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么说?可有什么吩咐?”韩冬生问道。
“吩咐暂时还没有,案子稍微有些复杂,查一查再说。花先生和花娘子会商量着解决的,你们先把那些佃户稳住,别在庄子里闹出人命就成,其他的都好说。”
老鲁赶紧点点头。
韩冬生想了想,“佃户只是不想租地了,倒也不至于耍蛮,稳住是能稳住的,松江让主子放心。”
韩冬生的确是个稳妥的,花娘子手下的那些人都不赖,松江笑着说道:“能稳住最好。但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处置的太柔和了,对付刁民就不该客气,等下找些棍棒来,每人一只,把前院围起来。告诉他们,坪谷县县令翟大人是清官,定能查明真相,还你们主家一个清白。到那时,凡是现在闹事的,永远不再租地给他!”
听他这么一说,韩冬生豁然开朗,心里登时有了底气,赶紧应承下来。
老鲁也赶紧满口答应。
松江又嘱咐道:“如今京中不稳,局面不明,主子在涞水镇的事你们务必保密……”
……
花无尽回到客栈后,翟云起又来了。
“花先生,听说镇上来了一伙儿北方口音的人,不知是何来路。晚生估摸着这案子与他们有关,花先生,您说会不会是打南边来的呢?”
花寻之笑了笑,这位翟大人倒是精明,前一次是商议,这一次是打探,脑筋转得不慢。
他给花无尽递了个眼色。
花无尽便道:“在茶馆见着了,是魏家的人,成国公魏家,来的是三爷和四爷。”
翟云起变了脸色,京里的人都知道,成国公魏家投奔了南边那位,如今永兴帝下诏退位,南边那位上位,成国公一家定会比以往更加富贵。
难怪花先生提醒自己小心谨慎。
那要怎么办?阿谀权贵,睁一眼闭一眼?还是不管不顾,一查到底?
花寻之父女知道他此刻的沉默是为了什么,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双双保持着沉默。
翟云起是聪明人,很快便拿定了主意:听说新皇并不昏聩,而且成国公一家前途未定。这个案子闹得这么大,越公正贤明的办案,对自己的仕途就越有利。见硬就回,见风使舵,永远都是成不了气候的奴才。
“若果然是他们做的,晚生可要对不住您了。”翟云起说这番话并不是他有证据了,而是一种表态。
花寻之哈哈一笑:“翟大人为官清廉,自然该秉公办事!”
翟云起不是京中权贵,对花家的事了解不多,自然不知道花寻之与花老太太乃至于魏家的一段公案。所以,他虽对花寻之的坦然充满疑惑,却也知道不该贸然相问,便转了话题,说起案子来。
魏瑾瑜做的虽缜密,但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总会有迹可循。
翟云起既然知道嫌犯的作案目的以及作案手法,那么,能发现的线索就多了。
被灭门的一家四口的邻居,在翟云起的逼供之下招供了,说他们确实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但因为刚刚吵过架,所以就没管。后来因为出了四条人命,怕邻里指责他们冷血,只好咬牙说睡得太死什么都没听见。
有人偷偷举报,有几户人家招待过操着北方口音的陌生客人,而这些人家在接受问询时却坚称家里没来过任何客人,而流言就是从那几家传出去的。
另外,在出事的三家屋顶的瓦片上发现了同样大小的脚印,这足以推翻自杀的流言,且证明三桩案子是蓄谋犯案,而且是同一伙人所为。
但因为眼下是初冬,农闲时节,镇子上的人们起得都晚,竟然没人看见是何人所为,如果找不到贿赂那几户佃户的人,拿到实锤,这个案子能破的可能性极小。
翟云起说,魏瑾瑜选的三家人家很有讲究,首先,位置都稍微偏僻,其次,与邻居的距离恰到好处,住宅间隔七八丈远,既能让邻居听到不正常的声音,又能保证嫌犯有充足的时间逃走。
“魏家四爷,一向颇有谋略。”花寻之听完后如此评价。
花无尽点点头,原本的花无尽一向讨厌阴森森的魏谨珞。
她说道:“翟大人,这个案子缺乏关键证据,即便找到魏家兄弟,也定不了罪,你得另辟蹊径。”现代的破案率就不高,更何况这个年代。
“请花娘子指教。”翟云起拱了拱手,一脸诚恳。
“翟大人客气,指教不敢当,不过是做些不负责任的推理罢了。”花无尽呷了一口茶,“第一,庄子里的流言要越演越烈,第二,庄子里的人要跟佃户发生冲突,最好打伤佃户,激起民愤,第三个,散播消息,说庄子的主家正赶来京城,如此一来,管事便有了主心骨。这些都有了,魏家兄弟就一定会再次出手的,所以,翟大人要盯牢了那些人,人手足够才行,不然让高手逃了就难办了。”
花无尽前世哪一次杀人都要做最为详尽的计划,所以,这种小计策,她信手拈来。
“啪啪!”翟云起抚掌而起,“佩服佩服,这计策极妙!”
花寻之亦是连连点头,“翟大人若有人手,可以一试。”
想到人手,翟云起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犹豫地看向花无尽。
花无尽知道他在想什么,痛快地点了头。
484管事
把翟云起送走后,花寻之道:“庄子的主家姓崔,崔是你外祖家姓氏。现在我们与你祖父势同水火,如果魏瑾瑜知道那庄子与崔家有关,他更对不会轻易放弃。无尽,你与松江好好研究一下,务必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恨花老太太,也恨魏家,积怨极深。
“嗯,我和松江琢磨琢磨。”花无尽轻声应了下来。
花寻之回自己房间了,他让人买了画具回来,打算画一点儿冬景儿打发时间。
不多时,松江回来了,把庄子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的确有佃户在闹,属下让韩冬生配了棍棒,咱们人手足够,能压制得住……院子很新,刚刚维修过,除了家具不足之外,其他没什么问题,花娘子过去后再收拾也来得及。”
花无尽耐心听完,把重新拟好的计划一一说给松江。
松江反复琢磨了两遍,也觉得没有问题。
“……只有你一个只怕不行,还能找几个人来吗?”花无尽觉得洛小鱼在京里肯定还有其他人手,她想借来用用。
松江道:“人手不成问题,遁地鼠蒋通等人带着林妈妈一家上京了,就在主子的庄子里住着呢,还有几个一直留在京城的,都是江湖好手,找来十个八个不成问题。从大营出来的时候主子交代过属下,那些人花娘子都可以调用,以备不时之需。”
“那就好。”花无尽放了心,“咱们先慢慢看着,到时候顺势而为。”
“是。”松江佩服地应了一声。
“你家主子也不知到哪儿了。”花无尽感叹了一声,劳心费力一年多,她希望洛小鱼赶紧搞定一切,好歇一歇。
松江便道:“要不是魏家兄弟在这儿,属下应该去城里打探打探……”
花无尽明白他的意思,包福水他们虽然经过训练,但身手到底比不上武功高手,一旦出了差错,他没法跟洛小鱼交差,如果不是紧要事,他不能走。
不过,有些事就算不打探,消息也一样会传回来,只是慢了些而已。
因为,不管是谋逆的启明帝继位,还是本来名正言顺的永兴帝退位,帝位能在此种情况下和平更替,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更是震惊朝野的大事。
涞水镇虽小,却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消息也算灵通,很快便有洛小鱼率大军围住京城、启明帝已经进京的消息传了出来。
隔两天,又有人说帝位已经交接完毕。
又过三天,启明帝已经正式召开第一次大朝会,紧接着,北边的军情也传到了老百姓嘴里,北金打过汤河,洛小鱼作为大将军统帅大军挥师北上了。
所以,茶馆里有人悄悄在说,启明帝败也北金,成也北金,他坐得江山,北金有一大半的功劳。
在这期间,庄子里的佃户闹得越来越厉害,韩冬生带人打伤了两三个蹬鼻子上脸的。
于是,绝食的,上吊的,撞柱子的,还有老头老太装病的,闹得沸反盈天。
即便心里有底,也把韩冬生和老鲁愁得够呛。
就在庄子里焦头烂额的时候,魏瑾瑜派了个管事出现在韩冬生和老鲁的视野里。
二人把他请到账房里坐了。
这位管事的姓李,京城人,四十多岁,长了一副敦厚老实的样子,玄色的云纹锦缎衣裳上沾满灰尘。
他没有隐藏身份,直接说自己是魏家人,从外地办完事回京,正好路过此地,听说魏家的老庄子出了事,所以来问问主家有没有要卖的意思,银钱好商量,并话里话外透露,成国公正在返京,未来依然会权势熏天。
魏瑾瑜摆明车马了,如果不死人的话,这个游戏玩得还是很有章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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