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云珍不想这么去揣测他,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
这时,苏侧妃将手里的锦盒交给毒手医仙:“开始吧。”
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毒手医仙接过锦盒,走到云珍面前,看着她,道:“我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你的答案还是一样吗?若是改变了,老头子可以帮你。”
云珍看着站在她面前,被她视为至亲的老人,又看了看旁边,冷眼旁观的苏侧妃。最后,视线落到背对着她的赵煦身上,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
她坐在另外一张床上,躺上去,双手放在小腹上,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师父,您动手吧。”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内心的那个世界,已经荒芜得像是冰原,除了冰雪和冰冷,什么都不剩。
这一切就都当作,她还了赵煦之前帮了她的恩情吧。
从此以后,她跟他,只是奴婢和主子的关系。
当那恶心的灰褐色虫子,进入她心脏的时候,她浑身猛地抽出,紧跟着,眼角有滴泪珠滑落。
……
半个时辰后,云珍从床上下来。
苏侧妃和赵煦已经不见了,屋子里只剩下她跟毒手医仙。
她垂着头,沉默地站在毒手医仙身后。
毒手医仙像是很忙,一直没有回头。
“师父,我知道这不是您的错,您也无需自责。”云珍看着他,声音沙哑道。
话音落地,毒手医仙的动作停了下来。
半响后,听到他叹息般的声音响起:“算是为师欠了你一次。”
当年,他因为一件事,欠了苏侧妃一个人情,却要帮她做三件事来偿还。在遇到云珍之前,他替苏侧妃做了一件事。
苏侧妃让他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收云珍为徒。他收了,还挺喜欢这个徒弟的。
可是他没想到,他飘零半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心的徒弟,最后却还是毁在他的手里。苏侧妃让他做的第三件事,便是找来情人蛊,将子蛊下在云珍身上。
“你放心,老头子肯定会找到办法,替你们解了这……蛊虫。”毒手医仙转过头来,认真地对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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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3.第393章 嫌隙
“好啊,我相信师父。”
云珍看着他,慢慢地眯起眼睛,笑道。
她知道毒手医仙这么说,是在安慰她,同时也是想要补救点什么。只是,他们师徒两人,都是医毒方面的高手,自然也清楚这情人蛊的厉害。
既然苏侧妃最后会想到用情人蛊来控制云珍,那说明这蛊毒,至今世上无人可解。
不过,能够用她的自由,换来毒手医仙的自由,也不算完全糟糕。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个赵煦小子,他……”毒手医仙开口。
“师父。”
云珍打断他。
听到这个名字,她就连脸上那点假装没事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
“师父,徒儿不想再提他了。”云珍眼神幽深地望着面前的老人。
她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向苏侧妃妥协,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可……”
毒手医仙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
当天晚上,毒手医仙便匆匆离开了京城。
他说,他一定会替云珍找到解除蛊虫的方法。
云珍笑笑,朝他挥手,在夜色中送他离开。
等毒手医仙消失在黑夜中,云珍脸上的笑容淡了,没有了,一片暗沉。
……
“珍儿,你跟少爷怎么了?那天在花园撞见,也不见你看他,他也不看你……”这日,果儿来她这儿讨点心吃。说话间,忍不住问道。
云珍在她说完之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扭过头,看着窗外那雪茫茫的一片。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在昨天晚上悄然而至。
此刻,窗外的世界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除了雪,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起去年跟随苏侧妃母子回京的时候,也是在冬天,也是在下雪的时候。这么一转眼,他们回到京城,已经有一年了。
只是当初回京的时候,她跟赵煦的关系降到了一个冰点。而现在,他们之间除了子蛊、母蛊的联系外,就再也没有其它关系。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能跟少爷有什么?”许久后,云珍转过头,冲果儿笑了笑。
“可是以前你们……”果儿皱眉。
“以前?”
云珍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自嘲,“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以为主子和奴才,也能成为朋友。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也实在太过天真。幸好,人生还很长,有时间给我们去纠正以前那些可笑的想法。”
云珍说完,发现果儿一脸呆呆地望着她。
“啊,我忘了,你还太小。”
她低下头,低笑一声。
……
窗外,飘飘扬扬地下起了大雪。
一个人影靠在二楼的窗户边。
“咳咳咳……”
突然,他按住心口咳嗽起来。
“哎哟,我的少爷呢。您怎么站在窗户边上了?”
这时,元宝抱着一件斗篷过来,替赵煦披在身上,又念叨着,“少爷,您又在咳嗽了?您从半个月前开始,就脸色不好。不如,还是让元宝去给您请个大夫吧。”
“不用了……咳咳,我休息下就好了……”
赵煦朝他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抑郁之气,“大夫来了,也没用……”
元宝歪着头,有些不懂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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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4.第394章 主人没错
那以后,云珍和赵煦都尽量地避免着彼此见面。即便是有的时候,不得不在一些公开的场合见到,云珍也尽量退到不起眼的地方,就当做是自己不存在。而赵煦,在云珍每次退开的时候,眼睛里都会闪过一抹黯然。
他们这样的情况,很快就引起流云白的注意。
有次,流云白把她拦下来,旁敲侧击地询问。
“你们闹崩了?”流云白一脸兴趣盎然地问她。
云珍听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想离开。
“哎,别走啊。”
流云白拦下她,道,“我还想听听呢。”
“你这个人……”
云珍瞪着他。
“我这个人怎么样?”
流云白单手抱肩,另一只手摸着下巴,一脸沉思,“我觉得我这个人挺好的。既然你跟你家少爷闹崩了,不如来我身边吧。至少,为了利益,我会好好待你,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
“我想,关于我院子丫鬟的去留,就不劳四哥操心了。”
就在这时,赵煦带着元宝从旁边走出来,目光冷淡地看着流云白。
赵煦一出来,云珍就浑身一僵。
流云白看了看赵煦,又看了看云珍,然后嘴角浮现出一抹看好戏的狡黠:“哦,是吗?听阿煦这话,为兄对这个丫鬟就更加感兴趣了。你说,为兄去向父王讨了这丫鬟怎么样?”
“四哥是在说笑吗?”赵煦冷着脸,绷紧下巴,看着流云白。
“你觉得,为兄像是在说笑吗?”流云白勾了勾嘴角,笑道。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挑衅。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这时,站在旁边的云珍开口。她僵硬着脸,朝两人行了个礼,也不等他们说话,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这主角都走了,流云白跟赵煦也没什么好争的了。
流云白弹了弹肩膀上的雪花,朝赵煦挑了挑眉:“真是个无趣的女人。你说是吧,阿煦。”
赵煦眼神微冷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四哥,你不必再试探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珍儿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就是因为她对我很重要,所以更容不得别人打她的主意。你若是想要什么,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不要把其他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否则,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赵煦说完,朝他点了下头,然后带着一脸惊惶无措的元宝离开。
大雪,摇摇曳曳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流云白站在原地,看着赵煦远去的背影。
“很重要的人吗?”
半响后,他喃喃开口。
他想起几个月前在清风观里,也有人说过,让他不要踩了她的底线。现在,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又来警告他……
“鸦杀,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流云白对着虚空,问道。
“主人没有做错。”
鸦杀悄无声息地落到他身后,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立场,就像鸦杀,若是有人想要对主人不利,不管他是什么理由,在鸦杀眼里,那个人都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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