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干嘛啊这是?”花无尽快步走出来,忍着后背的剧痛抱起小溪,“她虽然嘴臭,却也不是故意的,女人没有嫉妒心还叫女人吗?要怪就怪你那招蜂引蝶的爹好了。”
招蜂引蝶?
洛小鱼尴尬地咳嗽两声,苍白的脸上染上殷红,埋怨地看向花无尽,“媳妇儿,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在场的女人们没想到花无尽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齐刷刷地抬起了头,又被她后背上的鲜红吓了一大跳。
然而,这边的惊惧还没退散,洛小鱼略带惭愧的责备又重新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洛小鱼,脑子却同时回想着一个词:媳妇儿?
走廊里光线略微昏暗,披着斗篷的洛小鱼俊得跟谪仙一样,如不是表情太过冷冽,简直一看便可忘忧。
“嗯哼!”后面有暗卫咳嗽一声。
几名痴傻了的女子这才红着脸垂下了头。
洛小鱼心中的怒火更盛,但看在丁广义的面子上,也不好跟丁依依计较太多,只好对小溪说道:“儿子这一脚踩得不错,既给你娘出了气,又保住了那蠢丫头的脚,回家后爹有重赏。”
他一边说,一边解下斗篷披在花无尽身上,系好,又顺手从她手里接过怒气正盛、满脸泪水的儿子,柔声道:“咱不跟她们一般见识,你娘背上有伤,爹抱你去看你外祖父。”
想起娘亲背上的伤,小溪缓和了僵硬的身子,搂住洛小鱼的脖子,小声啜泣起来。
洛小鱼厌弃地看了几个女人一眼,道:“蓝湖,你把松江背到这边来,山海,你去让店家加几个炭盆,准备干净的门板,再去看看有没有没关门的店铺,买几件女子穿的厚衣裳来。”
“是!”两人答应着去了。
花无尽拉着儿子的小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僵着后背,进了花寻之所在包厢。
洛小鱼也跟了进去。
至于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就让她们跪着好了。
走廊里安静下来。
施惊鸿有些黯然。他看自己跟看梅青和丁依依并没有什么不同啊,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随即她又觉得自己很好笑。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轻浮’和‘虚荣’这样糟糕的两个词原来一样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施惊鸿惭愧地叹息一声。
“嫂子,对不起。”丁依依压抑地哭了起来,她知道,经过今天这一遭,想做皇后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好看的皇上与她彻底无缘了。
施惊鸿苦笑,摇了摇头。背后论人短长,被人当场抓住,也算咎由自取。也许她该庆幸,花无尽母子不是刁蛮不讲理的人。不然她当初配合凤卿卿,想要逼花无尽露面的事,便足以让花无尽在此时落井下石。
梅青始终沉默着,自打见到花无尽,她便一直在衡量花无尽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以及,丁家是不是也有将这位依依小姐送进宫的想法,不然她何以大放厥词说花无尽是癞呢?
膝盖上的疼和凉让所有女人都煎熬起来,为了缓解疼痛,不时有人动上一动,空寂的走廊窸窸窣窣声一片。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后,酒楼的人送来十个炭盆,七个放在花寻之所在包厢,剩下的三个放在斜对门的包厢里了。
与此同时,陈济生的药童拎着药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得济药房的一个大夫,他与陈济生分别给花寻之和松江缝合。
洛小鱼则拿了药和纱布到斜对门包厢里亲自给花无尽包扎伤口。
花无尽一出来,看见人还跪着,感觉有些不妥,叫了一声“皇上”,又努了努嘴,示意他放了施惊鸿等人——看在丁广义的脸面上,而且出言不逊的只是个不懂事的少女,稍加责罚也就够了。
“怎么还跪着?”洛小鱼故作惊讶,但戏演得有些敷衍,而且脚步根本没停,直到进了包厢,才说道,“不早了,都回家去吧。”
535彷徨
花无尽若有所思地与梅青和丁依依各自对上一眼,慢慢关上了房门。
洛小鱼看她动作缓慢,不免有些着急,“血出得慢,也是出血啊,看她们做什么,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吗?可都是惦记你的人呢!
梅青眼里的不甘、试探,还有浓浓的情意,她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便是那已婚妇女施惊鸿也一样露出了几分不舍来。
花无尽笑了笑,话在舌尖滚了滚,咽下去了,这种试探不适合她,如今只要等着洛小鱼的决定就好了。
但她不说,洛小鱼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让花无尽坐到椅子上,帮她衣裳,瓷白的后背上,蜿蜒着两条狰狞的刀口。
刀口是从肩甲下开始的,束胸的带子缠得很厚,所以只被刀子划断半截,大部分还连着。
洛小鱼从断裂处,轻轻抽出带子,又道:“媳妇儿你别胡思乱想,我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国事,所以才把咱们的大事耽搁了。而且,不少大臣都有往我这儿塞女人的想法,干起活儿来格外卖力,且让我先利用利用,等朝政捋顺了再说。”
“哦。”花无尽应了一声,“时间早些晚些没什么,只希望皇上能记得,我花无尽绝不会和别人共侍一夫。所以,如果皇上另有打算,还请看在我于国家社稷有功的份上,咱们能把这段缘分轻轻放下,各奔前程。”
“哦,对了,如果你担心影响不好,我可以趁今天这个机会假死。”
想让一个古代权贵下定决心跟一个女人过一辈子,难度有如登天。
所以,花无尽这番话既是理解洛小鱼,也是给他敲一个警钟。
她想过了,若果然进了宫,几乎等同于把自己绑在了华国的历史上,想要和离,则比登天还难。一旦彼此的感情再无法挽回,她失去的将是一辈子的自由。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她无法接受自己被困于冷宫,守一辈子活寡的可能性。
“你……”洛小鱼欲言又止,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过年之前,他便已决定这辈子只要花无尽一个,一登基就大婚。
然而年过去了,陆离、丁广义以及其他近臣苦口婆心的唠叨,确实起了作用,不论国情,还是私情,都容不得他独断专行。
谋定而后动,才是对他对花无尽乃至于对华国负责的态度。
所以,他确有拖延之意,但只是为了想个稳妥的法子,一劳永逸地让这些近臣闭嘴的法子——虽然他可以用铳让其他大臣听话,但若对这些一直追随他、辅佐他的亲信用同样的方法,只会让他们心寒。
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他绝不能让人心散了。
“皇上,我只是对我自己负责,你要知道,我向来不是金丝雀,住不了黄金构建的鸟笼子。如果你犹豫不定,那么就不要急着下结论……”
“不若这样吧,我暂时不进宫,更不举行任何仪式,在你没有其他女人之前,我们做一对隐婚事实夫妻,但如果你变了心,我们就各过各的,你看如何?”花无尽觉得当成婚前也不错,如果能再怀个孩子就生,正好给小溪做个伴儿。
“在你花无尽的心里,我洛小鱼就是一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人?”洛小鱼上药的手抖了起来,几次碰到花无尽的伤口,疼得她直弯腰。
花无尽疼得嘴角直抽,想法便不免有些极端。
她嘿嘿冷笑两声,暗道,这厮知道自己的迟疑让她不快,所以试图用反问来结束他的难堪,但这样的小伎俩在她这样精于拷问技术的特工面前不值一提。
花无尽背痛,心也痛。
她痛极反笑,“不是皇上在我心里怎么样,而是喜新厌旧是人类的共性,尤其是男人。正因如此,糟糠之妻下堂的,历史上从来不少。”
“当然了,专情男人还是有的,但我据我所知,皇上一直都不是。”
“你……”洛小鱼感觉被扒了个精光的那个是他,四方风雪,呼啸而至。
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洛小鱼很想这样问她,但下一刻他又想,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为她做过什么?
不谈其他,就说今天。便是近在咫尺,他也让她受了如此重的伤。累累的伤疤一道又一道,每一道都是他带给她的。
所以,她习惯了为自己打算,不奢求他的承诺,他该有怨言吗?
上好了药,他一圈一圈地缠上绷带,几次碰到花无尽胸前的绵软,却再提不起。
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她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是,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屋子一时陷入沉寂,一轻一重两道呼吸在这里纠缠不休。
花无尽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然而她也明白,洛小鱼之所以审慎,更多的是陆离等人的压力,也有对她负责的意思。
她穿上破碎的中衣,披上斗篷,沉默着重新坐下。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端看洛小鱼如何抉择。
“媳妇儿,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所以你才对我失去信心,但你一定要记住,我洛小鱼这辈子只想娶你一个。”洛小鱼搬来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但这个时代跟你所在的时代不同,你我的事关于整个朝局,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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