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非如此。又岂能有她继续算计坑害杜芷萱机会呢?
不,不,其实,严格说来。也不算是坑害杜芷萱。
毕竟。杜芷萱为何要给自己安一个“福星”的称号?不就是想要凭借这样的称号嫁入秦王府吗!
所以,严格说来,她这还算是恰到好处地偏帮了杜芷萱一把。
荣寿院
今日当值的唐嬷嬷,轻声提醒道:“郡主,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安歇吧。”
“唉……”安平郡主长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外面那漆黑得不见星星和月亮的天色,心里沉沉的。“明日,就是每月雅儿和名下那些店铺管事见面的日子了。”
“郡主。这一个多月来,大姑娘抄录了许多经书,想来已深刻地认知到自己的错误,你无需担忧太多。”
敏锐察觉到安平郡主话外之意的唐嬷嬷,虽也知晓安平郡主的担忧很可能会成真,却依然按压下满腹的思绪,宽慰道:“大姑娘向来是个聪明的,虽一时入了迷障,却也很快就会走出来,从而明白郡主的一片苦心的。”
“若如此,倒好了。”安平郡主并不那么乐观,只因,当年,仅仅只有三岁的钱诗雅,能做出“非同一般”的选择,那么,十多年过去后的钱诗雅,究竟成长到了个什么样的高度,却是不得而知了。
虽然,到现在,唐嬷嬷依然不明白为何安平郡主要眼睁睁看着钱诗雅出手算计杜芷萱,就算事发后,依然只是给了钱诗雅一个禁足处理的“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惩罚。
不过,因着杜芷萱十多年来的装聋作傻而给人一种“扮猪吃虎”,在最关键时刻才出手,一刀狠杀的行事作风,和令人无法忽视的聪慧机敏,以及安平郡主慢慢地偏向于杜芷萱的方行举止,于是,唐嬷嬷再次宽慰道:“就算真有什么,想来,也逃不过小小姐的厉眼。”
“更何况,往后,小小姐也要嫁入高门望族,若,没有这样的人来练练手,还不知会被人如何地欺负呢!”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安平郡主微微颌首,若非如此,她又岂会在钱诗雅犯下了那样不可饶恕的大错后,依然将钱诗雅留在将军府?不就是为了用钱诗雅被揭破老底后的疯魔状态来给杜芷萱练手!
……
武候王府
“福星?”
武候王世子冷笑一声,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若,杜芷萱这样恶名远扬,不学无术,连那些仗着家族之势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都不如的姑娘竟会拥有这样的命格,那么,这天下间就再也没有贫贱之分了!
“不过是妇人的陋计,太过粗鄙。”武候王世子眼眸里满是厉色:“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竟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未深思秦王那样的人是否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只是,倒底是前未婚妻,既然对方已选择了今后要走的路,我这个做表姐夫的不偏帮一二,确实说不过去。”
该说,不愧是能和钱诗雅一同背着御赐婚约私下往来,并在短短几年里生出“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情意的武候王世子吗?在这一刻,竟和钱诗雅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只不知,之后,候府又会如何的热闹?这样的大戏,可不是年年都能看见的啊!不与众人一同分享一二,也未免太令人遗憾了。”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只因,林管家再次逮住了那些疲命奔窜的下人,并将这些奉了武候王世子之命,摩拳擦掌地准备实施各种计策,务必让这些流言蜚语以最短的时间里传遍盛京的几位主使者,提溜到了武候王妃面前。
听完了众人叙述话语的武候王妃,在看见武候王世子那哽着脖子不认输,觉得自己的计策非常妙的得瑟模样时,只觉得一阵心烦气燥,忍不住出声喝斥道:“荒唐!”(未完待续。)
第205章 太后皇帝顾虑多
武候王世子猛地瞪圆了眼,一脸的惊诧和不可置信。
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妙计,落在武候王妃眼里,竟只换来了一句“荒唐”?
“母妃,不然,你说,应该如何处理呢?”
“你……你……”武候王妃手指指着武候王世子,脸色铁青,身子颤抖不已,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含辛茹苦教养出来,平日里给人予一种风度翩翩,儒雅端方君子模样的武候王世子,有朝一日也会流露出这种无赖纨绔的气死人不偿命的姿态!
都怨钱诗雅那个狐狸精!
想起武候王世子之所以变成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武候王妃就不由得杏眼圆眼,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视着武候王世子:“你真以为,这种内宅妇人都不屑于使用的阴私法子,能起到效果?更不会被人顺着那些蛛丝马迹,追查到你头上?”
“睿儿,你太让我伤心了!”
将武候王世子脸上的怔然和思索神情尽收眼帘的武候王妃,心里一喜,只觉得自己多年的教养心血确实没有白费,只要让武候王世子离了钱诗雅,不再受钱诗雅这个惯于伪装的狐狸精的影响,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再度回到往常那个让自己骄傲自豪的模样。
“都说君子端方,有可为,有可不为……”
一番大道理,冲武候王世子当头砸了下来,只砸得武候王世子头晕眼花。心里那最初才浮现出来的得意和窃喜等神情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很久都未曾浮现过的后悔和懊恼等情绪。
“睿儿,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将来需要支撑起整个武候王府,就算要算计某些人,也该使用正大光明的阳谋,偶尔使用一些阴谋,却也不能是这种连内宅妇人都不屑为之的小道之术。”
……
秦王府
“这消息,可有把握?”秦管事眉头微蹙,怎么也未料到。勇诚候府那帮人竟会糊涂成这样!
“确是真的。”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内侍低声说道:“这个消息是勇诚候府长房夫人令人传开的,勇诚候府和将军府的那位钱小姐都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一把,就连武候王府也都按奈不住地下水了。”
“蠢货!”哪怕向来在乎自己形像的秦管事。都不由得暴了粗口,已经不敢想像太后等人获悉此讯后会如何地震怒了。
很快,秦管事就写好了两封信,一封信遣人快马加鞭送长驻京郊大营的秦王。一封信则交由暗卫。送到了太后手里。
皇宫
出乎秦管事预料之外,太后只是一目十行地掠过这封书信,就随手将信递到了坐在一旁的皇帝手里。
“可恨!”皇帝右手成拳,重重地击打在矮桌之下,向来给人予严谨肃穆感觉的面容上,也难得地浮现一抹恼怒,“这勇诚候府真是混乱不堪!”
往日里,勇诚候府一众人漠视杜芷萱。时不时坑害算计杜芷萱一把,也就罢了。毕竟。世家贵族后院里,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唯一有所区别的,也不过是老夫人和钱氏等人太过狠毒,生生将杜芷萱给养出了一个天真单纯不识人间丑陋黑暗面的性子。
当然,这期间,杜芷萱本人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若,杜芷萱能早早亲近将军府,接受安平郡主的教导,就算那勇诚候府一众人有着再高明的手段,却也不可能处处坑害算计到杜芷萱,而,钱诗雅更不可能瞒着杜芷萱,和勇诚候府众人联手撬了武候王世子。
太后捧着茶杯,轻抿了口,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母后,你就不生气?”皇帝忍不住地问道,说到底,勇诚候府突如其来的这一招,可算是打破了太后定下的妙计啊!
“有什么好生气的?”
太后淡淡地瞥了眼皇帝,虽有些懊恼自己当年将皇帝保护得太好,竟没见识过多少独属于内宅妇人的阴私面,而,特意为皇帝聘娶的皇后也手段颇为高明,竟令皇帝到现在还单纯地以为后宫比其它世家贵族内院安静祥和许多,倒底,因皇帝如今身份不同,再加上年岁已高,这样的念头只在心里转悠了下,很快就被她抛到了一旁。
“杜芷萱这丫头是‘福星’这件事,早晚也要被揭开。”太后神情淡然,就算她有意将杜芷萱配给秦王,但,顾及秦王的性情和身份,也不会做得太过明显。
当然,这该有的考验,却是必不可少。不然,为何知晓杜芷萱“福星”身份后,截止到现在为止,太后依然未召见杜芷萱?!
皇家媳妇可不好做,尤其是秦王这样性情冷漠到不近人情,虽和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却和皇帝的几个儿子关系并不怎么亲近,更和朝堂上的大臣没有什么来往,几乎可有用“孤家寡人”几个字来形容的皇室王爷的媳妇,更是不好做。
“可,这……”皇帝一脸的迟疑和为难,“秦管事可是特意遣人送信给小弟了,我不怕其它的,就怕小弟恼怒之下,提着大刀从京郊驻地赶回来,杀向勇诚候府啊!”
“老大,你想多了。”太后一阵无语,这些年来,她提醒过皇帝无数次。
奈何,哪怕一连再地落入秦王有意为这的圈套里,尽职心责地为秦王扫除各种痕迹,皇帝依然固执地认定了秦王就是个“直来直往,粗暴不讨喜”的性子,若自己不偏帮一二,不知会被旁人撕虏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