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珍到幽溟教，戾无痕便把小秋指派到她身边伺候。
云珍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小秋是多么纯真善良的少女。实际上，幽溟教里的人，或多或少，手里都沾染了一些血气。
就连云珍自己，都无法在说，她没有害过人。
直接的，间接的，她的手里，也沾染过/人/命。
有些，是她觉得该杀之人。
有些，则是教中的人，用她研制的毒/药，害死的人。
只是在她心里，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始终都坚守着为自己划下的底线。
只要那条底线还在，那她就还是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过多得干涉小秋的想法。
幽溟教虽然被世人称之为“魔教”，但是那些“恶人”“妖女”在加入“魔教”之前，也都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恶人”，就是“妖女”。
他们之所以进幽溟教，都有些或多或少的理由。
有些是真恶，有些则是迫不得已。
关于小秋的身世，云珍听教中的老人讲过。
据说，小秋在五岁的时候，她母亲抱着她上了幽溟峰。她母亲抱着她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将小秋托付后，便很快去世。收拾她母亲尸体的人说，她母亲身上全是伤，尤其是下/体，伤得格外地重，应该在此之前，被人用残忍的方式/****过……
再后来，小秋特别憎恨那些调/戏、轻/薄的男人。
若是遇上，一般都会下重手。
几个月前，云珍遇到慈悲庄的少庄主。
结果那人，非要瞧她面具下的脸。当时，云珍已经起了要教训的念头。可是，不等她出手，小秋直接挖了那人的两只眼睛。
从此，慈悲庄跟幽溟教结仇。
慈悲庄将这件事，算在了“鬼大夫”头上。
那个时候，云珍才知道小秋的身世。
……
若是换成半年前，她还是宁王府里的“珍儿”，或许她会出言规劝小秋。
但是现在，她不是“珍儿”，她是幽溟教的“鬼大夫”，这里也不是宁王府，而是江湖。江湖中，少了宁王府里那些拐来拐去、勾心斗角的事情。可同时，又多了“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规矩。
江湖中的人，更喜欢用手里的武器讲道理。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在江湖中，变得更加明显。
小秋的做法，虽然偏激了，或许是毒辣了，但这是她在江湖中，自我保护的方式，云珍没办法左右。
毕竟以前，她就吃过“心慈手软”的亏。
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
“小秋自然记得。”
小秋听了她的话后，道，“姑娘，教中的弟子，都已经布置好了。”
“嗯。”
云珍点了点头。
那日，戾无痕跟她说了殇王宝藏的事情后，便派她前来，协助左右护法夺取宝藏地图。
当然，戾无痕说的“左右护法”，是他新上任后，提拔的下属，而不是之前叛/变的“左右护法”。
……
随后，马车载着他们，住进了一座幽静的小院。
云珍不知道的是，赵煦他们正好住进了隔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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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7.第507章 争不过死人
“主子，这是幽溟教的情况。”
此时，有个黑衣暗卫跪在赵煦面前，将一封信递给他。
赵煦拿过信，飞快地浏览一遍。
关于幽溟教的事，现在已经大致有了了解。
“岩涯山庄那边，现在如何？”赵煦又问面前的暗卫。
“回主子的话，岩涯山庄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传出来。”暗卫回答道。
“那继续暗中观察。”
赵煦说着，挥了挥手，“没别的事，就先下去吧。”
说完，转身要朝里面走去。
“主子。”
这时，暗卫再次开口，赵煦停下来，只听暗卫说道，“京城传来消息，说是柳小姐已经动身，准备前来莫林城。”
赵煦听后，皱了下眉。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暗卫退下。
等暗卫离开后，赵煦慢慢地走到窗边，推开面前的窗户。
外面，是一座花园。
有假山。
有流水。
安安静静，有种现世静好的感觉。
暗卫是他这半年来，暗中培养的手下。
其中有一部分人，来自他母妃。
暗卫对他忠心耿耿。
平日里，就替他处理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
刚刚暗卫说，柳盏英准备动身，来莫林城。
想到这里，赵煦的目光就沉了沉。
半年前，柳盏英从北疆赶回来，说要帮他。可前提，是让他先跟她定亲。
柳盏英说，这对她来说，就是一场“豪/赌”。
赌的，就是他最后，会不会娶她？
……
柳盏英的提议，其实很诱惑人。
毕竟，她给了他最后选择的权力。
可是，他还是没办法答应她。
柳盏英问他，为什么？
他只说，他已经把那个承诺，给了另外一个人。即便是那个死了，那个承诺依旧不会改变。
他赵煦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个人，便是珍儿。
“你还真是深情。”
柳盏英听后，半响后才道，“可你人生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你甘愿就这样，断掉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你难道，连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后路？我已经没有后路了。”
赵煦摇了摇头，“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一旦爱上，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我答应过她，会娶她为妻。即便她现在去世了，即便母妃现在依旧阻扰，但我正妻的位置，会一直给她留着。”
他不想食言，也不会食言。
他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没办法再给别人。
“我知道你是好意。”
赵煦看着她，道，“你将来会有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来爱你。可那个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赵煦说完，柳盏英许久不说话。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像苏青鸾那样，说出“宁愿做妾”的话。
她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
直到最后离开，才说了句：“有的时候，我真是羡慕她。”
羡慕，又恨。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活着的人，又怎么能争得过一个死人？
……
虽然那日，他拒绝了柳盏英。
但是，柳盏英还是决定帮他。
他不理解。
柳盏英却笑着说：“人生还那么长，我柳盏英就不信，真的争不过一个死人！就算我争不过，我不相信时间还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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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8.第508章 我很想你
柳盏英说完，离开。
从那之后，她便留在了京城，帮他拉拢柳家的人。
赵煦有心拒绝，但对方的一举一动，又那么地坦荡，让他觉得是他想多了。
赵煦没有办法，只能给柳家更多的回报。
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终究还是欠了柳盏英的。
……
柳盏英这次从京城来莫林城，大概也是因为殇王宝藏的事。
想到这里，赵煦从衣领里拉出一个玉坠子。
他低下头，亲了亲那块玉坠子，原本复杂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半年多了。
如果的你，可有过那奈何桥？可喝了那孟婆汤？
我既期盼着你能喝下那孟婆汤，下辈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又怕你喝下那孟婆汤，忘了我还爱着你的事。
珍儿，我想你了。
真的，好想你。
……
“哐当——”
云珍心口一疼，汤勺落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姑娘，你怎么了？”
小秋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
“没事。”
云珍摇头，“突然晃了下神。”
小秋没再多问。
……
小秋端着药碗离开后，云珍慢慢走到门口，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
现如今，已经是夏末。
她是去年年底，掉进的流苏河里。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已经这么久了。
这半年多来，她一直在喝药。
药方是师父找来的，剧毒之药。
据说，可以慢慢杀死身体里的母蛊。
不过，是药三分毒。
更何况，她喝下的，本就是毒药。
即便她有心调理，但身体还是渐渐衰弱。
所以，关于情人蛊没有解药，想要解开，除非其中一人死掉的说法，其实也没错。
毕竟，这“解药”是要换个人喝了，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就会中毒而死。她还活着，也不过是因为她本身擅长用毒，知道如何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