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的。
他慢慢的走到了马桶旁。
仰头看了看天花板。
忽而,嘴角勾起一个笑。
有些吃力的,西亚索抬起腿,慢慢吞吞的站在了马桶上,抬手敲了敲天花板。
“艾尔.伦萨?”
叫了一声,没有人应。
他不由皱起眉头。
不会真的死了吧。
捣鼓了半晌。
他这才乏力的将天花板给撬开,“艾尔.伦萨?”身体慢慢吞吞的爬了上去,有些吃力。
趴在那里。
他喘着气寻找着什么。
“咔嚓。”一声。
冰冷的机械声音响起。
黑色的手枪忽而抵住了他的脑门。
冰冷的触感和声音太过熟悉。
身体一僵,西亚索不由微微一怔。他抬起头就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瞳孔。
“伯爵,你装的可真是像。”
安晴拿着冰冷枪支,嘴角染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
西亚索微微一愣,反应了半晌,忽而笑,“你在说些什么。”
眯了眯眸子。
安晴心中生出一股恶心。
能狠心对自己开枪的人要么是受虐狂要么就是精神病,偏偏西亚索两样都占全了。
虽然光线很暗。
但是看着对方脸上那不明了的笑容,安晴还是觉得一阵恶寒。
“艾尔伯爵,您没事吧。”她低声凑过去。
靠着她肩膀的男人喘息很弱,像是随时都能没有了生命一样。
安晴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肩膀。
衬衫似乎是以为血液干涸都硬了起来,不知道碰到了哪个痛楚,顿时引得艾尔.伦萨皱眉哼了一声。
能让他痛呼出声。
想必是很严重了。
“伯爵大人,您再坚持一下。”
艾尔.伦萨鼻腔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种感觉,有些熟悉。
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西亚索冰冷的声音在黑暗的天花板上响起。
………………
【不负责任小剧场】:
西亚索抬起腿,慢慢吞吞的站在了马桶上,抬手敲了敲天花板。
“艾尔.伦萨?”
“咣”一声。
“哗啦啦啦啦——”
“duang~~~”
马桶承受不来这生命之重,碎了一地。
西亚索被摔的一脸懵逼。
他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屁屁,发现什么硬硬的东西扎进了……
“嗷,我的小菊花!”惨叫不绝于耳。
1403,Hello,伯爵大人
黑暗笼罩。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西亚索的声音莫名在黑暗的空间之中染了一抹惊悚。
分明还是那个声音。
那个少年。
那个总是笑着的男孩儿。
可即便是看的不甚清楚,安晴却也能感觉出他这一刻脸上诡异的表情,以及吃惊。
艾尔.伦萨的身体冰冷到近乎没有一点温度,她伸手扣住他的五指,掌心对掌心,指尖对指尖。
“伯爵大人,您再忍一下。”她能感觉到他已经十分孱弱了。
是了。
身上中了一枪,伤势又拖了两天,血流不止,他能撑着活下来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艾尔.伦萨勉强睁开眼,却又很快的闭上了。
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你怎么知道的。嗯?”那道惊悚的声音再度响起。
“别动。”
安晴就坐在西亚索的前面,一只手拿着冰冷的枪支抵着他的脑门,生怕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个人。
精神失常。
也装的太像。
如果不是昨天看到了他床头氟西汀的药,知道他有抑郁症,也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阳光的少年。
他笑的太过开朗。
太过明媚。
笑的完全让人看不出,书房那满地的血液其实都是艾尔.伦萨的。
西亚索肩膀上的伤口是他自己拿着枪对自己打的。他自然会避过要害。
而真正受了重伤的是艾尔.伦萨。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黑暗,安晴分辨不出艾尔.伦萨究竟是哪里受了伤,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伤的不轻。
书房那满地的血液,回想起来仿佛还历历在目,恐怖如斯。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
流成了那个样子。
还能活下去么。
西亚索眯了眯眸子,眼睛看向某个方向,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包裹着纱布的手臂,沉沉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
安晴忽然笑了笑,“当时恐怕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包括哪些警察,如果你觉得自己无辜,要不要将警官叫来,重新化验一下地上的血液和你的是不是吻合呢?”
喉结滚动。
一片死寂的空间内。
西亚索仿佛能感觉到对方那双眼睛灼灼的温度,他沉默了一下,垂眸,却勾起了嘴角。
“你难道不相信我。”
嗤笑了一声,安晴淡淡,“我原本就不相信你。”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相信过他。
系统给的资料,一般情况下其实是不会出现错误的,但是她第一次见到西亚索的时候就搞不明白,一个如此天真阳光的少年,怎么可能会和系统显示的资料一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少年一只完好的胳膊撑起地面,挺腰,他想要坐起来。
“咯吱——”
老旧的天花板发出腐朽的声响。莫名惊悚。
让安晴瞬间警惕了起来。
“你再敢乱动一下,信不信我开枪。”
西亚索原本染了一抹淡笑的嘴角僵了一下,慢慢的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他极为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在自己受伤的胳膊上抚摸着……
1404,Hello,伯爵大人
顿了顿。
手指忽而一滞。
西亚索抬起脸,“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安晴懒得和他说那么多,“别挡道。”
如果艾尔.伦萨现在身体没有危险,她可以和他好好说清楚,然而她现在没有这个闲工夫。
“……”
“你觉得你能走得了。”
西亚索笑了笑,若是现在光线并非那么黑暗,那么安晴一定会再看到那阳光灿烂的笑容。
…………………………
西亚索的病,还不是一般的重。
当时在书房,安晴看到地上被践踏的脏兮兮的白色手套的时候就觉得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异。
现在想想。
艾尔.伦萨怎么可能会踩自己的手套。
他对那双白色的手套再喜欢不过。
“伯爵大人。”
她手指碰了碰他的脖子,感受了一下仍旧跳动的脉搏,轻轻的扶着他站起身,“伯爵大人,您还能不能站起来。”
艾尔.伦萨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体重多么重,安晴再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
男人喘了口气,只是觉得自己这一刻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西亚索忽然对他掏出手枪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防备,抽屉里面的手枪他甚至是来不及拿出来。
平时贴身佩戴的军刀哪里挡得住飞来的子弹。
子弹穿膛。
也不过只是瞬间的事情。
那一刹那。
艾尔.伦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眼前时隔多年的走马观花。
犹记得上一次他会感觉到冷寂,还是二十年前被人丢进军营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也不过才八九岁。
多大的陌生感笼罩着一个少年。
不谙世事。
他仿佛每一步都走在地狱之中。
女人的声音绵软清浅,一句句的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呼唤,“伯爵,伯爵……”
似乎是为了回应对方。
他勉强抬起胳膊,用手指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入手之处。
无一不是绵软细滑,就犹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仿佛也带着些许依恋,他的指尖乏力的在她的唇角摩挲开来,软软糯糯的,还有点干燥。
“咔嚓”
意识消失之际,他似乎听到了枪支扳机扳动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熟悉。
所以即便是他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是身体的沉重却仍然让他难以移动分毫。张了张唇,他想要说危险。
可是却已经没有力气了。
“咣——”
有谁开枪了。
耳膜仿佛都被那枪声震破,嗡嗡作响——
“嗯……”紧接着,他的耳边响起一道闷哼。
急促的喘息声。
谁……中枪了。
“伯爵,伯爵……”有谁是在叫他。
反倒是没有硝烟的味道,那股淡淡的香味在鼻腔之间缭绕不散,让他蓦然觉得有些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