订这么苛刻的条件,来迷糊他人,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呢?毕竟地段那么好,价格又那么低。
叶子佩皱眉走了两步,思索再三,最后还是买下来。
“之前我说过不用我爹爹的名头来办事,现在确实事急从权了,反正也就这里借个名头,之后再不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