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李氏见了彭瑾这幅模样,不无嫉妒地腹诽道。
只听刘克竟默了默,大约是在想着怎么说服刘识,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正是因为你大哥和二哥都有职事在肩,脱不了身,这才找你去给萱儿送嫁的。萱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平日里和大家睦融洽地相处,现在事到临头,让你给她送嫁,你难道还不乐意?”
刘克竟这话说的也不嫌心虚,刘萱在诚意伯府一向是个孤傲冷僻的人,这事连伯府里的小猫小狗估计都深有体会。
刘克竟说刘萱平日里和大家和睦相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更何况,刘识明年春上就要参加会试了,若是考中了,紧接着就是殿试,授职,可没有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可以浪费。
而上河县距京城万里之遥,等刘识送刘萱出嫁,观完礼,再折回来,估计都没什么时间准备会试了。
刘识虽然对刘萱没有什么恶感,但也不愿意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被刘克竟等人推了出去做冤大头。
刘识正要再次推脱,就听刘让慢慢悠悠地开口道:“上河县山高路远的,萱妹的陪嫁又丰厚,即使是一直都走官道,也难免会被贼人惦记。三弟正好手底下有一群武艺超群的江湖人士,带着一起去为萱妹送嫁保平安,再合适不过了。”
刘识一个眼神望过去,寒光闪闪。
刘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很快又反应过来,坐直了身子,脸上闪过一丝羞恼。
他竟然被刘识一个隔空射过来的眼神吓到了!
真是……丢人!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识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刘让暗自庆幸。
刘识见刘克竟和刘诚闻言,均没有表现出惊异的神色,也没有人出声询问,便知道刘让一早就将安老大等人的事告诉了他们。
或许,他们之所以推他出来送嫁,也是看中了安老大等人的功夫,正好省了请镖师的钱财!
诚意伯府的算盘,一向都打得精,只是打算盘的人好像一直都看不远,总是汲汲于眼前的蝇头微利。
刘识暗自叹息,开口:“既然二哥说到了他们,那这次为萱妹送嫁,就由他们做护卫吧。至于他们这一路上往返的费用,都由我来出,也算是我作为兄长,对萱妹一点心意。”
至于彭瑾的护卫,不是还有他嘛!
刘识自信有他日夜贴身的保护,一般人连彭瑾的身都近不了。
更何况,灯笼巷的刘宅,一向风平浪静,和美安乐。
刘让哼哼,明明就是他的手下,唯他马首是瞻,任凭他随意调拨使唤,刘识还偏偏提什么费用的事,分明是故意卖人情来的!
刘识不理会刘让面上一闪而逝的嘲弄,像刘让那样自私自傲的人,也理解不了他和安老大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话锋一转,刘识接着说道:“只是,送嫁一事,还要请父亲另请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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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刘识和刘萱是兄妹关系,上一章已改过~忙晕了╮(╯_╰)╭(未完待续。)
第203章 挑唆
见刘克竟面色一变,张口就要反驳,刘识抢先一步开口解释道:“先不说孩儿非长非贵,担不起这个职责。就说孩儿还要用心备考,时间上就腾出出来。
父亲让孩儿送嫁,也是为了给萱妹撑腰,那若是孩儿从此一事无成,即使去了,也只会让萱妹脸上无光罢了。”
当然了,他若是科考失利,诚意伯府也就无利可沾了。
这其中孰轻孰重,刘识相信刘克竟衡量得出来。
果然,刘克竟闻言面色变了又变,最终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件事,就只能另有打算了。”
刘识拱手笑道:“父亲英明。”
刘诚和刘让却一脸的焦急,刘识若是不去,那可就只能从他们两人之间二选一了!
一个庶妹,一个偏远山区的县令妹婿,他们可不愿意费力去讨好!
上河县那种偏远的地方,哪里有人肯去,搞不好梁山一辈子都要在那里做个小县令呢!
有时间做这种无力的白工,倒不如多费心思结交京城里的权贵呢!
“父亲……”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地朝刘克竟拱手,想要推脱。
刘克竟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未待两人请托出口,刘克竟就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们族兄弟不少,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你们尽管用心方差!只有你们将咱们诚意伯府发扬光大了,你们的妹妹们才能在出嫁后倚仗婆家,过得舒心惬意!”
刘识见刘克竟完全是拿两个标准待自己和刘诚刘让,垂下眼眸,遮掩住自己的失望和心灰意冷。
坐在女席的彭瑾,听了刘克竟这话,气得后牙槽都要被咬破了!
他们觉得到底是兄妹一场,到底是一家人,不计前嫌地来参加这场刘萱婚前小团圆的聚会,可是,他们可没有把他们三房当做血脉相连的亲人看待!
刘萱听闻刘克竟要找族中兄弟为她送嫁,面上也难掩失望。
她性子虽然凉薄,但是也知道族兄和亲兄长是不一样的!
刘惠舒心了,端起一碗汤惬意地吃了起来。
崔氏也是满脸堆笑,想让她生的儿子为柳姨娘那个狐媚子的女儿送嫁,美的她!
角落里的柳姨娘,暗自蹙了眉,是她思虑不周,只想到刘识未来前程远大,没想到此时的刘识还要抓紧时间备考。
一众人各怀心思见,就听刘诚得了便宜还卖乖,感叹道:“自家妹子出嫁,却要族中兄弟送嫁,三弟\',你推拒了送嫁,萱妹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刘让附和道:“就是就是。族中弟兄,哪比得上自家哥哥!不过,到底是三弟你的学业前程重要一些啊!”
两人的声音都不算大,却能保证这话穿到屏风另一侧的刘萱耳朵里。
挑拨离间,落井下石!
彭瑾心里愤愤。
就听刘识不疾不徐地回道:“萱妹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
刘识故意把刘诚和刘让都拉上,微笑着回击道:“我要忙着准备会试殿试,大哥和二哥则要忙着各自的职事,都走不开。所以,只能选择别的法子来补偿萱妹了。我找人护卫萱妹和嫁妆的安全,不知,大哥和二哥准备做些什么来补偿?”
刘诚和刘让只想着挤兑刘识,没想到刘识此时还能反戈一击,顿时愣住了。
半晌,两人才面色讪讪地回道:“我们不如三弟本事,自然是拿银子补偿萱妹了。”
“哦,添妆也算是补偿啊!”刘识故作惊叹。又问,“还是大哥和二哥除了添妆的银子,另外要给萱妹补贴银子做私房?不知大哥和二哥打算拿出多少银子来,我也好跟随出个数!免得萱妹觉得我这个做三哥的不关心她,不舍得银子!”
刘诚和刘让的脸色顿时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难受,刘识这是赤果果地替刘萱敲诈他们啊!
他们出多少,刘识就出多少,这也是在勒索他自己,也不知道刘识是怎么想的!
拿出丰厚的添妆银子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刘识还打算逼他们挤出多少来!
听说彭瑾曾经给过一个丫鬟百两银子的添妆,那到刘萱这里,肯定不会比这个数少了!
三房不缺银子,可也不能这样满天洒啊!
不过是一个庶妹,一个前程不明的庶妹婿罢了!
更重要的是,刘识自己糟蹋了银子不要紧,还连累了他们也浪费钱财!
刘诚和刘让,谁都不肯吐口除了添箱银子,会另外给刘萱拿银子做私房。
尴尬的气氛被刘萱一声轻快的笑打破了,然后就听她笑道:“三哥快别为难大哥和二哥了,你这是要他们出银子呢,还是要割他们的肉?!”
说话一如既往地毒辣。
但是同席的彭瑾听了却很解气。
至于王氏和李氏,则都各自尴尬地笑着,暗恨自家男人弄不过刘识,偏偏还要不自量力地冲上去挑事,累得她们也跟着难堪。
崔氏将手中的酒盅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面色严肃地教训刘萱:“虽然你们是亲兄妹,但是各自都大了,你如今又出嫁在即,怎可如此轻佻,和男席隔屏风对语?以后出嫁了,再如此轻浮无礼,只会让别人以为咱们诚意伯府没有规矩,带累了娘家!”
前一句“轻佻”,后一句“轻浮”的,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刘萱的闺誉可就全都毁了!
崔氏真是狠毒!
刘萱也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就惹得她如此气愤怨怼,连带累娘家的呵斥都说出来了。
刘萱早就习惯了的崔氏对庶女的打压,闻言随意地答道:“谢母亲教诲,女儿自当谨记。”
哪里有半分受教的意思!
崔氏见状,胸口又是一闷。
好在宴席已经接近了尾声,很快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