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华更加讶异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的！”
这不可能啊！
这张面具是她新拿出来的，从来没有用过，这次是第一次用，秦凰祷是怎么见过的？
秦凰祷却是抿了抿唇，不说话。
他自顾坐下，说道：“大姐姐，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我是不会害你的。”
秦霜华叹气。
上次跟秦凰祷分开的时候，她怀疑秦凰祷叛变了。
但是后来才知道，叛变的人并不是秦凰祷。
她看着秦凰祷一脸愁苦的样子，突然，脑袋灵光一动。
“阿凰，你是不是有天眼！”
秦凰祷讶异：“什么是天眼？”
秦霜华搓着手，十分激动地说：“就是那种算命的神婆都会有的那种。能预知未来！”
秦凰祷失笑：“不是的，我其实是……哎呀，大姐姐，实话跟您说吧，我的确知道未来，但是我没有天眼，我只是，我只是……”
秦霜华淡淡开口，说了两个字。
“重生。”
秦凰祷大吃一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霜华。
“大姐姐，你……”
“看来我是猜对了。”秦霜华拉住秦凰祷的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跟我说说？”
秦凰祷摸了摸头，说道：“其实就是先帝驾崩之前那几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又重新活了一遍。”
秦霜华大惊。
“先帝去世前，前几天？”
秦凰祷使劲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那个月的十五吧，我记得当时正好是月圆，我在京畿大营轮上值夜岗。”
秦霜华抓住秦凰祷的手，使劲攥着，大惊道：“你竟然也是十五！”
秦凰祷讶异：“也？”
秦霜华豁然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
“十五，竟然都是十五。这是什么天象，竟然这么神奇？”
秦霜华刚穿过来的那日，也是十五。
她问秦凰祷：“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呸呸呸，我是说……”
秦凰祷却是老老实实回答：“是骑马摔死了。”
“为什么会骑马摔死？”
“大姐姐您当时死了，我骑着马想要过去，结果马惊了，我摔死了！”
秦霜华一脸懵逼：“哈？”
秦凰祷面上好像涌起无尽的悔恨，他抽了抽鼻子，说道：“大姐姐，你当时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
秦霜华有些无语。
她又没有秦凰祷那一世的记忆，所以压根没有什么仇恨与悲戚。
她摸摸秦凰祷的头，说道：“好了好了，你就跟我说说，我是怎么死的？”
“掉下悬崖摔死的。”
“哈？这么可怜！”
“是啊，关键是，您还是为了端王那个短袖死的！”
秦霜华一脸懵逼，“来来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夜深人静，秦凰祷被秦霜华拉着问东问西，说到最后，他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秦霜华才放过他。
“阿凰，这些事儿，不要让别人知道，明白么？”
“明白的。”
“还有，我在府上，你也不要出去乱说，知道么？任何人都不能说！”
“明白！”
秦霜华想了想，又问：“你昨天跟相爷吵架，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说，是相爷害死了爷爷？你亲眼见到的？”
秦凰祷摇了摇头：“爷爷把爹爹带回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我一直没有见过爷爷，但是宫里传来淑妃娘娘的消息，我偷偷听到了。”
“淑妃，秦玉露？”
“是的，她说，爷爷年纪大了，是时候给爷爷送终了。当时我还不明白，但是第二天，爷爷就死了。”
秦凰祷小脑袋低着，有些失落。
秦霜华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外。
“那老头子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秦霜华正在说着，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的确没有那么容易就死！”
第316章：是这么缩卵的人么！
秦霜华闻声转头，看到一个人影进来，佝偻着背部。
秦霜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扑到那人的怀里。
“爷爷！”秦霜华的眼泪哗啦啦地又流了下来。
秦老将军一身的酸臭，好像几天没有洗澡了一般。
他觉得有些尴尬，想要抱抱自己的孙女，又觉得不知道怎么下手。
而且他这个大古人，好像有点儿不适应秦霜华这般对他似的。
他张着手臂，抬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于是他做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那就是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然后抬头望天，尽量让自己淡定。
“那个丫头，爷爷身上脏得很。”
秦霜华从秦老将军怀里起来，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满：“您去哪儿了，干嘛装死，吓死我了！”
秦老将军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他冷哼一声，怒道：“这可不是老夫要装死，是老夫那个不孝儿子非说老夫死了，老夫活得好好儿的，怎么就死了？”
秦霜华眨眨眼睛，说道：“相爷这是何意？”
“卖爹求荣！”秦老将军气得，胡子高高翘起，“把他爹我给卖个好价钱，然后换来他儿子的飞黄腾达！”
秦凰祷听了秦老将军的话，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么？”
“你以为还有谁！”秦老将军上前，踹了秦凰祷一下，把他踹下来。
秦凰祷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让秦老将军坐下。
秦老将军笑道：“丫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爷爷？哎，根本不用回来嘛，好不容易野小子把你弄出京去，你再回来，这是做什么来？老夫说了，给你留了黄金……”
“爷爷，您现在都是一个死人了，有什么想法，能说说么？“
秦老将军张了张嘴，又闭上。
秦霜华问道：“相爷敢这么对您，您怎么一点儿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秦老将军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
秦霜华又道：“您再这么下去，恐怕不是东躲西藏可以解决的，指不定你要真的去挑粪，才行了！”
秦老将军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老夫想这样？老夫也没有办法。二十年前，老夫曾为朝廷开疆拓土，我为大端立过功，我为皇帝流过血，挑了一个南疆的寨子。后来就一直被人追杀，爷爷心里苦，爷爷心里累啊！”
秦霜华这才明白，为啥秦老将军天天躲猫猫不见人影。
她伸手戳戳秦老将军，“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这次做得，还挺对你胃口？你这边挂了，南疆的人，也不用追杀你的了！
正好相爷还能借着你的死，在皇帝面前邀功，把阿凰给推上去，你觉得挺好的是不是？”
秦老将军本来想说：“丫头，你真聪明！”
但是看着秦霜华面上的鄙夷与不屑，他一拍大腿，怒道：“怎么可能！老夫是这么缩卵的人么！”
“你不是？”
“当然不是！”
“那你现在，去往灵堂转一圈儿，看看前面会有什么反应？”
秦老将军瞪眼：“你这丫头，难道你爷爷我被追杀，你才开心？现在已经没人追杀老夫了，难道不好！”
“好好好，非常好！不过，我刚才说得并不是假的，您去灵堂上转一圈儿呗！”
勤劳将军指着秦霜华，一副受伤的表情：“你你你，你是真想让我死啊！”
秦霜华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
……
灵堂之上。
现在守夜的人，是秦丞相。
秦丞相有些困乏地挪了挪腿。
守灵是个苦差事，但是作为亲儿子，这种事情，还是要做的。
突然，管家进来，在秦丞相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丞相大惊失色。
他赶紧走出秦府，在侧门处，有一个木板放在地上，上面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条白布。
秦丞相忍不住蹙眉，他走过去，豁然掀开木板上的白布。
眼前看到的将他吓退了好几步。
管家赶紧扶住秦丞相，挥了挥手，让人把木板重新盖上。
木板之上，是一具死尸，但是这句死尸并没有人头。
秦丞相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赶紧回道：“是有人进山之后，发现的，他找到了老将军身上的印信，于是便将老将军送回来了。”
秦丞相皱眉：“确定这人是老头子？”
管家点点头：“应该是，印信，玉佩，还有右侧手臂曾经断裂，都能证明是老将军。”
秦丞相点点头，说：“抬走抬走。”
管家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将老将军的尸首入殓？”
“糊涂！父亲已经入殓，现在这算什么？”
管家不做声了。
秦丞相回到灵堂之上，看着已经深沉的夜色，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他重新坐好之后，突然，从院中冒出来一股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