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站在小巷中央,拂过的风吹起他的黑色风衣,利落的黑色碎发落在额间,冷峻而邪气,他盯着从窗口泰然自若跳下来的少女,眸底闪过一丝兴味。
似是注意到他人的目光,简单环绕四周,视线落在李彦身上,这是一个侵蚀力极强之人,浑身渗透的威胁若隐若现,简单的眸光带着一丝警惕,看着那人扬起妖孽般的笑意,加快步伐,跑了出去。
好吧,她承认,她对这种极度危险的生物不感兴趣。
李彦心底微沉,压制住心底即将破茧而出的威胁之意,这种感觉,久违了。
“小贱人,竟敢欺负你妹妹。”简单刚刚开门,连雪的巴掌呼啸而来,感觉到破风而来的威胁,简单本能的躲过去。
连雪的愤怒与顾颖的幸灾乐祸,简单就知晓,定是顾颖添油加醋的说了些什么,在顾悔之的记忆中,这种事情,发生的不在少数。
“贱丫头,还敢躲。”连雪气不可遏,靠近又是一巴掌,简单抓住连雪的手掌,微微一弯,“难不成,别人打我,我还凑上去找打不成?十三年,养只狗也该有感情了,也对,毕竟是没人性的冷血动物,不知感情为何物。”
“顾悔之,你放肆,竟敢这样说我妈妈,你信不信我让爸爸将你赶出去。”顾颖愤怒的冲了过来,简单松开抓住连雪的手,反手一推,母女俩撞了个满怀。
“妈妈,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连雪扶着顾颖的手臂,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尖指着简单所在的方向。
☆、暗黑少女的日常(三)
“果然是贱人生出来的贱种,不懂得礼义廉耻。”连雪捂住微颤的指尖,近乎扭曲的面容恢复平静,仿若波光粼粼的水面平静无波。
李秀丽是这个家不能提的禁忌,顾悔之自有记忆以来并不知晓李秀丽的存在,还是在顾悔之九岁那年连雪偶然提起,在顾悔之心中,那个将她抛弃,素未谋面的母亲,还不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那般狠心的将她抛弃,又何来维护之意。
简单勾起唇角,“贱种,阿姨,你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妹妹和我,身体里留着同样的血液,阿姨这般说,我还真是不够理解。”
连雪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若非顾颖扯住她的手臂,连雪可能当场扑过来,身后带着传达的淡淡声响,简单垂下眸子,“阿姨,对我,你终究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对付,毕竟,我是父亲的孩子,或者说,即使你与父亲结婚十几年,你也比不上我妈妈的一根手指,所以,对我,你永远只敢背地里动手。”
简单淡然的话语化为绵针一点一点的戳进连雪的心窝,只见她的脸色又黑又白,一时之间颜色转换,目不暇接,简单的声音轻而柔,只有顾颖与连雪听的清清楚楚。
连雪的巴掌声脆而响亮,简单的指尖落在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皮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阵阵传来,连雪心里有点发堵,这贱丫头,是故意的,“老公,你回来了。”
连雪接过顾崖的外套,比方才还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连雪的嘴角因为顾崖的动作渗透丝丝血丝,传达在口腔的血腥味道让连雪心底泛酸。
“我警告过你,她的脸,你不能动。”顾崖扯过连雪的手腕,掐住她的下巴,再次扯开嘴角的伤口,疼的连雪泪如雨下,顾颖挂住顾崖的手臂,这般的顾崖,与对她和蔼的爸爸完全是两个人,顾颖心慌意乱,“爸爸,爸爸,你放了妈妈,放了妈妈。”
“你别这样,我怕,颖儿怕。”
顾崖不为所动,抓住连雪下巴的力道大上一分,“可曾记清楚了。”
那般冷漠无情的脸庞,与记忆里的俊脸重叠起来,连雪心底凉了一片,滚烫的泪珠划过脸颊落在他的手背上,连雪沉默的点了点头。
“妈妈,妈妈,你怎么样?呜,爸爸是怎么了,刚刚为什么那么可怕,呜呜呜。”顾崖这般可怕的面孔将顾颖吓得够呛,瘫软在地的连雪垂下眼睑,将女儿抱在怀里。
简单唇角的弧度扩大,恰好对上顾崖打量的眸光,灿烂的笑靥在顾崖面前盛开,顾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半拍,心底一窒,随而快速的离去,破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崖,我等着你撒网的那天。
潦草的解决了晚餐,简单回到顾悔之的小阁楼上,橙黄的灯光下是简单忙碌的身影,顾悔之的东西很少,简单从墙角翻出顾悔之的笔记本,大概巴掌大,上面零散的记录着顾悔之的心情。
简单细微的翻了几页,大部分记录的是当天的零碎小事,在中间写完的最后一页,简单注意到上面已经风干的血渍,我与他,竟是同类。
同类?这是什么意思,股股热浪从心底涌了上来,简单的指尖颤抖的落在血渍的上方,习惯性的翻转到最后一页,里面有一根淡银色的手术刀,或者说是类似于古代女子佩戴的木簪,下方是尖锐的利器,轻轻一滑,食指细微的伤口渗透出滴滴血液,“塔拉”一声落在笔记本上,心底的兴奋之意缓缓平静下来,简单紧紧握住那手术刀,清澈的眸底隐于暗色之中。
暗夜星辰,天空星星点点,被乌云遮住的月光时暗时亮,借着月光,简单在季菱所在的院子外面停下,手中的手术刀泛着冷光,在她的掌心飞舞,仿若活了般,炫彩夺目。
嗯,季菱欠的债,也是时候还了,顾悔之被黑暗吞噬的导火线,恰好是季菱一手促成的。
当顾悔之还对顾崖心存奢望,对顾崖满是深情的季菱怎会不知顾崖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每当情到深处,对她,他便是这般,季菱愤怒,绝望,恶心,却不甘如此放弃,便策划了一场好戏。
顾崖毁了顾悔之,残忍的夺走独属于她最后的童贞,自此,顾悔之对顾家恨之入骨,一人都不曾放过,本来季菱也该是如此,但是,作为罪魁祸首,为了不让顾崖报复,季菱卖了房子,带着孩子,早早的离开了h市。
唇角肆虐的笑意疯狂而残忍,简单手中的手术刀飞舞的愈发快了,乌云遮住最后一丝月光,简单登堂入室,小孩睡得正香,砸吧嘴唇的声音煞是可爱,简单勾起唇角,缓缓的朝床上的季菱走去。
身体传达的冰冷触感以及皮肤被刺破的淡淡痛意,季菱猛的睁开眼睛,对上那淡淡暖意的眼珠,心底发凉。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季菱却觉得自己仿若被毒蛇盯上,且被扣住命门,没有逃脱的余地。
“你放心,不会很痛,慢慢的,你就会陷入睡眠之中,在美梦中死亡,果然,我还是太过于慈悲了,对你,我应该更狠心点,唉,谁叫我是慈善之人。”
季菱心底喷血,迷蒙的眸底显现出那张稚嫩的小脸。
微弱的路灯,带着淡黄色的柔光,将简单的影子拉的老长,一抹黑色的身影紧随其后,将她的影子完全包裹住,简单细细摩挲着指尖的手术刀,清亮的眸子寒芒四射,对准身后的男人就是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简单攻击,招招对准要害,心底的暴虐分子从内由外的散发出来,知晓她秘密的人不能留,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只守不攻,这是何意?
“招人的小野猫,心狠毒的很。”男人轻笑,爽朗的笑声振荡在她耳际,趁他放松之时,简单立即拿着手术刀对准他的脖子,然而,在即将成功之时,被男人轻飘飘的拦下,“怎么,杀人灭口?只可惜,我不想。”
李彦还穿着白日的黑色风衣,夜晚传达的凉意让简单微微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腰很细,李彦只需轻轻一揽就能将她揽在怀里,脖子的暖意让简单身子一颤,挣扎得罪特别剧烈了,“不要动。”
“打不过,奈不何,你该如何?现在,你心底应该在想如何解决掉我,或者说是找借口逃离这个鬼地方,毕竟,出了命案,又诡异的在这里,确实是不好解释,没有理由,又何来的逃离。”
“你是谁?”简单面无表情,寒芒毫不掩饰,“我不管你是谁,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所以,不要招惹我,不要管我的事,不然,我可能会在你睡着的时候,让你永远沉睡。”
低低的笑声,似嘲笑,似无关紧要,似无所谓,他的心情很好,这是简单明确感觉到的,因为某人兴奋的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很痒,让她想要抓住他的脑袋,直接给扯下来。
简单彻底无奈了,“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李彦忍着笑意,她的身子很软,虽然瘦了点,但是,让他爱不释手,舍不得就这么放她走。
简单:“……”
所以说,这人现在是将她当成了可供玩耍的玩具不成,妹妹的,打不得,说不得,逃不了,这让她怎么办!
天微蒙蒙亮,简单穿好衣服,缓缓的下了楼,顾悔之的东西在昨晚入睡之前简单便收拾完毕,毕竟,在这个家,顾悔之,没有一丝隐蔽可言,当然,她那个破阁楼,连雪也很是嫌弃,一般情况下不会自己上阁楼,简单也乐的清闲,皆大欢喜。