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咬紧了牙关不认罪,想来她们便是在心里面杀了自己千万遍,可是终究也不敢轻易拿自己怎么样。
至于皇上来了,他会如何做,如何想,自己又该如何向他解释,那也是自己留下命以后的事了。
若是皇上震怒,或者皇上没法子原谅自己,大不了就死在他的手里,也好过现下死在卫贵妃与左淑妃的手里。
不过总归车到山前必有路,谁说自己就一定会死呢?
只要自己死不认罪,她们又没有足够的证据,那岂不就化险为夷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慷慨陈词
唐菲端正了神色,直面卫贵妃,慷慨激昂:“还请贵妃姐姐慎言!”
“皇上一向待贵妃姐姐不薄,不说千依百顺也是有求必应。更是修建了这如此精巧绝伦的瑶华宫与姐姐居住。”
唐菲扼腕叹息:“皇上对贵妃姐姐情深意重,便是与本宫独处时,也常常与本宫说起贵妃姐姐的轶事。只是没想到姐姐竟然如此愧对皇上的厚爱,皇上若是知晓,定然不知要如何失望寒心!”
卫贵妃这个人啊,从小无父无母,所以她的性格难免就有些缺失。
加上她哥哥一直勤学苦练武艺、兵法,一心只想要重建卫将军府,重振父亲威名,所以对她的教育,难免就很少。
对她的教育少,肯定就要心里面愧疚呀,所以与缺失的教育相对应的,那就是无边的溺爱了。
她们那古代社会又不像咱们这现代社会,还有各种各样的学校什么的,可以用来填补家庭的教育缺失。
卫无疾虽然请了几个先生去府上教她,可是那些先生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好好的教育她呀,都是小心讨好着教。
所以说实在的,卫贵妃这个人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她缺爱。
因为缺爱,她对皇上的爱情就格外的痴心,简直成了生命中最不可抛弃的执念了。
因为人格有缺陷,卫贵妃就有点儿残忍。
其实卫贵妃并不坏。
她只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残忍。
你们看她做什么事都挺直来直去的,无论是下毒害唐菲,或者是撞鬼吓唐菲,她都挺直来直去的做的。根本就没有那些怪外抹角的一环扣一环的阴谋诡计。
她不敢直接把唐菲弄死,只是因为皇上不允许,并不是因为她怕受什么良心的谴责。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卫贵妃和唐菲还真是挺像的,这两个人做事都有些全凭本心。
卫贵妃她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坏。
你看她眼睛也不眨的就把一个小宫女冻成雪人弄死了,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愧疚。
对她来说,弄死个小宫女和碾死一只虫子没什么区别。
你会因为自己踩死了一只蚂蚁就愧疚吗?肯定不会吧。
就像是什么都不懂的3岁小女孩捏死可爱的小鸡一样,卫贵妃在旁人看来是有些嗜血残忍,但是她自己却着实不觉得。
卫贵妃对唐菲的敌意,其实也全部来源于对皇上的爱。
在卫贵妃的眼里,皇上所占据的比重,恐怕比她的哥哥卫无疾还要重要。
她一方面恼恨、恐惧于唐菲将皇上从她的身边抢走,一边又觉得这个唐菲这个贱女人根本配不上皇上。
她觉得这个唐菲是个坏人,总是在欺骗皇上,众人全被唐菲蒙蔽,只有自己现了唐菲这狐狸精的真面目,所以致力于拆穿唐菲的真面目,一心想要替皇上除了这个祸害。
她满心满意其实都是为了皇上好。
这个女人,虽然可恨,但是更可悲。
就像是现在,明明她正虎视眈眈的想要对付唐菲,想让唐菲认罪,从而除掉唐菲呢,可是骤然一听这唐菲说皇上对她情谊深重,这姑娘马上就又软了。
听唐菲如此说来,卫贵妃一时不由五味陈杂,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期待,方才还咄咄逼人,可是这会儿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陛下他,她果真同你说起过我?他当真对我情深意重?”
一个平日里越是坚强不可摧的人,一旦留露出脆弱可怜的模样,便也会格外的引人动容。
不过唐菲的内心却仍是毫无波动。
她痛心疾的看着卫贵妃:“是啊,皇上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报皇上的!”
唐菲面向殿中众妃,慷慨陈词:“我们大云国的女子一向讲究贤良淑德,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万不要善妒!皇上日理万机,为大云百姓,为天下苍生呕心沥血!咱们作为皇上的女人,不说为君解难,也当安分守已。”
唐菲一转头,厉目看向卫贵妃:“可是你呢!贵妃姐姐,你又是如何回报皇上的?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争风吃醋,造谣污蔑本宫,唯恐天下不乱!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皇上!”
得,绕了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卫贵妃还没从方才的情绪中走出来,转眼自己就成了因为嫉妒而造谣的坏人了!
这个唐菲当真很会狡辩啊,很是知道要将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去压制别人,各种偷换主题,闭口不言自己与瑞王的事。
那个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现下所说的事和她真的便全然无关呢。
卫贵妃还要争辩,左淑妃在一边却已经是看的分明,若论打嘴炮,这卫贵妃根本就不是唐菲的对手。
这个蠢女人,除了有一个英雄能干的大将军哥哥,当真是毫无用处!
左淑妃心中虽鄙弃不已,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仍旧是一副风淡云轻、岁月静好的模样。
与卫贵妃一贯的大红大紫不同,左淑妃一贯的穿衣风格都有些素淡。
她今日便穿了一身很是有些飘逸的淡青色长袍,袍身妃刺绣,反倒是用水墨在袖口裙摆处画了点点碧竹。
看着最是简单朴素,实则却最是浪费。
卫贵妃衣裳华贵,看着便用料考究,花费不菲,可是这左淑妃的衣裳却是贵而不显。
更让唐菲觉得浪费的是她这些衣服都用水墨点缀,写意倒是真的,却不能洗。
是以这些衣裳只能穿一回,就必定扔掉。
这不是真的浪费是什么?
左淑妃算算时间,倒是也差不多了,当下便打断唐菲与卫贵妃毫无意义的对峙,温言道:“是不是污蔑诽谤,断言尚早。德妃妹妹暂且宽心,咱们宫中的姐妹可都在呢,定是没可能冤枉的了你的!”
又向卫贵妃道:“贵妃姐姐,你作何说这德妃私通外男?其中是非曲直,还是与姐妹们详细说说吧。”
卫贵妃怒目看了一眼唐菲,这才缓缓娓娓道来。
“昨日盛琼公主寿宴,宴会中途德妃私自离席。刘玉淳刘婕妤亦离席醒酒,归来时惊慌失措与本宫所言,说她见到了德妃正在与瑞王私会,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先朝赵国皇帝赵志昏庸无能,其后宫嫔妃与太医私通生下孩子,混淆皇室血脉,致使一个王朝覆灭。本宫从刘婕妤口中听得此事,自是不敢大意,只怕本朝再重蹈先朝覆辙,便去禀明皇上……”
第五百一十八章 证据确凿
卫贵妃还没说完,唐菲便已经冷笑一声:“贵妃姐姐,昨日之事乃是刘婕妤嫉妒陷害本宫,自有贤妃姐姐作证,还原了实情,皇上也公正贤明,还了臣妾一个清白。”
“贵妃姐姐如今旧事重提,难不成是在质疑皇上的决断,质疑皇上的英明!”
卫贵妃心中暗恨,她咬牙切齿道:“皇上自然英明神武。可是德妃却未必清白!”
又看向众妃朗声道:“昨日之事皇上虽然做了决断,但是本宫心中却仍旧存疑。”
“本宫深知这德妃巧言令色,狡猾异常,生怕皇上被她蒙蔽,所以昨夜回了瑶华宫,本宫特意调派了哥哥的暗部,只为查明事实真相!”
什么?卫贵妃居然调派了卫无疾的虎贲卫暗部?
唐菲心中陡然一惊。
唐菲虽然对于虎贲卫这种国家精锐部队的办事风格、运作方式知之不详,可是虎贲卫威名远播,无论是打仗、护卫还是查案,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由不得唐菲不担心。
难不成真的会被这群精锐之师查出什么端倪?
自己与瑞王相识已久,可是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除去自己初入宫那段时间,自打自己得了圣宠,与皇上相知相恋,便与瑞王再无交集。
加之瑞王医术精湛,极善使药,又有会飞的雀儿做小小巡逻兵,是以两人几次见面,别说外人了,便是身边的桂圆、樱桃都所知甚少。
哪里曾经留下了什么漏洞吗?
会有什么人证、物证吗?
理应不会。
雀儿在侧,便是人有武功,可是又有谁会逃脱了会飞的雀儿的法眼,而暗中窥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