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侧城墙上、南门内外,各自躺下两百多具尸首后,便再也没有敢上前的南兵了。
林参将站在南大街上,仰望着南城门束手无策。
他很想从其他三面城墙上挪下两个炮车来,但若真把南城门轰塌了,这林州还守得住吗?高、李两位副将的死,以及北城门外死去的几百士兵,足以证明福王的能力和夺回林州的决心。所以出发前,恭亲王曾说过,凡是尽心即可,无需强出头,所以,他决定等,等司徒健回来再说。
没过多久,他便等到了从洛小鱼手里逃回来的一二百人,其中便有与李复得苟且的那名廖校尉。
“怎么回事,司徒将军他们呢?”林参将面色剧变。
廖校尉面色潮红,深吸几口气,压下长时间运动后的喘息声,叉手道:“林参将,我们被埋伏了,将军和两位参将大概凶多吉少!上千士兵逃了,回来的只有我们这些。现在,这城里的上万人马,由林参将指挥了。”
“什么?”林参将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不好,责任都集中到自己肩膀上了,这他娘的可怎么办?
“到底什么情况?四千人怎么会被一百多人打成这样?”过了数息,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廖校尉上前一步,小声说道:“下官在步兵营中,不知骑兵是怎么散的,只听到爆炸声了。下官猜测,应该与我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华国用了炸药包,把我们跟城墙一样炸了,数百台投石车一同发动,我们一下子就乱了,之后,华国有人蛊惑,士兵们就往新安山的方向逃了。”
林参将呐呐:“逃了,逃了……”逃了好啊,在外面躲几年,又不连坐,肯定比送死强。
“娘诶,几百人便干掉咱们几千人,这要是再多点人,岂不是被人一锅端了。”
“死无全尸?这么厉害!那咱们怎么办,南城门破了,攻不上去,华国大军一到,福临那边来不及回防,我们还不是等死?”
“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我说,炸药总是有数的,等他们都消耗完了,就是他们的死期。”
“擦,死期,在那之前,还是先确保不是自己的死期到了吧。”
回来的一二百人被林参将下面的士兵拉了过去,一时间议论纷纷,唏嘘成片,士气再次受到打击。
士兵虽见识有限,但事关生死,都是带着脑袋来的,说的不无道理。
林参将一时踌躇,不知恭亲王的“尽心即可,无需强出头”应该如何执行了。
廖校尉见他面色不好,心里便有了鄙夷,说道:“林参将,如今我们先守住林州,至于司徒将军他们,只能徐徐图之了。”
林参将苦笑,“守住?南城门被破,控制在华国手中,攻不上去,如何守城?”
“什么?”廖校尉吃了一惊,“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们居高临下,占尽地形优势。咱们派去的人少就用鸟铳射,各个百发百中,人多了就炸药包轰,南门前已经成为禁地,无人敢入一射之地啊。”林参将头疼欲裂。
“这……”廖校尉皱起眉头,他还指望林参将给李副将报仇呢,却不料城里竟同样束手无策。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居然如此难缠!思虑再三,他谏言:“林参将,想拿下南城门只能靠人堆,消耗掉他们的炸药,他们也就完蛋了。下命令吧,军令如山,哪个敢不从?”
林参将失笑,这位廖校尉大概忘了李复得已经死了,认为自己不敢让他送死吧?不然怎敢不拿士兵的命当命,轻飘飘地说出这话呢?
“廖校尉所言极是,不如廖校尉带队,做个表率如何?”
“你……”
“你的李副将死了,廖校尉啊。”林参将意味深长,“军令如山,廖校尉,你敢抗命吗?”
廖校尉亡魂皆冒,冷汗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他的确为李复得的死心痛,但让他自己去死,他的心更痛。
“怎么,廖校尉这是要抗命了?”林参将的两个亲兵围了过来,一左一右掐住廖校尉的手臂。
血肉横飞的那一幕反复在廖校尉眼前翻滚着,他喘着粗气,全身颤抖着,下面一热,“哗哗……”骚气登时溢了出来,下面有了黄色的一大滩。
“这就吓得半死了?什么玩意!别人的命不是命?”那两名亲卫嫌弃地将人推在地上,避了开去。
林参将厌弃地退后几步,暗道,按道理来说,这小白脸说得没错,或者……
他思虑再三,道:“传令下去,从东西两侧以及城下三个方向同时进攻……”
423夺城
“报!参将大人,南城门外有情况,来了两百多号,全部带着鸟铳,中间那人正是自称福王的那位,司徒将军,魏、王两位参将,皆被俘!”
“什么?”林参将大吃一惊,这三位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这不死不活要怎么弄,如果以三位的性命要挟他退出林州,又该当如何?恭亲王诶,下官怎敢不尽力,不尽力如何在朝廷立足,一家老小如何活命啊!
“传令,东西主攻,城下牵制!闭紧城门,阻止洛小鱼进城!”他下定决心,猛地转身,正要义正言辞地说上两句,却见千余人的队伍,整整齐齐地倒退七八丈,前排士兵各个惊惧地看着他。
他怒气陡生,却又明白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只得大步走过去,道:“兄弟们,林州现在是我南耀领土,决不能丢,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困难,只要冲过去……”
“别说了,谁也别想让老子送死!”
“就是!冲过去就是个死,老子不去!”
“将军都被俘了,还想让我等送死,没门!”
队伍里哗然,士兵们一退再退,不少胆大的士兵已经向后跑了。
“谁敢跑军法处置!”林参将大喝一声。
他左右亲卫拔刀,杀气腾腾地扑了过去。
“就他们几个人,拼了!”
“娘,哄咱们来杀人,如今又要咱们送死,先干死他们!”
上千名士兵,执枪的执枪,搭弓的搭弓,与几个亲卫对峙,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林参将绝望了,司徒健被俘,两万大军基本上就散了,他心有余力不足啊,林州城真的守不住了!
他这边骑虎难下,那边洛小鱼已经顺利通过城门,上了城墙,看到全须全尾的花无尽就坐在一个墙垛边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大街上的动静,只觉得全身都舒坦了,几大步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软发,道:“怎么没回去?”
“王爷坐下说话,这样站着危险。”花无尽语气不冷不热,但关心却一点没少,扫了一眼,发现他身上除了灰就是灰,一滴血没沾,想来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又道,“我这边出了点儿小插曲,高川福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同李复得一同出来,而是告假了,我只好临时改了章程。”
“哦?”洛小鱼吃了一惊,“怎么解决的?”
“我与松江进了大营,在营房里杀了他。”花无尽始终盯着城下,但城下并没什么南兵。
是以,桃江有些不满,花娘子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又太不把他主子当回事了,一个女人再又本事,也该以男人为天,摆出这副样子,算什么呢。
洛小鱼没什么形象地在她身边蹲下,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这何异于单枪匹马面对千军万马啊,这女人胆子太大了。
花无尽没有回头,始终用瞄准镜盯着南兵所在之处。一个随随便便给她钉上罪名的男人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如果夫妻间没有互相信任和帮衬,她宁愿不要这样的男人。他千万别以为睡了自己,就得跟他凑合一辈子。
“花娘子!”桃江陡然提高嗓门叫了一声。
陈济生与墨神医吓了一跳,齐齐看了过来。
“何事?”花无尽看向桃江。
她目光幽深,表情无辜,这让桃江一时无语,张了两下嘴,方道:“……主子在跟你说话呐!”
“你说什么了?”花无尽诧异地问洛小鱼。
洛小鱼不解地看向桃江,桃江被气了个倒仰,但还是努力地控制住怒火,说道:“花娘子,主子是王爷,是男人,而花娘子你是女人,但现在主子就这么蹲在你的身后,而你……”
“这关你什么事!”松江忽然扑过来,捂住桃江的嘴,把他拖走了。
花无尽知道桃江不像松江那么尊敬她,大男子主义的人,通常会比较难搞定,所以,她并不打算理会,对洛小鱼说道:“看在王爷面子上我不跟桃江计较。另外,我再重申一遍,我原本就是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我之间能不能、有没有将来,还请王爷三思而后行。”
“媳妇儿,你说的什么话……”
他的话没能说完,花无尽正好看到南兵两边对峙起来,自顾自哈哈一乐:“王爷,快动手,他们自己乱了。”
洛小鱼赶紧起了身,用望远镜看过去,道:“成了,松江,你等带着盾牌和炸药,从房顶过去,投几个炸药包,彻底压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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