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赵曦在医毒方面，好像也有点研究。虽然比起她，差了些，但如果云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还是不太可能。
后来，鸦杀见她挺“本分”的，也就不再像最初那样监视着她。
山中无日月。
每天的日子，好像都跟前一天一样。
这日清晨，云珍起来，发现外面铺上了一层好厚的雪。赵曦裹着大氅站在院子的雪地上，跟鸦杀正在堆雪人。
赵曦堆的雪人，跟他人一样，带着几分邪性。
鸦杀有点不会堆。赵曦正站在旁边，指导她。
看到这一幕，云珍又愣住了。
似乎从来到这里之后，赵曦每天都在推翻着她之前对他的认知。
赵曦在堆雪人？
赵曦在教鸦杀堆雪人？
这怎么可能？
实在是太奇怪了！
“啪——”
就在云珍发愣的时候，一个雪球迎面砸过来，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回过神，发现赵曦正站在雪人边，笑盈盈地看着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格外的明艳勾人，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给勾进去似的。
“啪——”
一个雪球，砸在那张脸上。
赵曦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
云珍拍了拍手，站在屋檐下，勾着嘴角看着他。
“鸦杀。”
赵曦开口。
还在跟雪人斗争的鸦杀转过头，看向自家主人。
“给我用雪球砸她！”赵曦说道。
说完，鸦杀朝云珍看过来。
云珍也看着鸦杀。
顿时，心里大骂了一声！
赵曦这样也太不仗义了！
她还来不及转身，鸦杀的雪球就朝她砸了过来。
虽然鸦杀堆雪人的手法，有些弱，但是砸人的本事，却是厉害的狠。每次赵曦指哪儿，她就能砸到哪儿。砸得云珍抱着脑袋，在院里院外逃窜。
“哈哈哈哈——”
赵曦坐在石凳上，拍着手掌，看着云珍狼狈地躲着鸦杀。
有的时候，云珍也会反击。
可是她的反击，往往都是无效的。就算偶尔，能够碰巧砸到鸦杀，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成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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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6章 发病
“啪——”
就在赵曦大笑的时候，突然一个雪球朝他飞过来，砸在他的脸上。
赵曦吃了一口雪，心情十分不好，决定自己上阵，亲自报仇……
……
云珍没想过会有一天，她会跟赵曦、鸦杀像现在这样，忘了时间，忘了身份，在雪地里打着雪仗，大家会一起笑得这么开心。
哦，不对，鸦杀是不会笑的。
鸦杀的脸，始终都跟棺材板似的，阴沉沉，十分严肃，就像是别人欠了她十万两黄金似的。她不笑的时候，也可以说成是一种性格，有点酷的。但要是她笑起来，就有些吓人和惊悚……
云珍怀疑，她似乎有面部方面的某种疾病？
“笑”这个字，根本就没有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
不过，尽管鸦杀没有笑，但她也能感觉得出来，她应该也是开心的……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玩累了，他们倒在雪地上。赵曦在中间，云珍和鸦杀分别在他两侧。这时，云珍突然开口，问道。
她说完之后，赵曦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似乎一下子被人从一场美梦中叫醒。
“大概，等我死的那天。”
赵曦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说道。
话音落地，云珍跟鸦杀的反应，各不相同。
云珍觉得，赵曦这是在拒绝她，是在告诉她，永远都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
可是鸦杀在赵曦说完，那双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
直到半个月后，云珍才终于明白，那天赵曦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那天吃饭的时候，赵曦的筷子突然从手里滑落。跟着，他便捂住胸口的位置，朝地上倒去。
“主人。”
鸦杀丢下碗筷，赶紧扶住赵曦。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喂给赵曦服下。
赵曦服下/药/后，脸色渐渐好了些，没有那么难看了。
“扶我回房。”
赵曦抓着鸦杀的手，说道。
“是。”
鸦杀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送回了赵曦的房间。
云珍坐在凳子上，将刚才的那一幕，收在眼底。
赵曦刚才犯病的模样，让她有些起疑。这时，她的脑海里闪过这些日子，跟赵曦相处的时候，发生在他身上的异常。
那些很小的细节……
如果不是赵曦这次在她面前发病，她都不会注意到的细节。
还有赵曦的一些话——
如果生命只剩下一个月……
大概，等我死的那天。
……
还有赵曦的反常。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在云珍脑海里呈现。
如果那是真的，或许就能解释清楚，赵曦这些日子的反常。
只是……
鸦杀从赵曦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云珍已经等在外面了。
鸦杀没有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你家主子，是不是得了重病？”这时，云珍的声音响起。
鸦杀停下来，不过，没有转身。似乎，也没有想要跟云珍说话的打算。
“你难道就甘心吗？”
就在鸦杀准备离开的时候，云珍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鸦杀停下来，也转过身。
鸦杀看着她。
“他是不是快死了。”
云珍问鸦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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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7章 日渐衰弱
云珍刚刚说完，鸦杀便动作迅速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鸦杀看着她，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鸦杀抓着她的手，越来越近。
云珍挣扎着。
突然，鸦杀松手，将她放开。
“咳咳咳……”
云珍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鸦杀站在她的面前，面色冷漠。
呼吸逐渐恢复正常，云珍停下咳嗽，抬头朝鸦杀看去。
“我猜对了，是吗？”云珍问。
所以，你才会如此愤怒。
因为我说出了真相。
真相便是，赵曦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鸦杀看着她，神情冷漠。眼睛里，像是化不开的冰川。
“你能救他吗？”
片刻后，鸦杀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有些沙哑，有些艰涩。
云珍看着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
鸦杀皱眉，“你不是毒手医仙的徒弟吗？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救不了主人？还是说，是你自己不愿意救？”
“并非我不愿意救，而是我真的救不了。”
云珍摇头，解释道，“你觉得，你主人身边，能人异士颇多。不仅有鬼面婆婆那样厉害的用毒高手，还有像白骨那样天赋了得女子……现在，你主人带着你来到这里，在这里住下……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没法子医了。而你，显然也是明白的。”
赵曦那么聪明，向来都是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以他的聪明和手段，如果不是真的知道，自己没办法活了……那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找个安静地地方，度过余生吗？
是啊，度过余生。
云珍大约已经猜到了赵曦的想法。同时，也逐渐开始理解，他来到这里后，为什么会变了。
赵曦都没有办法，等待着死亡……
那么，她又怎么会有办法呢？
这明明就是个死局。
赵曦明显已经放弃了生路。
……
云珍说完，鸦杀的眼神黯淡下去。
她站在云珍面前，垂着头。片刻后，她转身离开。
云珍没有叫住她。
因为她知道鸦杀在为什么而伤心。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不会叫住她。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解开这个死局。她叫住鸦杀，也不会给鸦杀带来什么希望，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云珍再见赵曦的时候，赵曦表现得很正常。
似乎那日，他没有突然晕倒，又似乎云珍，根本就没有猜到他的情况。只是，虽然他假装若无其事，但他的身体，却在出卖他。
他的身体，一日一日衰落下去。
继那日突然晕倒后，赵曦再次在云珍面前吐血。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跟她说着笑，下一秒，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
赵曦拿开手帕，脸上出现几分怔忪。很快，他又抬起头，朝云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好像，有点严重了。”
他刚刚说完，身体便摇晃了一下，朝后面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