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老妇人一直在观察着二人,带苏眠月二人回来的壮汉也向老妇人讲述了从二人那里得来的信息,老妇人越听眼神越是明亮,见他们举止不凡,便道:“二位贵客是唯一活着来到我们村落的,老身请二位到里面一叙。”
上官霈扶着苏眠月,两人跟在被抬起来的老妇人身后朝木屋走去,虽然外面看起来很是平凡,可苏眠月进了木屋之后却忍不住吃惊。
只见屋内摆放着各种名贵的瓷器和铜器,或许是祖先留下来的遗物缘故,许多东西明明能当做锅碗瓢盆使用,却被摆放整齐的存放在角落里。
老妇人见二人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别的情绪,越发觉得这是上天派来救助他们的贵人,便挥手让子孙退到门外去,这才与二人讲起了他们村庄的来历。
原来他们是大月王朝的一支皇室血脉,当初先祖被怀疑有篡位之心而被迫举家逃到这里来避难。不过当时的家主因为郁结在心没多久便病死与山谷中,临死之前立下遗言,不得让子孙后代以皇室子弟自居,除非大月王朝改朝换代,否则他们永不得离开这山谷。
子孙后代或许是习惯这里的生活,亦或是太过谨遵先祖的遗命,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曾离开山谷过。
不过他们一直学习着贵族该有的文化和礼节,包括习武也不曾扔下过,但当初逃出来的是一支人脉,带着的都是忠仆和心腹属下,这些年来为了繁衍后代不停的联姻,已经无法再找到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所以村落里剩下很多大龄青年男女。
但外面来的人他们都不敢接受,就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且在初步的考验中便没人能挨得过去。
“老夫人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回到外面的世界过正常人的生活吗?”苏眠月直入主题的问道。
老妇人显然没想到苏眠月会这么直白,略作犹疑之后还是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外面的世界更美好,还是这里的世界更安全,既然老夫人有这个念头,我们二人也愿助老夫人一臂之力,毕竟我们要离开这里也需要你们的帮助。只是现在我们正在追杀,走出山谷便会危机重重,纵然你们村子里的人都习武,可还有老人和孩童,他们有自保能力吗?”苏眠月正色的与老妇人对话,腰肢也挺的笔直,“当然,老夫人可以选择出了山谷之后便与我们二人分道扬镳,但是老夫人也是从外面而来,应当知道外面的世界并非那么简单,若我们不先行安排一二,你们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并不容易,且您的子孙在这样和平的世界生活的太久,他们是否能适应外界的复杂?”
说完这句话苏眠月便站起身来,上官霈上前搭扶一把,顺着苏眠月的意思道:“老夫人敬请考虑清楚该如何做才是对你们族人最好的,我们兄妹暂且会留在这里等老夫人的答案,还请老夫人安排一个房间让我妹子休息一下,最晚我们能等到明日。”
老妇人并未拦住二人,只是在二人打开房门之际对外面的孙儿吩咐道:“把老身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二位贵客暂住,切莫怠慢了。”
虽然老妇人的态度及这个村庄的人看起来都不是坏人,但上官霈和苏眠月还是保持着警惕之心,到了暂居的屋子之后,两人各自处理好腿上的伤之后便轮流休息,这次一个人可以睡上两个时辰再换班,绝对能补足体力。
第二日清晨,苏眠月二人被请出去用早饭,依旧是烤野味,苏眠月真心没有胃口却又不能不吃,否则他们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吃饱之后,苏眠月便抬头朝老妇人望过去,自也是知道老妇人一直在看着她。
“这次老身将派十个孙子和孙女陪你们出谷,不过你们必须要配合我们的行动,待出谷之后你若是能给他们安排身份,我们出谷的事情自是不会再麻烦你们二人,日后有机会也会感谢你们。”老妇人沉声开口,而她身后则是分别站着十个壮汉和十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看着这个村落不论男女都身体强壮,苏眠月真有心想要邀请他们跟自己干去,或是加入军队也可以,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浪费了,但此刻显然不适合说这些话。
“好。”上官霈率先应声,苏眠月也在一旁点头。
为了让老妇人等人能够安心,苏眠月还随着上官霈起誓保证出谷后绝不提起他们村庄的事情,除非他们自愿出现在世人面前,否则他们便会在下一世堕入畜生道。
二人的誓言果然让老妇人安心不少,命人准备不少肉干和昨天苏眠月他们带来的水袋装的雪水给他们带着路上用。
二十个年轻人朝老妇人叩头拜别,身上背着弓箭和佩剑启程上路。
唯一让苏眠月觉得安慰的是,为了避免他们俩人看到出谷的路,对方给他们的眼睛蒙上黑色布巾,并且打造了两把粗糙的抬椅让他们坐着,还铺了厚厚的动物皮毛,有给了一件大斗篷盖着,倒是能一路悠哉的养伤了。
正文 第359章 爱过恨过疯狂过
出死亡峡谷的路程用了近三日,虽然被蒙着双眼,但以苏眠月和上官霈的记忆力,想要找回去并不难。只是二人都不会那么做,除非夏氏一族从峡谷中搬出,而他们又不得不到峡谷里避难。
出了峡谷之后,苏眠月便将人安排到最近的暗桩,交代夏氏一族的需求只要力所能及的都要协助,便随上官霈朝徽州城的方向进发。
苏眠月因腿伤一直坐在马车里,赶车的人则是苏眠月的下属,并且二人都是拿着假造的身份又做了简单的易容,否则上官霈那张面具实在是太惹眼,即便他们两个都用真实容颜也够惹人注目的。
当二人回到徽州城之际,大战的号角声还在响起,但从城中守卫的紧张气氛来看,这一段时间徽州城的情况十分不妙。
上官霈来不及换装便去了前线部署新的作战方案,也是为了稳定军心,但凡看到上官霈出现的官兵都觉得他们不会打败仗了。
而苏眠月则是扮作小兵的模样在上官霈所在的军营里休息,毕竟之前被恒渊国俘虏一事已经是全军皆知,苏眠月再度出现很难解释,尤其是和上官霈一起归来,若被有心人发现,定会拿此大做文章并动摇上官霈在军中的地位。
一直等到日落时分上官霈才从战场上回来,虽说戴着面具的他难以让人看出神色是否疲惫,可那一身的血气和杀气却知道他这一日都在浴血奋战中。
拧了一条帕子递给上官霈擦手,苏眠月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我军近来折损近两万将士,军中怕是……”上官霈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冷声道:“军中有奸细。”
苏眠月点点头,连皇宫都有那么多的细作在,军营中自是也避免不了这样的事情,便问道:“可有眉目?”
“只能确定是在一众副将中。”上官霈声音发沉,军中的副将都是他过命交情的兄弟,他不愿意怀疑任何人,却不得不去怀疑。
知道上官霈心中苦闷,苏眠月也不再问些什么,便拿出戴在脖子上的一个荷包递给上官霈道:“这是我在恒渊国军营中得到的,是失心散的解药,我虽然不知道恒渊国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药存在,但能给恒渊国这样药的人手中必定还有,你交给军医参研一番或许能有成效。”
“眠月,谢谢你。”上官霈接过解药,语气更为沉重,正色对苏眠月道:“本将军代表百万将士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这话未免眼中了,能得到这份解药也是托了别人的福,我不过是卖你个人情罢了,谁让我欠你太多。”呵呵一笑,苏眠月便不再继续这个话茬。
救命之恩永远不是用言语能够谢过的,可上官霈却救了她不止一次,“你先去休息一吧,我已经让人准备晚饭,你的健康安危直接会影响众将士的士气,亦是胜败的关键。”
上官霈并没有拒绝,每次大战之后若非是战事特别紧急,上官霈都会下令全军轮班休息,为的便是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去应敌,身为将帅的他更是要如此。
且不说苏眠月这边如何,恒渊国的大帐之内,已经失去苏眠月的消息近半个月,完颜霖一怒之下将回来禀报消息的骑兵斩于剑下,更是变得暴躁无偿。
整个军营中只有雪竹敢跟在完颜霖身边近身伺候,或许说是她无法躲避更为适合,完颜霖只要不高兴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将雪竹压在身下泄火,军中不知多少人‘不小心’的看过雪竹的身体,也听到过她被迫承欢的痛苦呻吟。
而上官霈今日竟然归来,这让完颜霖更加的愤怒,若非他有意给上官霈递消息过去,上官霈又如何能得知苏眠月被送往建州城的事?
上官霈平安归来,苏眠月必定也会在他身边,他设下的局竟是以折损自己一队精英为代价,当初就不该信任下属而没派暗卫过去护送兼抓人。
视线忽然落在雪竹身上,看着雪竹倒茶的动作一抖,完颜霖忽然将一把匕首掷过去,锋利的匕首划破了雪竹的皓腕,殷红的血迹蜿蜒而下,雪竹痛呼一声抱住手筋已断的右手,咬唇看向完颜霖,目光里除了恨意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