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 (两手空空的客人)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两手空空的客人
- 入库:04.10
这于苏任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
苏任听得默然。
他虽然觉得太后说得有道理,但前朝没有这样的先例。
可是呢,话说回来,前朝也没有一任皇帝是被抱着上朝的。论起来太后出宫也并不违制,四处走走更不违法。名义上可以代皇帝南巡,以现在的形势也并不突兀。
不过安危却是大事。苏任皱眉“但现在皇帝年幼,恐怕也未必没有居心不良者。”先皇还有好几个兄弟呢。虽然一向以来没有存在感,可你知道人家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到时候万一太后有个好歹,也难免没有人趁虚而入。之前说要抱帝入朝,内侍都拿出来提了,却没有人提各个王爷,就是知道,这些人绝对不能放进来,否则无异引狼入室。在整个过程中,几个大臣子相互之间出奇地容易妥协,就是因为是太后总比是那些王爷好。也害怕内朝动荡了,这些人还会来钻空子。万一皇帝搞没了,自己猴把戏玩掉了,站的地方都没了更惶论其它。于是各退一步罢了。
齐田并不动容,只说:“身在这个位子,只要活着就难免会有危险,难道一世都缩而不动,什么事都不做?再说,我以为自己还有些自保的本事。”她那些课也不是白上的。现在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苏任也无话可说。
不过想想,太后若真有意,也只有现在动才是最好的时机。等时局再稳固些,朝上的形势便又不一样了。趁乱干成几件事,竖起威信展一展手段,也大有益处。起码别人不敢随便糊弄你。哪怕这件事以太后的智慧拿不下来,但太后身边还有自己呢。
而太后有这样的心志,他也十分感慨。不过想想,皇后本来就是胸怀心志都与人不同的人。
这才点了头。
但这里才定下来,结果下午便来了奏报,有个巡监在偏洲地界死了。
那个巡监还是与苏任同期的仕子,两个人私交颇重。听说偏洲的事,开玩笑说给苏任打一打前锋,试一试路,这才过去。结果却没想到人就没在那里。
便是苏任这样的人,也有了怒容,原本要等太后代皇帝南巡,现在却是等不得了。他们已经胆大至此,等到南巡的时候许多事都要遮掩过去,到时候或者也能查办,结果也是一样没谁跑得掉,但其中有多少人难得公道却难说了。案子破了,正义却不能被伸张的,他已经见得不少。原以为先皇一死,自己凭一已之力多少能给这世间些公道了,断不肯在第一件事上就要妥协。
等他到了宣室,却吃了一惊。
齐田穿了一身利落的骑装,头发束起来,远看英姿飒爽。见到他来,转身说“我已经听何大人说了。我们等不得南巡了,即刻就走。”把手里的长剑佩在腰间。
阿绍连忙拿了大斗篷来给齐田,她自己也是要去的样子。
何并吉明明是个青年,却一脸胡子巴渣,见到苏任来,也不客气“苏大人就留守在皇帝身边吧。对于这些大臣子,苏大人总比我拿手些。我斗胆,陪太后往偏洲去。叫太后看看这天下是什么模样了。”说着这话,还是有些义愤的。
他被贬了都城治官这一职之后,做的便是巡监。别看巡监是个好职位,那也要看巡的是哪一块地方。他这二年下来,见得事情多了,不复以往的稚气,手段也一向厉害,最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不过不得楚则居的喜欢,常常被痛斥。所以官途坎坷不得志。还因此被其它同僚嘲笑。
此次扶摇直上成了辅臣,到是叫那些人闭了嘴,可他自己过惯了‘前线’的日子,却不大习惯天天坐在案几后面。这次一听同科的事,便立刻往太后这里来了。
齐田着人把幼帝抱来,塞到苏任手里“皇帝和公主便托付给你了。”后宫的事他是管不到的,齐田也一时没有抽出手来,现在便把静公主都移到宣室的侧殿来暂居了。以防自己人不在,后头那些女人再生什么妖蛾子。那边的事暂时放任,只等她把这件事平了,再去收整。
苏任抱了孩子,心里免不得涌起被信重的热意。郑重道“太后娘娘放心。”
不过苏任叫别人放心,自己却不怎么放心。不放心很大程度是因为不知道齐田生存能力到底有多强悍。
但哪怕不放心,可想想现在也只有这样是最稳当的。私服不比官而堂皇的南巡能把折子与各地奏报送到队伍中去,必须得有人在宫中坐镇才行。
齐田装扮好,便带了大斗篷和何并吉一道出去。走到宫门外正要上马,就听到宫门有人在叫嚷,说自己是寿太后的娘家人,寿太后小时候要不是自己都活不下去,现在怕已经不知道仙游到哪去了。一定要进宫见太后。
齐田觉得这声音熟悉。过去看,不是钱得利是哪个!
这个老家伙,还是一身妇人打扮,扭头见到她是一身便服,也不出声,嘿嘿笑地跟着走到僻静处,等她屏退了其它人,才嗷地嚎起来“我还以为您不在了呢。您怎么就这么虎啊!说杀就杀了!”
他还以为怎么也要个三五年才会动手。没想到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皇帝被宠妃杀了。
他听了这消息一想,这不能啊,事情不该是这个走向,肯定是齐田败露了,于是杀一个皇帝垫背不亏本,才会这样。于是连夜收拾了细软,就带着两个小的跑路了——到底他现在也跟小孙女儿有感情,没狠下心把人丢了。后来听说董氏的事又等了一阵子,感觉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了。这才找上门来。
再一听齐田不能回去了,直跌脚“您这不是胡来吗?”
“真是因为我改变了历史?”
钱得利笃定“那当然啊。”
再细问,他却说“我看过那么多电视电视,没有一个是改变了历史之后对现代没有妨碍的。您说您吧,您不读书,也多看看电视好不好啊?”
说完见齐田负手看着自己,没甚表情。
讪讪地,连忙干笑“要不,我给您想想法子。别担心啊,别担心,仙人自有妙法。”
齐田以为是什么法子,却没想到他去买了黄纸,画出一筐的符来。还是老办法,要她每天把这每张都贴在身上。因为他实在是搞不清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有用的。
“我估摸吧,总得有点效果是吧。”钱得利腆着脸笑。又巴巴地问“您能做太后,我也是功臣啊。要不,您给我封个官呗。我没做过官呀,好歹是老乡,好叫我也风光风光。”
齐田点头“好啊。”
他脸上一喜。
齐田说“我身边还少个得力的内侍。”
钱得利打了个冷颤,一拍脑袋说“突然想起来我的乖孙女儿还在等我呢。”扭头就跑了,边跑边喊“这东西要不起作用,您也别急,我再想别的法子。”一会儿就没影了,再没有更快的。
齐田好笑,把符都收了,贴身放好才从巷子出去与何并吉并阿绍一起往城西走。
因为此次出去讲究的是奇速,所以并不打草惊蛇,身上的符牌,还有盖了御印的圣旨什么的都收藏好了,只带了银两,和一些干粮肉干什么的。去东市买了一三匹马,立刻就往偏洲去。
没想到才走出都城,却遇到两个人骑马横在道上,一看就是专门来拦人的。
阿绍吓了一跳“不至于从这里就开始截道吧。”
何并吉也摇头“那不至于。”请齐田等着,自己走近去看,却松了口气“小郎君怎么来?”原来是阿丑。他穿的是便行的衣服,不是特别显眼,远远就对他说“我听大姐说的。”
珍娘跟何并吉因为告状的事相熟,何并吉走前,还在帮她家里监工铸墙呢猫咪也能玩网配。珍娘打趣说,我家又不是没有得用的下仆,要你来铸墙吗。他只是笑。
既然有事要走,走时难免要有个交待。
他走了好丑正好过去,珍娘本来也不放心,便说了。
阿丑这样的年纪,只恨不能出门上山打虎下海捞鲛地漫天行侠仗义,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跑去跟田氏说“光在军营里呆着,都是些打打杀杀的。跟何大哥出趟门定有些好处。”田氏哪怕不愿意,可也拿他法子。难道要把他腿打断吗。
阿丑说着十分得意“我想你进宫再出来,肯定要路过这里的,便在这里堵你呢。”
何并吉好笑“我是去顽的吗?”
阿丑连忙说“我在军里,武艺也算了得的!比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好些吧!不是说那里已经死了个官儿?!遇到什么事,我扛你起来跑,都比你自己跑快!”
阿并吉看看他身后,嘲笑地问“那你要行侠仗义去,怎么还带着侍女?”
阿丑身后跟着椿。
说到椿,阿丑脸一下就垮了。自从椿被田氏收做养女,真个比他大姐还烦人。从上管到下,要能管,恐怕脚毛都不肯放过。一听田氏说他要出门,就追着来了,劝他劝不动,他不肯回去,自己也不走。总之就这样跟着他不放。你不回去是吧?好啊,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