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人,可是典型的‘小人报仇,十年不晚’!”
末了,李姨娘又悠悠一叹,眼底眉梢间有着颇为清晰的庆幸:“还好,如今,你已出嫁,往后,就算候府被杜芷萱和老夫人两人给闹个天翻地覆,就算候府其它姑娘也被卷入这滩浑水,身败名裂,却也不会再影响到你。”
“这……”杜莜心里酸甜苦辣涩五味俱全,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话已到了喉咙旁,却又不知该从头说起。
末了,杜莜只能轻叹了声,心里那些因杜芷萱恣意妄为的行为而生出来的羡慕嫉妒恨等情绪,却又莫名地减轻了几分。
当然,即使如此,杜莜却也不打算提醒杜芷萱一声。甚至,还打定了主意,若,杜芷萱真没避开老夫人的算计,那么,在适当的时候,她一定要推波助澜一把,以回报杜芷萱收下安王府送来的那十盆菊花之事!
……
而,相似的谈话,也在候府其它几房院子里发生着。
于是,这夜,不知多少人遥想那为所欲为的未来而久久不寐,碾转反侧,待到第二日,送别杜莜时,却个个都顶着浓重的妆容。
早已从鬼鬼们吐槽的话语中,提练出众人算计方法的杜芷萱,眼看杜莜因安王长子骑马前来亲迎的举动而羞红了脸,身后隐隐地冒出幸福的粉色小泡泡,由着丫环婆子搀扶着,钻入那顶粉色的小轿里后,心里轻哂一声。
简简单单地送行,却因老夫人疼宠杜莜之故,而耗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待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杜莜一行人的身影后,老夫人才由嬷嬷搀扶着,道:“现下,就需全力准备二丫头的婚事。”
老夫人的目光,一一地掠过在场众人,尤其在垂眉敛目,维持着一幅静坐旁观姿态的杜芷萱身上停留了许久,那才舒展开的眉头就不由得打成了一个结。
换了任何人,眼看杜莜晒出来的嫁妆中,大部份都是独属于钱涵梦的物件,怎么着,都不应该是这样一幅淡然处之的置身事外的态度吧?
难不成,安平郡主又遣人传了什么讯?
不,不可能!
到现在,依然未能全部放权的老夫人,毫不犹豫地推翻了这个结论。
难道……
心思转念间,因着尚且在外面,故,老夫人又很快将这缕思绪搁置一旁,只是看向二房于氏和杜芷菡两人,道:“于氏,菡儿,你俩随我到梨香院,其它人都散了吧。”
……
轿子摇摇晃晃的,很快就出了勇诚候府,抬到了人烟鼎沸的大街上。
而,这时,于满腹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中,又有着淡淡紧张和羞涩的杜莜,紧紧地拽着手指,忍不住轻咬嘴唇,那爬满了红晕的面容,慢慢地褪去了血色。
只因,即使锁纳声再大,杜莜却依然清楚地听到了外人的议论。
“唉哟,这是哪家娶新娘子啊?”
“什么娶啊?看到这顶轿子的颜色没有?”
“青色的?我的老天,你不说,我还以为这是哪家新娘子的陪嫁丫环坐的呢!”
“是我离京寻友太久了吗?什么时候纳妾,竟也将排场整得跟娶正室一样了?”
“啧!这偌大的盛京,也唯有那老糊涂的勇诚候府老夫人,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啊!其它的世家贵族,那可是循规稻矩,绝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啊!不然,还不得被御史弹劾得满脑袋的包,才怪!”
“我告诉你们啊,听说,这位姑娘的未婚夫虽略有些清贫,但人品端方,才华横溢。只可惜,要接连守孝好几年,于是,这位姑娘就等不得了,说是即便那人中了状元,却也因家世清贫之故,而无人帮扶,只能从最小的七品芝麻官做起,辛苦一辈子,熬成黄脸婆,也不一定能过上那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这位姑娘,就与其未婚夫退婚,然后,上赶着与人为妾?”
“可不是嘛!据说,还是某次踏青郊游,这位姑娘就与安王长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互许终身了!”
“安王长子?啧!这姑娘眼睛瞎了吧,竟放弃一条通往官家夫人的正室之路,而选择一条布满荆棘,随时就会丧命的小妾之路!”
“这你就不懂了吧?据说,她与安王长子是真爱!安王长子愿意为了她,而空着正室之位,直到顺理成彰地袭了世子位,就扶她为世子妃!”
“真爱?世子妃?嗤!真是天真到可笑的想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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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其实,这就是一个重生的姑娘,在“贵女培养系统”的帮助下,由学霸进化成学神的日常。(未完待续。)
第277章 路人纷纷议论忙
这些愚蠢的凡夫俗子,懂什么?
不过是对自己这般待遇的羡慕嫉妒恨而已!
杜莜咬了咬唇,竭力这般安慰自己。奈何,轿子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仿若就在她的耳旁似的,令她根本就没办法忽略掉。
“你们不觉得,安王长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吗?”
“若那么个一日不寻花问柳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纨绔子弟都是聪明人的话,这天下就没有真正愚笨的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们以为,安王长子为何苦心筹谋,与勇诚候府这位姑娘相识?还不是为了安王府那令一堆庶子厮杀的‘世子’之位!”
“若真如此,不是应该娶候府姑娘为正室吗?这样,才能算是真正的亲家,才能互帮互助啊!”
“富贵人家嘛……都有些不能说的内宅阴私,你们懂的。”
……
这?
这!
杜莜心里浮现出一个看似荒谬大胆,却是唯一能解释这些流言蜚语的猜测来。
——这一切,都是钱氏设下的圈套!
而,想必,就连那次踏青郊游,之所以会遇见以安王长子为首的一众世家公子,也都是钱氏早就打探好的。
为的,就是毁了父亲多年前特意为她挑选的王家那桩婚事,为着那所谓的荣华富贵而心甘情愿地与人为妾,像姨娘一样,一生都被主母磋磨,儿女也都生来就低人一等!
而,想必,父亲也恼了她吧?祖母更是心寒了吧?否则,又岂会漠视她这样一个备受宠爱的候府姑娘,以姨娘的身份,嫁与一个尚且不知前程如何的王府庶子?
若,安王长子真得是因为“世子”之位,才会放低身段,和她玩那所谓的真爱游戏,那么,待到他知晓这一切的真相时,她又会落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
想到此,杜莜的面容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满腹惶恐不安,更从骨头缝隙里往外逸散出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来。
轿子依然摇摇晃晃,朝着安王府的方向行去。
而,锁呐声依然那样高亢,却慢慢地褪去了最初的喜气,令乍听得这般调子的人下意识地毛骨悚然。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外貌猥琐,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男子,在杜莜乘坐的青色轿子消失在视线里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彼此对望一眼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
在杜莜的惶惶不安中,轿子顺利抵达安王府。
“落轿!”
伴随着这样一道尖细的嗓音,杜莜被两个陪嫁丫环从轿子里搀扶了出来。
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杜莜也不例外。
粉色的盖头,遮住了杜莜那张秀美的容貌,而,那袭粉色云锦做成的衣裙拖坠于地上,用金色丝线绣着牡丹花图案,随着她的行走,偶尔可以看见花丛间停驻的凤凰。
而,约三尺的宽大袖口,细细的束腰,行走间,如一朵花盛开的长而宽大的裙摆,完美地衬托出她的娇弱柔美。
即便粉色盖头覆面,但,由这样婀娜如柳的身姿,和身上隐隐流露出来的一种独属于柔美少女的气息,都令人不由得生出一种“天仙下凡”,恨不能立刻就揭开她的盖头,近距离欣赏一下这样姿色的感觉来。
一瞬间,不知有多少纨绔子弟,用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扫视着安王长子。
尤其,在他们看见被搁置在院子里,特意敞开来的箱笼中,那无法忽略掉的珠光宝气时,就忍不住出声议论开来。
“靠,这家伙前世拯救了多少人,才能在今世修得这样的福份啊!”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勇诚候府,一介庶女,就有这么多的嫁妆,勾得我都心痒痒的。”
“勇诚候府可是有十个姑娘,除开这一个,还剩下九个,无论如何,总能勾到一个吧?”
“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听说,这位姑娘可是勇诚候府里最得老夫人欢心的,连长房那两位嫡女都要倒退一丈。所以,我估摸着,就算煞费苦心地娶了其它几位姑娘,对方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嫁妆!”
“这样看来,这家伙还真会得偿所愿了啊!”
“啧!换了我,肯定会许正室之位,而不是一个普通名份的小妾。”
“说不准,这位姑娘根本就不稀罕什么正室之位呢?毕竟,这世间,总有那么些‘有情饮水饱’的人。”
……
可惜,杜莜已被人搀扶到房间里了,并没有听到这些平日里和安王长子玩得极好的纨绔子弟们的议论,否则,只怕她会顺从心里的愤怒等情绪,而立刻坐着轿子回勇诚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