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无所谓的哼了声,旋身躲过几击,“她又善妒又放浪,你以为有几人能像我这般大度,肯娶她为正室,不过就算她有再多不好,就算我再不济,她必定会是我的妻,与你何干!”
“想娶她?把你那平妻休了再说!”罗玉寒不想与他废话,在他避开层层重击拉开两人距离后,伏身将刀甩出,顿时刀锋划破虚空,直击梁臻的腰腹。
梁臻脸色一白,狼狈的侧身想要跃开却仍是被刀锋所伤,腰侧瞬间鲜血横流。
他闷哼一声,勉强的直起身,眸光隐晦难辨,忽然笑道,“习武之人,最忌讳兵器离手!罗玉寒,你慌什么?为了别人的妻室慌,真是够出息的!”
罗玉寒面容冰寒,邪魅的眼眸深沉无声,似是快要凝成冷霜,“交出暖暖!”
“好呀!”梁臻欢快的说:“你求我呀!”随之语气陡然一变,厉喝,“在刺自己一刀,否则我让你生生世世见不到她!”
罗玉寒冷笑:“你也太看重自己了,你当暖暖是束手就擒之人吗?”
“秋月光,听过吗?”清丽的眼掩不住的算计,再看到罗玉寒微不可察的神色变化时,他状似好心的提醒,“秋月无忌风光尽,再好的武功高手碰到它都要束手无措。”
“你居然给暖暖下药,你……你简直……”罗玉寒眼眶发红,眦睚尽裂,想要冲过去一刀将眼前这寡廉鲜耻之人碎尸万段,却又顾及着武暖冬的安危。就冲梁臻敢用鬼蜮伎俩藏起她,难保说他会不会为了某种目的刻意的玷污她,罗玉寒咬咬牙,十指紧扣,冷声喊着,“拿剑!”
将剑丢到他脚下,梁臻倚墙而立,支撑着自己的半个身子,笑吟吟地看着罗玉寒半分没犹豫的举剑向自己的腹部狠狠的扎去。
啧啧,梁臻津津有味的暗自评价,完全刺穿了,这一笔账终于平了!只是一想到对方心甘情愿退让的原因,他的脸庞咻然泛青。
罗玉寒接到武春息送来的消息得到的仅仅是大概位置,暗卫不敢过于靠近,所以并没有探查出暖暖到底被藏在了什么地方。而秋月光没有解药,熬过一天一夜药效自然会散去,所以他也不会傻乎乎的要什么解药。即便是深知梁臻的尿性,绝对不会轻易放人,他却仍是忍不住保有一线希望,“把暖暖放了!”
“求我呀!”梁臻恶劣的笑着,白净的脸庞因为失血煞白无光,明明已成了病弱美人,可那轻飘飘的语气硬生生的让人觉得痛恨非常,很想骂他活该。
罗玉寒淡肉色的唇瓣抿紧,冷冷的看向他。
“别这么瞪我,我的妻生死由我,放不放全看我高兴,所以,求我呀!”在武暖冬面前,梁臻或是文雅或是中二或是浪漫或是狡诈,但面对敌人还是情敌,他便只剩下一个特性——阴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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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失望
果然,为了武暖冬,向来面上轻浮骨子里桀骜的罗玉寒真的低下头,没有丝毫的不甘,“我求你,放了她!”
梁臻脸色一僵,很是不爽,非常不爽,“本少说的是跪下,跪下求我!”
罗玉寒猛地抬头目射寒光,他该想到的,以梁臻的性格当之无愧的奸邪小人,怎会轻易地妥协。
一个是因爱生嫉,一个是因爱失智,在这场对决中谁都不好受,犹如鲠在喉,憋闷的无法宣泄。
“跪下求我!”梁臻眼神阴冷嘴角含笑,似乎只有抹去罗玉寒的骄傲,打击的他体无完肤,梁臻才会觉得痛快。年少成名又如何,暖暖岂会接受一个奴颜屈膝的男人,只要他罗玉寒跪下,在梁臻面前他永远都不会忘了这一天,永远都抬不起头。
从小到大罗玉寒都是不服输之人,只是他的欲很弱,很弱,他没有争抢掠夺之心,也没有位高权重之意,所想所向不过是一份平稳的生活。可惜他所处的环境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安稳,父亲的偏颇,兄长的陷害,以及母亲的郁郁而终。哪怕是重情重义的罗玉寒都不能不狠下心。
想要活命,就先要学会杀人。
可以说,有了豁出命的觉悟,哪怕是征战沙场,罗玉寒也是处于不败之地。
利剑落地,发出碰的声响。
罗玉寒挥开锦袍低摆,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弯下,脊背却如往昔般依旧挺直,似是白杨般凛凛挺秀的身躯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即使是跪下,都透着临危不惧的威武和从容。
梁臻憋气憋得厉害,罗玉寒是跪下了,却是面向皇宫,合着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而在此时,只听咚的巨响,一阵暴土扬尘下,从武器展示墙背后的那栋小屋房顶上猛地钻出一人。
罗玉寒膝盖一触地便趁势起身,望向突如其来的那个人,眼神顿时亮了,猛地扑过去,将人揽入怀中。
因着过于高兴,罗玉寒已然忘了自己身上的腰,倒是破墙而出的武暖冬伸手一碰,摸到了满手的湿热,这才发现罗玉寒半身的血。
武暖冬赶紧反身抱住他,旋身落地,从怀里掏出上好的伤药,前后一撒,用了半瓶多才勉强把血窟窿堵上。
剑锋所伤,又是刺穿的伤势,就算神医出品的伤药差点也不够看。
武暖冬的面色不大好,感情的事本是两个人的问题,顶多牵扯到两个家庭,偏偏梁臻竟是拿她做人质,强迫罗玉寒自残,不论是从道德还是从情感上,她都不能接受。
“梁臻,你真让我失望!”
自打武暖冬出现,梁臻整个人便阴郁如鬼魅,因失血而苍白的面颊在发现武暖冬为罗玉寒忙前忙后的上药时更是白中泛青,犹如沾染上了死气。
不必问,他也知道武暖冬或许早就醒来,而他的一言一行也没能逃过她的耳朵。
梁臻不禁嘲笑,“你眼里还有我吗?”
武暖冬冷冷的看他一眼,搀扶着罗玉寒转身要离去。
“站住!”梁臻怒喝着,他明明也受了伤,为何她能无情冷血的当作看不到,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她竟是连悔改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若走出梁家,我梁臻发誓,必让你武暖冬跪着回来求我!”
冷戾的高喝没能让武暖冬的脚步停上一停,罗玉寒却极为清楚,看似毫不在意的暖暖柔弱的身子却微微一颤。罗玉寒大怒,想要回头重新教训一通这该死之人,竟是被武暖冬察觉,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头埋了下去掩饰住了鼻子酸涩难忍的冲动。
背影看去两人相拥相抱的姿态一下子让梁臻怒火攻心,虽说他借由侮辱武暖冬而刺激罗玉寒的话言不符实,可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又怎能不令他恼怒嫉恨,顿时吐了口血,直挺挺的倒地。
听到动静的两人始终没有停顿,梁家的下人们发现少爷的院子里有动静也管不得太多赶忙跑过去查看,而其他人都在喜堂喝喜酒对后院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才让他们安安静静的离去。
见着武暖冬强忍伤心的样子,罗玉寒感觉自己的心也一同碎了,想要安慰的摸摸她的发顶又不想趁人之危。整个人僵着,同手同脚的伴着武暖冬出了梁宅。
武暖冬从没矫情的想过分开的男女还会有成为朋友的一天,但是也不曾想到梁臻会这般的无义,甚至根本没意识到他们到底是因何而分开,看样子反而将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在武暖冬的眼里,好聚好散也比明知人家娶了一房妻妾还要自己撞上去要来的光明正大。如果梁臻非要说他对周怀玉没有感情,那他当初干嘛不擦亮眼反倒是上了人家,既然上都上了、娶都娶了,又在她这里即当裱子又立牌坊真的合适吗?莫非她还要掬一把同情泪,好好的心疼他一番才算是真正的爱情?不得不说,武暖冬此时真的对所谓的爱情感到了疑惑和失望。
她很快的调整好心态,在出了梁府的一瞬挺直了腰板,强行运功到双眸去了那对红眼圈。而罗玉寒也不敢抱着她深怕毁去了她的名声,所幸老爷子和武家兄弟一刻不落的守在外面,刚见到两人就牵马迎了过来。
罗玉寒受了伤,众人不敢耽误,纷纷上马向同济医馆奔去。还好他下手有谱,避开了重要的内府,伤势看着严重,其实也就失血多了些,加上武暖冬不吝啬伤药,只需调养两日便会痊愈。
罗掌柜想了想,“少主,不如去温泉山庄养几天,那里环境舒适安全,不似宅子里乌烟瘴气。”
罗玉寒尴尬的点点头,很是明白所谓的乌烟瘴气指的是什么,随即欲言又止的望向在一旁配药的武暖冬,见她看似无恙实则空洞的眸子,便抿紧唇瓣什么都没说。
老爷子在一旁暗自叹气,走过去半揽住忙个不停的暖暖,声音低柔的说:“玉寒受伤不便,又多次帮助咱家,暖暖,要不你和你行舟哥跟他在山上住两天,帮着照看照看?”
武暖冬毫不迟疑地应诺,她不想让家里人为她担心,可情伤难愈,她也确实需要换个环境好好调整一番。
罗玉寒又惊又喜,明知道自己该拒绝的,可是忍不住的想要陪伴她,最终私心占了上峰,和罗掌柜眼神一个交错,罗掌柜彻底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