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采不风采的,齐王府归了福王,除了匾额之外,连跟草棍儿都没人动过,还立了大功呐,看来他也不……”
那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花无尽什么都听不见了,心也咕咚一下沉到了谷底。
人回来了,陆离却没派人告诉她,而且,洛小鱼的暗卫也人影不见!她缓缓站了起来。
鲁娘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花娘子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说的,花娘子都知道,所以,废话就不必说了。
果然,花无尽一掀衣摆,潇洒冷静地坐了回来。
鲁娘子替她把茶续上了。
“鲁妈妈,我要是个心窄能作的,现在就该骂某些人忘恩负义了,可我偏偏知道,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呵……他倒是省心了,但愿他将来也能让我省心!”花无尽把稍稍烫嘴的铁观音一饮而尽。
“您向来宽容,那位主子心里有数儿着呢。”女人不宽容些又能怎么办呢?鲁娘子很想学花无尽的样子自嘲地耸耸肩,但她知道自己做起来实在不像样子,对着镜子练过几次,每次都跟猴儿似的,还是算了吧。
花无尽笑了笑。
这时候,茶楼的门帘子一动,莫白带着棉耳包出现在门口,冲着花无尽招招手。
花无尽起了身,道:“走吧,他们回来了。”
回到南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几个婆子以及外院的小厮都不在,院子里空荡荡的。
花无尽知道,这是打量她不在城里,所以陆离带着张婆子等人去福王府帮忙了。
“鲁妈妈,让小二和小三跟莫白爷俩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咱们做饭去。”她拎上街头买来的酸菜、五花肉还有大骨头,率先往厨房走去。
松江听陆离说过要借张婆子等人收拾王府的事,他与花无尽解释了一句,便跟在莫白、小溪后面进屋去了。
鲁娘子抱来柴禾,点了两个灶的火。
花无尽则快手快脚地把肉、菜都洗了,锋利的刀子“咄咄咄”的剁在菜板子上,酸菜丝切得又快又好。
鲁娘子净了手,按照花无尽的要求把五花肉和骨头一块炖上,七成熟后,五花肉捞出来切片。
另起一锅,用些油,把葱姜丝儿炒香,把酸菜下锅,炒一下,去涩味儿,再放到炖骨头的锅里,炖两刻钟。
最后下肉片和各种调料,一锅肥而不腻的酸菜便炖好了。
菜一上桌,小溪和莫白便欢呼一声,在前哨镇时,这是最令他们最口水的菜,却一直听说,从没有吃过,包括莫白——京城没有酸菜,这道菜是辽地被北金侵占后才被辽地流民带到进京城来的。
酸菜酸爽,肉香浓郁,五花肉肥而不腻,蘸上一点儿韭菜花就更美味了。
丰悦楼,三楼,牡丹阁里的客人也点了这一道。
魏瑾瑜吃出一身透汗,身上又轻松不少,夹起一片肉,蘸好酱料放到嘴里,满足地点了点头。
酸菜汆白肉,是他在坪谷县大狱里听一个辽地犯人说的,如今让人做一做,吃一吃,好好回忆一番在大狱里遭受的苦楚,也许他能鼓起更多的勇气弄死洛小鱼。
他永远都忘不了让自己疼得三魂出窍几鞭子,和那盆冰冷的水,更忘不了魏谨珞的出卖,以及他爹当着全家人面对他的厉声叱骂。
生不如死的那些天,把一辈子的脸都丢没了!
魏瑾瑜感觉脸上有些热,他放下筷子,摸了摸腰后硬硬的结痂,又摸摸额头,已经不发热了,甚至因为出汗有些凉意。
其实,他爹成国公骂他骂得也没错,要不是他听了洛之安的蛊惑,起意占了表妹,魏家就可以站在洛小鱼以及当今那位中间,谁都不掺和,足可确保魏家百年不倒。
如今不成了,魏家没有了选择,必须选择龙椅上的那位,这样一来,将来洛小鱼若是上位,他会第一个死,魏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花如锦已经被花家放弃,花老太爷亲自着人下了毒,她绝无可能活着回许州了,也算去了他一块心病,不然,若让花无尽知道逍遥香的事他也有参与,只怕死得更快。
洛之安真不是东西,把他和魏家算计得好惨。
他真不该招惹花如锦啊,不过一个浅薄的女人而已,容貌比不上施惊鸿,才气比不上花无尽,不过一副身子而已,以自己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当时想什么呢?啧啧……若非他娘一心保他,只怕他爹早就把他打死了……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洛之安是太子,已经成功了一大半,现在只要弄死洛小鱼就成。
至于翟云起以及那些狱卒,等洛小鱼死了再说,他等得起。
“我说元辰兄,想什么呐?兄弟这杯子都举了这么长时间了。”坐在魏瑾瑜对面的荣国公世子丁广义举着酒杯揶揄着说道。
“就是就是。”几个权贵子弟附和着。
魏瑾瑜回过神,赶紧起身与丁广义碰杯,“看着这菜不知不觉就想多了,世子爷勿怪,元辰惭愧,先干为敬。”
和郡王世子洛其瑛便笑道:“这哪儿成啊,世子别跟他碰,怎么着也得罚他一杯。”
“确实是在下失礼,小王爷都说话了,元辰定当从命……干了!”魏瑾瑜连喝两杯,酒劲儿须臾便上了头。
501喝酒
烛火似乎变得恍惚了,就像他们彼此间的关系一样。
是非对错,远近亲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无法拿到光明之下曝晒的私利。
富贵的牡丹阁内,坐在嵌珐琅屏风后面的贵介公子们觥筹交错,谈兴盎然。
论理,荣国公世子丁广义与魏瑾瑜的关系一般,但如今成国公魏家是以启明帝重臣的姿态出现在京城的,所以拉拢魏瑾瑜,与魏家交好,就成了他们这些京城权贵子弟的首要任务。
无论在哪个时代,信息都是弥足珍贵的,他们需要知道关于启明帝的一切,太子的一切,福王乃至其他王爷的一切,以及许州、林州等地发生的所有事。
所以,丁广义耐着性子等到魏瑾瑜风寒痊愈,纠集关系不错的兄弟们给他接风洗尘。
魏家本是京城权贵,在洛小鱼的威逼下,不得已投靠辽王后,才慢慢撤离京城。魏瑾瑜当然知道洛小鱼与荣国公世子以及和郡王的关系,这也是他来这里吃饭的最重要原因——好虎架不住群狼,有太子牵头,这些人出钱出力,总会把洛小鱼拉下来,弄死。
丁广义见魏瑾瑜有了些酒意,大着胆子问道:“元辰,听说福王和那两位……不太好?”他边说边往皇宫方向比了比。
魏瑾瑜往门口瞧了眼,见门关得很严,环视一圈,屋里也没有外人,这才点点头,并用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然后顺势拉了拉盘扣,掩饰了刚刚的动作。
虽说动作很隐蔽,但丁广义等人都看明白了,与其他人对视一眼,不由得乐了,“来来来,元辰兄,再干一杯。”
魏瑾瑜觉得自己快要醉了,他知道荣国公世子没安好心,碰了杯,利落地往嘴里一倒,酒水在唇角洒出大半,再用棉帕子一擦,隐蔽地把另一半也吐了。
丁广义与和郡王世子对视一眼。
和郡王世子追问:“可知道因为什么吗?”洛小鱼与启明帝、太子之间若是小矛盾,他们便暂时不能轻举妄动,要是不死不休,那就有的玩了。
魏瑾瑜凑过来,贴在和郡王世子耳边说道:“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野心了?福王才是嫡长子,可他从三岁起就一直在京……那位当然不待见,这不,还是睿王做了……怎能服气啊……嗝……”他打了个酒嗝儿,没再说下去,反正只要不傻,都能听懂了。
……
乔继武也在丰悦楼喝酒,只是始终无法专心,有些心神不宁。
他是与洛小鱼同时接到的返京圣旨,洛小鱼抗旨了,为了安抚启明帝,他只能回京。
这几年他一直在外征战,终于回来安生的呆上几天,几个发小凑齐到一起,叫他出来活动活动,先去回春馆听了一上午的曲儿,午饭后,下午又在健身馆玩了整整半天。
运动多,饿得就早,他们申时末刻便来丰悦楼了。
茶花亭在牡丹阁斜对面,魏瑾瑜一干人陆陆续续而来,他坐在里面看着,不曾错过一个。
除了荣国公、和郡王两家之外,还有武安侯世子花莫亦,长兴候伞家,六安候孔家,忠勤伯闻家,来者竟无一不是福王的对头。
原本轻松愉快的一顿酒宴,乔继武却忽然兴致全无。
觥筹交错间,他偶尔会想,他们是来者不善呢,还是乌合之众呢?也许要给福王送个口信过去才行,其他几家倒也罢了,魏家有军中力量,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应该早做准备。
“玄靖,想什么呢?问你福王那位侧妃呢,你也在秦城来着,是不是见过?”驴高马大的永嘉候世子一拍乔继武的肩膀,大咧咧问道。
“是啊是啊,真有那么凶吗?”
“福王怎么看上她的呢,是不是身中椿药,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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